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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女 第7页

作者:叶芊芊

“她是前朝余孽,长平公主。”萨尔浒被她的明眸深深吸引住。

“公主是什么意思?”影白低下头,逗弄着顽皮的“小黑”。

“皇帝的女儿。”萨尔浒益发觉得她可爱极了。

影白抬起脸,头微偏,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皇帝是谁?”

“就是一国之君。”萨尔浒眉头皱起来,仿佛她是从月亮上来的人。

“一国之君又是什么意思?”影白还是不懂他在说什么。

“回去问神医,让他解释给你听。”萨尔浒放弃向她解释。

影白噘着嘴嘀咕。“除了医术,爷什么都不说。”

萨尔浒安抚地说:“你还小,天下事知道得越少,烦恼也越少。”

“我已经十六岁,不小了,算是大人了。”影白颇不以为然。

萨尔浒斜睨了一眼影白,发现他连少年都称不上,他不仅没长出胡髭,连额头都还有如羽般的胎毛,除了胸膛结实之外,其他方面发育真慢,不像一般的男孩在十六岁时,已经要用匕首刮胡子了。但他知道现在如果反驳他的话,说他只是个男孩,肯定会被他破口大骂,他聪明的改变话题。“我们该回去了,免得神医担心。”

“我想嘘嘘怎么办?”影白忽然一副如临大敌般地面有难色。

“随便找个隐密的地方就行了。”萨尔浒有点想笑似地抿起唇。

影白不满地抗议。“我又不是小黑,爷说只有狗才可以随地大小便。”

“男人也可以。”萨尔浒觉得神医的教育方式好奇怪。

“算了,憋尿对身体不好。”影白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萨尔浒也跟着起身。

“你干么要跟着我?”影白像个母夜叉似地双手插在腰上。

“我怕独臂女尼会暗算你。”萨尔浒眼中露出担忧的光芒。

影白一脸紧张兮兮。“爷说我嘘嘘时,不能让人看到。”

“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顾忌的。”萨尔浒不以为然地耸肩。

“不成,爷说让人看到,我是死路一条。”影白摇头,表情很坚决。

“我站远一点保护你,这样总行了吧!”萨尔浒退后几步。

“不许偷看哦!”影白找了一处高及腰部的草丛,然后蹲子。

“你怎么会蹲着小解?”萨尔浒一脸惊愕。

影白穿好裤子后,义正辞严地说:“怕你偷看啊!”

“啊!”一声惊叫传来,萨尔浒和影白循声快速冲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萨尔浒看到侍卫倒在地上,满脸痛苦胀红。

“禀贝勒爷,小的不小心被蛇咬到了。”侍卫粗喘着气,眼神涣散。

影白从容地蹲子,将衣角撕裂成布条,不慌不忙地将布条紧裹在侍卫的大腿上,然后抽出侍卫的佩剑割开裤子,只见他的大腿上有两口深可见骨的齿痕,齿痕的周遭皮肤呈现黑紫色,她命令地说:“快去找蝎子。”

“要去哪里找?”萨尔浒很不习惯她的语气。

“岩隙下,或是土穴中都有。”影白深谙蝎子有冬眠的习性。

萨尔浒顾不得身份,赶紧用双手扒开泥土。“果然有几只蝎子。”

“小心点,先把它的尾尖砍掉,免得被它螫伤。”影白担忧地警告。

“看来你对医术懂得也不少。”萨尔浒抽出佩剑,将蝎尾砍断。

影白捡起石头,把蝎子放在另一个石头上,用力捣碎,然后放进酒壶里摇晃,接着便将壶口对着已呈现昏迷状态的侍卫嘴里,灌了几口,手指轻按在侍卫的手脉上。她使用的是以毒攻毒法,但蝎子的毒性有季节之分,冬蝎不如春蝎,冬蝎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们还是快回去找爷。”

三人快马加鞭回到山上,站在门口的侍卫见状,立刻将半昏迷的侍卫扶入屋内,影白跳下马,却不往屋里走,反而闷闷不乐地走到屋前的老榕树下,和小黑狗一起坐在树下发呆,直到萨尔浒走过来。

“你为什么不进屋?”

“我不想看到爷。”影白仰着头看天,其实是在防止眼泪滑下来。

“我们明天就要下山了。”萨尔浒深怕伤害她似地,小心翼翼地提醒。

影白倔强地别过脸。“我知道,所以我更不想见到爷。”

“你何苦这样为难神医?”萨尔浒坐到她身边。

“是爷先为难我。”影白声音有些哽咽。

萨尔浒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乖乖进屋,多陪陪神医。”

“我不要,我讨厌爷。”影白推开他的手,却推不开意乱情迷的感觉。

“你明明喜欢,不要再逞强了。”萨尔浒盯着她,眼中全是温柔。

影白低下头,回避他慑人魂魄的双眸。“爷要多久才会回来?”

“我不知道,不过我保证我妹妹病一好,就送神医上山。”

孔陀站在窗前,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暗地哀声叹气。

男帅女美,任何人见了这画面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只可惜他们是天生注定的仇敌,他不指望影白能报仇,但至少不能投入敌人的怀抱;除了阻止他们再见,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这段孽缘划下句点。

春花开,秋叶落,冬雪降,眼看春天又将来临了。

红豆,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他红豆了,要叫他小帅哥。

自从影白治好他的困扰之后,他的脸虽变帅,但狗腿的个性不变,马上改拜影白为老大,天天来报到;他不但帮影白洗米煮饭,而且还会带“小黑”去撒尿拉屎,简直像个全能的奴才。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他发现影白越来越不快乐,以为是思念神医引起。

这是一部分的原因,事实上,影白对贝勒爷的思念比爷还多,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梦里全是他迷人的双眸和温柔的薄唇;随着时间的拉长,她对他记忆不但没有变淡,他的一颦一笑反而如在眼前般更加清晰。

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将他赶出脑海,每晚她几乎都是在这种挣扎中度过,总是要挣扎到天色渐白,她才会因身体疲累而睡着,但她的脑海里依然有他。不过,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告诉自己,全天下她唯一关心的人是爷。

爷走的那天,两人陷入冷战,没有告别、没有送行,她躲在棉被里哭泣,直到门外一片寂静,她才感到后悔地追了出去,但怎么追也追不上;她觉得自己失去的不仅是爷,还有不明的东西,她的胸口好像破了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大洞……红豆突发奇想的建议。“老大,你既然那么想神医,为何不下山?”

“爷不准我下山。”影白望着窗外的枯树,叹了一口气。

第3章(2)

“为什么?”红豆也想下山,他其实是在怂恿她。

影白莫可奈何地说:“爷要我磨练医术。”

“可是现在根本没人上门求诊。”红豆明白指出。

“只有不想活的人才会找我看病。”影白冷冷地闷哼了一声。

“既然没人来求诊,你爷不准下山的理由不就消失了。”红豆一语道破。

“我不知道爷在什么地方,如何去找爷?”影白还是愁眉不展。

红豆说:“咱们边走边问,总会有人知道神医的大名。”

“说得对,我们现在就下山。”影白心动地点头。

红豆深谋远虑地问:“老大,你有多少盘缠?”

“一两银子。”影白拿出荷包,没人来看病自然没收入。

“我只有三十文钱,这点钱可能不够……”红豆意兴阑珊地叹气。

“有了,我可以边行医边问路。”影白一个弹指,决心死马也要当活马医。

“老大英明。”红豆拍马屁地赞扬,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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