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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平凡中的美味 第25页

作者:桔梗

旧爱出现了,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不是真实的人。但是,袁月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一个问题,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她真真实实地存在过,无法抹煞。所以,樊星没有办法绕过她前进。唯一的办法是正视她,正视她的存在,正视她留下的痕迹以及她带来的影响。

然后,确定她在蓝天心中的位置。如果还在心尖,那么,她也只好撤退。

“怎么这么久?买个调料买到爪哇国去啦。”

林芳菲大嗓门,一看到他们回来就开始喊。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多么难熬。任可伶和李铭嘉卿卿我我,分一个眼神给她可能都觉得浪费;蓝天呢,专心致志整理材料,烤肉,虽然她的每句问话都回应,但问一句答一句像挤牙膏似的,她那点聊天的兴致就凭空消失了。早知道应该和那个什么罗老板去买调料,留他们两对在这里双宿双飞。

任可伶从李铭嘉那里分出一点注意力,说:“星星,你们去了有一个小时呀。”

林芳菲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冲着任可伶就喊:“你还知道有一个小时了呀。他们一离开,你就把我晾在这里了。典型的重色轻友。你不觉得愧疚吗?”

任可伶歪着脑袋想了想,无比认真地回答:“不觉得。”

倒是一旁寡言少语的李铭嘉红了脸,向林芳菲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这么欢乐的气氛,实在是应该好好享受。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那些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留到晚上再说吧。

樊星提着调料,和罗晓光并排走向他们。走了几步,罗晓光伸手拉了一下樊星。樊星抬头看了看罗晓光,摇摇头,笑了一下。

这一切都落入蓝天的眼睛。他的星星,脸色有些苍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樊星在蓝天身边坐下,把调料递给他,忍着心中不断上涌的悲伤,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快好了吗?”

蓝天空出一只手,绕过调料去模樊星的鼻翼,轻轻问:“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呢。”

“没事。”樊星拿起他的手,紧紧攥住,似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掌心。

直觉告诉蓝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的星星不愿意说。他任由樊星握着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掌控火候。

“大厨,”林芳菲肚子饿了,再说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实在是刺激她这个孤家寡人,于是毫不客气问话:“请问您一只手怎么可以又烤肉又加调料啊?”

樊星的小脸稍稍发红,忙不迭放开蓝天的手。蓝天拍拍她的头,安抚一下,一点没有笑她的样子。

她怔怔发愣,这么温柔体贴的蓝天,是不是明天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呢?

这是第一次,蓝天送樊星回学校。林芳菲和任可伶先上楼,非常识趣,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初春的夜晚,万物在静静生长,夜色中似乎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

樊星用力吸一口新鲜空气,眼睛不看蓝天,只看地面,用低而又低的声音说:“蓝天学长,回去路上小心,我先上去了。”

“星星,抬起头。”蓝天掏出钱包,打开,问:“今天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这个?”

樊星依言抬头,看到蓝天手里的照片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是它从包里掉下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蓝天止住她的道歉,说:“我一直在想你的情绪为什么会低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是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但是钱包里还留着与别人的合照,对吗?”

而且这个合照不是别人,是你认识的袁月,那么优秀耀眼的袁月。

樊星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你还喜欢她,对吗?”

“仅仅是因为这张照片才这么想,还是早就想了只是没有问?”蓝天明白,不能放任她胡思乱想下去,最好一次把问题解决。

“以前,刚刚注意到你的时候,袁月就站在你身边。你们很相配,无论是外貌,还是成就。我想,有她在你的身边,你一定会幸福吧。所以,我决定远远注视你,看着你幸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她停了一下,蓝天没有开口,认真地听她讲。那一段暗恋的岁月,有淡淡的苦涩,也有淡淡的甜。

“我从未想过可以再次遇见你。所以,在美味世界看到你,我以为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一头扎进去,只是为了你能快乐。在相处的过程中,你给了我回应,你说你喜欢上了我。你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时我心里的震惊和喜悦一样多。你也喜欢我,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所以,我什么都不想,爱你,也享受被你爱。直到芳菲和可伶提醒,我才意识到,袁月始终存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对不起,我以为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就足够。”蓝天抚模樊星的头,说:“但是没想到你会想这么多。”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自卑感在作祟。”樊星任由他的手在自己发间穿梭,任由他将她带进怀里,汲取他身上清爽味道。

“星星,之所以在钱包中放着与她的合照,不是旧情难忘,只是没注意忘记拿下来而已。”蓝天紧了紧怀中的小女孩,继续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袁月,已经是过去式了。”

樊星双手抱住蓝天,头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只轻轻地说:“我相信你。”

“不可否认,袁月的确很优秀。不过她也是人,也有缺点和弱势。”

“学长,我不想知道她有什么缺点或者弱势,也不想去追究你们为何会分开。她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也仅仅是她的行事方式。我无权评说,无权指责。我喜欢你,真心实意的,所以也希望获得你的喜欢。就是这样。”

蓝天笑了,满怀的温暖和感动。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孩子不管你成功也好,失意也罢,在意的永远是你是否喜欢她。不计成本,勇敢向前,仅仅是为了可以让你微笑。

你,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第十七章决定

这几日,蓝天重又陷入沉默,似乎又恢复到了遇见樊星以前的模样。不怎么说话,不怎么笑,只埋头工作。闲下来,就会发呆,木木地看着窗外,眼神空空洞洞。

现在的年轻人,情绪变化太频繁了。前一天还是阳光满面,今天就是乌云密布了。罗晓光心里念叨着,仍是忍不住上楼,想趁店里客人不多的机会与蓝天聊聊。

罢一上楼,便看到蓝天立在窗前发呆。夕阳的光辉照射着他的身影,长长的,那般寂寥。

罗晓光站定在他身边,说:“我以为黄毛丫头已经治愈了你的幻想症。”

蓝天苦笑一声,只有形却无声,“我不想她担心,是我自己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愿意讲,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蓝天张张口,想说,但又不知道从而说起。从自己的成功开始,还是从自己的失败开始?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平平淡淡,有星星相伴,日子过得平和而顺畅。

平和到他忘记了自己叫蓝天,自己的专业是广告学,自己曾经那么热爱。

顺畅到他时时压抑内心中不断涌现的灵感,不靠头脑,只靠一双手过日子。

周围世界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变,他在刻意放缓自己的脚步,不闻不问,不参与,掩埋东京的一切。

包括自己心底的热爱。

见他欲言又止,罗晓光不再说什么,与他站在这静谧夕阳里,看天色一分一分变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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