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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一点 第19页

作者:尧尧

如果他注定不能是她的,那么曾经拥有便已足够,纵使玩火自焚,她也绝对不会再逃开了。

吧柴烈火迅速蔓延,当相濡以沬已不能满足,他们开始流连彼此的曲线,在每寸肌肤上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然而他们很快就不耐烦了,于是放弃这种犹如隔靴搔痒的探索,转而寻求更真实的刺激。

刷的一声,他解放了她,洋装顺着身体滑落地面,全然的黑暗掩去赧色,她半果的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膜拜——用他所有的感官、还有他全部的心,此刻的他,没有孤寂,不再空虚。

空气中的氧气瞬间燃烧殆尽,当脑袋因缺氧而昏沉之际,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他知道自己永远要不够她。

他爱她!

这三个字狠狠击中他,使得他差点痛叫失声。

爱,原来就是这样,让他像个白痴又像个疯子似的,不由自主的笑、不由自主的烦;不由自主的想念、不由自主的嫉妒,最后不由自主的——离开。

承受着万般煎熬,他挪开贴住她颈窝的唇、放下在她胸部游移的手,拉起堆在她脚下的洋装往她身上胡乱套着。然后他往后退开,痛苦的对着不明所以的她说:“王泠,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值得原谅,但还是……对不起。”

接着,他夺门而出。

直到关门的巨响停歇,她仍旧静静的站着。好久好久,她抱住自己蹲了下来,让眼泪无声的淌着,涓滴以至溃决。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的声泪俱下。“沈劲言,你这个大混蛋!”

沈劲言,你是个大混蛋!

他疯狂的咒骂着,然后将自己投入没日没夜的工作当中,连幕僚们都被卷进前所未有的暴风圈,只觉得他比大暴龙时代更难以亲近了。

他痛恨自己像父亲一样,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贪图不属于他的幸福。

就是这样的不负责任,害死了他的母亲;而今,他差点重蹈覆辙,害死了王泠。

他知道王泠不会像母亲那么软弱,她绝对会用比自杀更极端的方式来表示抗议,例如让自己变成工作狂,然后在若干年后,成为家喻户晓的房仲女大亨;又或者她会母兼父职,让他的孩子在无缺的爱中成长、不容许他受到半点欺凌。

呵,他和她的孩子!

他好想跟她生一屋子小孩,从此过着喧闹欢乐的日子。

然而,他就是不能。

当他决定和扬声绑在一起的那刻,便已将个人的一切置之度外。

为了扬声,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王泠。

放弃王泠,是因为在她与宛心之间,他只能选择其一;而显然的,宛心比王泠有利用价值多了。

被混蛋吧!

他一阵狂笑,彷佛得了失心疯。

失去心的他,开始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没再去见王泠,只在短暂的睡眠当中重温与她相处的点滴。

罢开始,他用“时间会淡忘一切”来安抚自己;但没多久,他发现这句话根本是在放屁。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他告诉自己,只要偷偷看她一眼就好,就一眼,他立即走人。

结果,他连一眼都没看到,因为她搬家了。

“王小姐三个礼拜前把房子卖了。”大楼管理员的话里有着欲盖弥彰的同情。“搬家那天,是个男的来帮她。”

“知道她搬到哪里去吗?”

“她没说。”

他麻木的在街上瞎绕,最后将车子开到河滨公园,一群孩子在草地上放风筝,放着放着,线忽然断了,断了线的风筝被吹入天际,霎时不见。

她也不见了,有如断线的风筝。

一定是结婚去了吧,她和她的圣人医生。

尽避痛心疾首,他仍费心打点了一份贺礼,亲自送到她中坜的家,王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让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幻灭——他彻底死心了。

他将贺礼交代清楚之后,连声恭喜都没说,便离开了,他好想见她一面,但见到了又如何?从今而后,他们只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呵。

接下来,他变本加厉的投入工作当中。

并购案已经有惊无险的通过表决,而福联也接受利诱将自己卖给了扬声,这个案子虽然枝节横生,但结局总算令人欣慰,也终于让他扬眉吐气。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打算乘胜追击、彻底铲除沈仲雄的时候,却经历了另一次挫败。

那天,当他将沈仲雄挪用两亿元公款的证据摊在董事会上时,在场的每个人无不大感震惊,然而紧接着的议处过程却拖泥带水,久久无法达成共识,原本义愤填膺的董事们不是觉得诉诸法律过于严苛,便是认为开除免职太不人道。

他所提的惩处方式全部遭到否决,经过若干次会议,讨论又讨论、议决再议决,最后以“申诫”了事。

申诫!

挪用两亿元公款的下场竟然如此不痛不痒?这恐怕是盘古开天以来最大的笑话了吧。

可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已经气疯了,回到办公室,他用力捶向墙壁,一拳又一拳,丝毫感觉不到痛。

“劲言,何苦发这么大的脾气?”

抡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用不着看也知道进来的是沈仲雄,他缓缓转身,拳头差点挥向那一张得意的小人嘴脸。

“来示威的吗?”

“没错,劲言,福联并购案我甘拜下风,但这次你不得不服输了吧。”

不打自招,并购案果然是他搞的鬼。

“我认栽,但我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何以罪证确凿却动不了我、何以过半数的董事都跟你唱反调?”仰头一阵大笑之后,沈仲雄说:“那是因为我有贵人相助啊!”

“谁?”他咬着牙说:“除了我岳父朱万霖,我想不出哪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才说完,沈仲雄便装模作样的拍起手来。

“劲言,你的观察力真的很不错,只可惜太过目中无人,虽然我屈居副座,但好歹是你的前辈。”他极其刻薄的挖苦:“当年我为公司卖命的时候,你妈正忙着勾引你父亲,而你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呢。”

“沈仲雄,你闭嘴,否则……”

他怒不可遏,举起刚放下的拳头挥出,却被对方格开。

“啧啧啧,一点也不懂得敬老尊贤,真不晓得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你……”

正要再次发作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此时,对方正把他的暴跳如雷当成胜利后的娱兴节目。

“老实说,劲言,你的确是块做生意的料,不愧是咱们沈家之后,只不过嘛,我劝你认份一点,凭你的道行,想要跟我斗,恐怕得再修练个二十年才够,哈哈哈……”

说完,沈仲雄气焰高张的甩门走了;而他,就像一只打败仗的公鸡,颓然站立。

第7章(1)

在饭局上很少碰酒的沈总,最近竟然学会了拼酒。

他喜欢大口干杯的豪气干云,更喜欢被酒精麻醉之后的短暂失忆。

“沈总,听说你最近不太顺喔。”

“甭提了,来,喝酒,我先干为敬。”

“好,咱们干!”

他一饮而尽,享受酒精从咽喉顺着食道直下胃部所燃起的灼热。

是他中毒已深,还是今天的酒精浓度太低,灌了一整瓶,却只有微醺的感觉。

他去上厕所,洗手的时候,将镜中的自己误认为别人,然后在心里嘲笑那人一脸颓废,简直是醉生梦死。

回包厢的途中,他瞥见了角落一对亲密互偎的男女,那女孩的笑容好似熟悉、却又不甚熟悉。

他是怎么回事,人没醉脑子就先挂了?

他晃晃脑袋,再仔细一看,总算让他给认出来,是宛心,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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