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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花颜 第14页

作者:练霓彩

她低叹口气。桌上还有十夜莺留下的半壶酒水,她却一眼也没望去,只是专注白妄言。

然后,再次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宏大的雨声隔着一层木头,听起来略微有着那么一点模糊,仔细倾听的话,又像是分外地清晰。

在此时的白妄言耳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花念涵在他耳边轻声的叹息。

“妄言,让我来好吗?”

她的声音非常的柔软,这样美好的声音,只在他耳里回荡,然后慢慢地沉进心湖里去。

白妄言磨磨蹭蹭地放了手,他听见花念涵低声笑了笑,宠溺孩子似地,一手与他十指交缠,然后手势温柔但确实地将他按进被窝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为他月兑衣。

她掌心冰凉凉的,摩挲过他的肌肤,显得非常舒服,白妄言的呼吸急促,透出一分难以忍耐的焦躁来。

花念涵没有再去刺激他,她跪在他身侧,双膝分开,然后两手顺着他肩头往下,慢慢滑到他掌心处,握住他的手,接着,她带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地为自己剥了衣服。

繁繁复复的春装,一件件月兑起来,分外的折磨人。

白妄言禁不住地一个大力,还没撕开衣料子,先听到了花念涵低声呼疼的哀鸣。他缩了一下手,小心地捏了捏她掌心表示歉意。

花念涵委屈地蹭了蹭他,伏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缘。

还来不及含住她的芳唇,她就抽身退开了,引领者他的宽大手掌,继续为自己卸衣。

“妄言,你要很温柔,很温柔……因为我非常地脆弱,受不住你的大力,晓得吗?”她柔柔软软的声音飘散下来,带着花朵的香气。

白妄言仿佛被迷惑着,又仿佛沉溺其中,哼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

花念涵倾听者,轻声笑了。

……

十夜莺出了屋子,大雨便落在她身上了。

她垂着头,动也不动地,雨淋了她一身的冰凉,而附近还有游动的蛇群,还等着她去收拾。

但十夜莺却没有动作,那小小的、倚着门板的身子,看起来非常地疲倦。

“花念涵……”细细的呢喃声音,被大雨冲刷得不剩分毫余音。“你要是临阵月兑逃了,我就生撕了你!”

雷声隆隆,远方一道闪电劈下,惊心动魄的。

十夜莺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群聚起来、继续不依不挠想往屋里前进的蛇群,她厌烦地皱起眉头,伸手进帐蓬里去,拿出一个酿酒的大瓮。

“已经可以了,回来这里吧!”她对着蛇群这样说。

掀开盖子,十夜莺将大瓮斜置在帐蓬口,那里头散发出来的香气,是花念涵身上浓郁的味道,而蛇群像是受此吸引,积极自动地游了过来,争先恐后地钻进大瓮里去。

十夜莺在一旁数着,又在心里对比屋内被斩杀掉的几尾蛇,默记着数字没有错误了,才把大瓮的盖子又紧密合起。

“好了!这下子,可以提早回阁里了。”十夜莺对着大翁喃喃自语。

她将大瓮往帐蓬里一放,然后将身上淋湿的衣物月兑掉,钻进帐蓬里去,用大毛巾将自己紧紧裹着,换上干净的里衣。

水湿的长发,只是用巾子包住而已。

她在烛光之下,穿着单薄里衣,裹着厚暖折大毛巾,低着头,看起了手中的兵法布阵书。

帐蓬外雨声宏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她没有听见什么其他的声音,也不想听见。

现在,只等着花念涵从屋里出来,她就能收拾这里的一切回到生活舒适、她所习惯的三千阁去。

“快点出来吧,花念涵……在那个男人怨恨你之前,回阁里去吧!”

第8章(1)

花念涵原想退开的,白妄言却紧扣住她,让她感到困惑。

“不是都已经……”

她的身子下意识地缩紧,却感受到被她含在体内的白妄言的脉动,那样太过亲密的心跳声让她感到焦躁,而一手挽在他臂膀上的白细掌心更牢牢地攀住了他。

挺直的腰身有一种力量流逝的感觉,她几乎要软倒在他身上。

“妄言、妄言……”她哭泣起来,“放开我吧!”

温热的泪水在涌出眼眶的瞬间,就变得冰凉。

白妄言的意识那么模糊,却始终没有放开她。

反复呢喃的呼唤,她并没有听见,只是望见他干燥的唇微微动着,像在说什么,却又只是重复的动作。

“念涵……”

她没有听见。

而白妄言以身体呼唤了她。

“呀!”花念涵脸上浮现了羞涩的红晕。

她感觉体内的、属于他的,坚定而灼热。那样一分一寸地将她充满的力量令她感到疼痛,那样渐次将她撕裂的痛楚,仿佛怜花宴上那个令她遗憾许久的初夜。

不是献给她的英雄的初夜。

但是现在、充满着她的他,却给予了她初夜的痛楚——在心理上。

原本以为已经消失的少女情怀,那样身不由已的伤痕,却在他的拥抱之中,被重新找回、被再一次地撕裂,而感到满足。

她泪流满面,体内的疼痛与灼热,都仿佛是他对她的怜爱与补偿。

“妄言……”她低声呼喊,而他回庆了她——

以充满了她的、自己灼痛的。

花念涵被席卷着,那以狂风暴雨的姿态降临的心上人,将她一再地倾覆、淹没,直到灭顶的最后一声尖喊。

所谓的死去活来,也不过如此。

花念涵依靠着他,那将她双肩紧紧箍着、分毫不肯放松的男人,给予她一种极致的安全感。只要跟随着,便什么也不用扰心。

男人将她撕裂了,又重新将她挽回,成为独一无二,属于他的女人。

花念涵哭泣着,不能自己。

而男人一边拥抱着她,一边拭去了她的眼泪。

“不要哭了。”男人沙哑的声音对她低语。

能得他这样万般怜惜的一言,她却哭得更凶、要得更狠,几乎像是末日一般的彻底缠绵,将他榨干,将她粉碎。

花念涵浑身无力,偎着白妄言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他还在她体内,她不让他退出来,他也由着她,感受她的脉动。

他的心跳很乱,那并不是因为体力还未平复,而是因为药效太过激烈所致。

若是平常人,或许老早就失去理智,只能由着她的呢喃来摆布,但白妄言并不是。

他很清楚,即使意识是模糊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在他‘允许’的前提下进行的。

花念涵也知道,因此她不敢见他。她恐惧、她害怕、她困惑。

她不要看见白妄言望着她的眼中,出现愤怒的恨意、出现轻蔑的冷意。

如果能够慢慢地让他心甘情愿,她也想慢慢地来,事实上,两个人的确一点一滴地接近着,也许白妄言承诺她的日子就在不远。

但是将蛇群扔下来的人只想置她于死地,而将计就计的十夜莺也烦躁得等不下去。

被半强迫地进行了情事,等于无视于白妄言的意志与尊严。

他苦恼怒起来、若埋怨起来,她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的责任。

花念涵将自己紧贴着他,记忆着他的温度、他的线条,仿佛这是最后了,日后再也无法相见。

泪水没有办法停止。

她呼唤他、回应着他的心跳。“妄言、妄言、妄言……”

十夜莺拉开了帐蓬口,端详了一下天色。

这场雨整整下了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到了隔日晨曦再绽的时候,还是分毫不见转弱地拼命下着。

“该说是不祥呢,还是应景呢?”

她低叹口气,视线转向了紧闭住门板的矮舍。都是足给了一人日夜的时间,再怎么舍不得也该要知道分寸吧?再拖下去,白妄言不只是药效退了,连体力都要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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