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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郎君 第25页

作者:弱水

想遗忘,却记得更清楚;想挣月兑,却被束缚得更紧……负了心,断了情,竟是这般的痛楚。

原以为心痛会有平息的时候,如今,她开始不确定……突然,喀的一声轻响唤回了她的思绪。

“时殁生!”她惊喜地跳下床奔到窗边,匆匆推开窗户──除了桂花树在月光下摇曳,窗外空无一人,那声轻响不过是风吹窗户罢了。

她失望地掩上窗户,惨淡一笑。负心如她,岂能指望他再像从前一般对待,他恨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来找她?

在以往,两人有着这样的默契──一声是开窗,代表他心血来潮的造访;两声是大门见,代表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而今,窗边的轻响只能存在回忆里……

***

当月亮西坠,黎明造访时,属于暗夜的煎熬暂时告一段

落;但是,白日的到来并不代表心痛的结束,只是换了一个形式。

又是一天的开始,可是牟易男无法像往日一样感到欣喜,她只想借着练剑排遣心中愁思,暂时忘记一切。

屏气凝神,排除多余的杂思,她认真地捏了个剑诀,从起手式开始练起,每一剑都是结构谨严,丝毫不失法度。

将整套剑法练了一遍后,她姿态不变,月兑离原先的剑招,剑随意到,圆融灵动,身法轻巧迅速。

突然,一阵风吹来,落花拂过她耳际,她习惯性地停剑斥?:“时殁生,你别闹……我……”话一出口,她才想起时殁生已经不会再来找她了,语音转?微弱。

又有几朵紫藤掉落,她顺手捉住,不由得一阵恍惚──牟易男飞快地舞着长剑,正当兴起,突然飘下漫天的花瓣,教她登时一愣,任花瓣?她沾染一身香。

一阵笑声响起,她回过神,皱眉瞪着坐在树上的人。“时殁生,你没看到我在练剑吗?”

“看到了。”时殁生嘻皮笑脸地回答。

“那你还闹我?”她不悦地踢了下他所坐的那棵树。

“小男,别生气嘛,我只是开开玩笑。”

“你都没事做吗?只会闹我,真讨厌!”说着,她又瞪了时殁生一眼。

他跃下树,右手搭上她的肩,笑容不变,“要是哪天我真的不闹你了,说不定你还希望我闹你呢。”

要是哪天我真的不闹你了,说不定你还希望我开你呢。

是呀,如今她是求之不可得了……求之不可得……“师弟?你怎为了?”

“啊?”牟易男猛然回过神,朝眼前的人拱手一揖,“大师兄。”

“你怎么在发呆?”他关心地问:“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没事,大概是练得有点累了。”

“没事就好。”他微微一笑,语带赞赏,“你的武功又进步不少,现在恐怕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短短数年,她的武功突飞猛进,俨然已是御剑门新一代的第一高手。

“师兄说笑了。”她努力集中思绪应对,却有些力不从心,脑海中净是时殁生的身影。

看出她的心神不宁,他别有深意地轻拍她的肩,“不要太勉强自己,有烦恼要说出来。”他已经听说她想娶妻的消息,若照他的了解,她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牟易男勉强露出笑容,扯开话题,“大师兄,你有事吗?”虽然大师兄就像她的大哥一样,可是她的心事无法对任何人说。

“师父要你指点新进弟子。”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能勉强。

她闻言一喜,因为这代表着父亲的肯定,只是欣喜之余,她的心仍是空荡荡的,找不到依凭之所……她的努力有了成果,可是她依然感到失落,只为了一个人……***

巍峨的大门昭示了官府的气派,威武的侍卫则显出府衡的庄严,凝重肃穆的气息更明白表示了新任府尹律下有方。

望着对面的衙门,时殁生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作梦也没想到他会自己送上门让官府宰割,真是世事难料呀!但是为了牟易男,冒这个险绝对值得。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毫不迟疑地朝衙门走去。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上面有官府的徽记,衙役们则列队在两旁,看来似乎是府尹要外出,他们正在等候。

时机正好!

“言仲承,纳命来!”他大喝一声,拔剑跃起,挺剑疾刺,穿透了马车的门扉,然后对着空荡荡的车厢大叫:“不在!糟了!”回身要逃,却被?衙役围住。

街上的人群见衙门口出了事,怕受到波及,纷纷走避,没一会儿工夫,路上已无闲人。

捕头怒目大喝:“你是谁?竟敢行刺大人!”还好府尹大人尚未上车,否则以来人的武功,恐怕大人凶多吉少,他的饭碗也保不住了。

“你看我这么喜欢笑,还会是谁呢?”时殁生笑咪咪地望着他们,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包围了。

“时殁生!”捕头直觉地叫出口,其余人心中一凛,都提高了戒备。

“聪明。”时殁生背靠着马车,打了个呵欠,“你们要动手了没?我有点无聊。”如果不是别有目的,他根本不想跟这伙人耗,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等待。

如果能捉到时殁生,他们就立下了一件大功劳,可是未得命令前,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捕头也忌惮时殁生的名声,不敢下令,只是命人向府尹禀报增援。

一时间,每个衙役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殁生,生怕他会有所行动,而时殁生则好整以暇地笑望众人。

突然,一阵杂逻的脚步声传来,一队人马匆匆奔出,而衙门的围墙上也冒出了?多弓箭手。

一名弓箭手大喊:“大人有令,擒拿时殁生,死活不论。”

有了这许多帮手,捕头的胆子登时大了起来,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挥刀砍向时殁生,未料他轻易地跃上车顶,让所有人扑了个空。

“放箭!”

霎时,利箭如雨点般射向时殁生,他利落地闪躲,挥剑格挡,脸上笑容不变;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意图爬上马车,他干脆纵身飞越人群,落在众人身后。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转身一起涌向他,岂知却让弓箭手有所顾忌,不再继续发箭。

“所有人都退开!”

一声喝令撤走了所有的衙役,紧接着利箭纷落──时殁生长剑舞得飞快,没有一枝箭能够接近他,甚至还有余裕往刚刚出声的方向瞧──陌生中带着熟悉的脸孔引起了时殁生的注意,他不禁又多瞧了一眼,正好和那人的眼光交会──那一瞬,时殁生愣住了,竟觉得在那人眼中见到了自己,纵使两人相距十数尺之远……那人也愣住了,望向时殁生的目光充满迷惘。

无语的片刻却像是停滞的永恒,眸光流转间已交换了千言万语。

思绪的涣散让动作凝结,几枝利箭趁隙飞射到时殁生面前,当他察觉时,虽然侥幸避开要害,但仍是射中了他的胸口

、肩头,鲜血汩汩流出,他的眼光却又不由自主地再度飘向那人……奇异地,那人竟捂着胸口和肩头,脸上流露出痛楚的神情,眼神由疑惑转?震惊,张口欲言却无法言语……然后,神色转?惊恐──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时殁生侧转身子,正好避过原本会射中他心口的箭。

突然,一道赭红色的身影闯入飞箭之中,他以黑布蒙面,手持单刀,矫捷地躲过利箭,窜到时殁生身边。

单刀一挥,十几枝箭就被打落,趁着得空的片刻,蒙面人一把抓住时殁生的手,飞纵跃离箭矢所及之地,同时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射出暗器,阻隔了众人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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