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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清悠女子 第4页

作者:游异

霍霆矶看着她分明由心情激荡而近,一转念间却又恢复到原先的平静安然,云淡风轻好像这琉璃是再寻常不过的物品,看过之后毫不留恋,心下不禁讶然。眼前女子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心绪却如此之镇定。是本性使然,还是历练所致呢?

欲待深究的目光落在叶疏襄脸上,手中琉璃收回,“叶姑娘,霍某前来,不单是为见姑娘一面,更是想请教姑娘一件事。”

“小女子深居简出,孤陋寡闻,有什么事可以告知公子的?”叶疏襄口中甚是谦逊有礼,视线却投向湖面,漫不经心地作答。

“是关于这琉璃丹凤的购买人,不知姑娘可否告诉霍某?”

“丹凤早在五年前家父在世时就被他人取走,这是多年以前的事,小女子实在是不记得了。”

霍霆矶浓眉一皱,他立足官场多年,早已历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见眼前女子目光飘移,言辞拒人于无形,不禁按捺不住心头薄怒微起,沉声道:“叶姑娘,霍某此次前来查问丹凤渊源,干系甚重,还请姑娘据实相告!”他相貌本是清俊,这一低喝,脸上立刻威重肃然,让人不敢逼视。

叶疏襄闻言丝毫不惧,反而仰首,“小女子若真知取者姓名,自然会告知公子。如今确实不知,公子想要如何?”吐字清晰如珠玑,颊畔青丝飞扬,直视霍霆矶双目,眼中神情湛然毫无惧色。

霍霆矶一言出口已暗自心惊,眼前不过是个弱质女子,自己情绪却如此轻易失去控制,未免有欺负弱小之嫌。当下脸色放柔,“叶姑娘,霍某一时心急,失礼了。在下任职京师大理寺,这次是为了查案前来西樵。这案子,与叶大师所制琉璃丹凤有很大的关联。”

“哦?”唇角轻扬,叶疏襄道:“原来是霍大人。大人是来这里审犯人来了吗?可惜啊!疏襄一介孤女,从不外出,并未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啊!”螓首微侧,眼中神情三分嘲弄,三分玩笑。

霍霆矶从未见过妙龄女子在他面前如此轻松言笑,不觉心头一动。那略带笑意的娟秀脸容好似异花初绽,泌入心腑。

只是,丹凤踪迹事关重大,要待对这秀雅少女厉言逼问,却怎么也做不出来。心念一转,温和道:“既然姑娘确实不知,那霍某也不为难姑娘。这里地处偏僻,姑娘独身一人居住,大不方便,可有需要霍某相助的地方吗?”

“不劳公子劳心,疏襄山野村女,早已习惯啦。”顿一顿,望向水面,“况且,这里湖水清悠,不闻人声。做尾游鱼,也比做那城中人自在多啦。”

话语明明清淡依旧,可霍霆矶听闻却是心头一紧,微生怜惜之意。那叶九扶过世的时候,眼前女子至多不过十三四岁。一介纤弱女子,却长年独居在这人烟不至的山野中,孤苦清冷可想而知。

奇怪的是,她为何会居住在这样一个难出难入的地方呢?看湖面上并无船只,她又显然不会武功,不能穿林而出。在这等绝境之中,已经近似于被软禁了。

是谁,将她锁困于这折柳湖畔?

想要询问,但看这女子话语中显然有甚多忌惮,即使再追问,她也不会愿意回答什么。便道:“既然这样,那霍某就告辞了,姑娘珍重。”

叶疏襄也不多言,微微点头,霍霆矶转身疾跃离去。

第二章

遥望那掠在枝上的青衫背影远去,叶疏襄黯然轻叹一声。五年了,没想到,今生还会有瞧见丹凤的一天。只可怜,物碎人非。爹爹呀!早知小小一尊丹凤会引来这许多的波澜,你可还会执意要将它烧制完成?

转身面向空荡湖面,淡淡道:“已经走了,还不出来吗?”

“哗”的一声,岸边水花纷溅,窜出一条暗黑身影,全身衣裳湿透,勾勒出玲珑修长曲线。

榜格一笑,水中人脸上包覆黑纱,露出一双细长凤眼极是娇媚,“姑娘,人虽走了,但这事情,叫妙狐我该怎么禀报阁主呢?”

“不知怎么禀报,那便不用禀啦。”叶疏襄不为所动,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转身向茅屋行去。

身上湖水滴落,女子眼中媚色也似要流淌出一般,“那可不成啊,阁主问话,妙狐怎敢不答?不如这样吧,我便把姑娘与那霍公子的谈话一字不漏地禀与阁主?”

叶疏襄听而不答,径自进入茅屋内闭上木门。

☆☆☆

正午已过。步入客房,风华烈涛早已等待多时。见霍霆矶归来,风华脸上神色一舒,问道:“大人,可有见到那叶九扶的后人吗?”

霍霆矶坐下,手按茶杯,“见了。只是,见到的可不止一个人。”

“什么?那叶九扶有多个传人吗?”风华不解追问。

“不是。”简单作答。霍霆矶轻抚杯身慢慢回思湖畔少女寥寥数句听似浑然无心的话语,话虽不多,暗中含义却是不少。

他问的,是何人将丹凤购走。那女子答的,却是不知被取走之人姓名。

是取,而不是购!一字之差,相隔千万,此中必定另有玄机。

自己与身旁女子说话时,湖水中显然藏匿有人,而且,是在自己到达之前便已经伏在水中。不然,不会一时未曾察觉。会是何方神圣要探听他说话?或者,是来监视那少女的?自己今日前去折柳湖,也只一人知道而已,便是那告知他消息的七眩阁主江焚越,除了他,还会有谁预先设下暗伏?

还有,五年前,叶九扶为当世琉璃巨匠,制得琉璃圣品丹凤。年前,也正是江焚越出现,建立七眩阁之时。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默思良久,西樵城内,诸般疑点,全指七眩阁而去。抬头吩咐:“烈涛,从今夜起,你去七眩阁守候。”

“是!大人。”不问任何原因,烈涛转身而去。

“大人,那我呢?”风华忍不住询问。

“你,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霍霆矶笑看风华。

风华一见那笑容,顿时头皮发麻。他知道,每次大人用这种很柔和的眼光看他,那便是又要他去做一些非常之事的时候了。

☆☆☆

七眩阁顶。

飞檐画栋上月光滢然。

深广大厅内,一个黑衣女子悄然立于阶下,扬首远观上方男子邪气面容。

“就这些?”江焚越冷冷看着妩媚身影。

“是,妙狐所言,一字不差。”话声甜腻,是日前伏于湖中的女子。

“唔,下去吧。”言毕转身,再不看那妖媚如狐的女子一眼。

☆☆☆

湖上云舒月明,茅屋内幽暗深沉。

“不……不要……走,爹……”竹榻上哽声细语,似泣似诉。

榻前一人负手直立,冷眼看着面前女子陷入幻境辗转哀伤。

良久,榻上人儿自梦中挣扎醒转。榻前黑影沉沉,背向月光眉目难见。

叶疏襄轻吁一口气,缓缓自榻上坐起。似未看到塌前人影般,双手抚平发丝,整理衣衫。下榻走到窗前,让月光落满身周,静静等待适才梦中的悲意消退。

身后人影终于不耐转身,脸上邪容呈现,正是七眩阁主江焚越。

“今日尚未到十五,师兄夙夜来此,是有什么事吗?”叶疏襄静立询问。

“小师妹啊!师兄待你宛如重生,难道,没事就不能来吗?”窗外月光清明,江焚越语声阴柔似丝缎,靠近叶疏襄身后,气息拂动她耳边青丝。如斯深夜,如斯耳语,情人间喃喃相诉也不过若此。

叶疏襄暗自咬牙,强压心底厌恶,仍是淡然道:“师兄言重了,疏襄生死自由天定。师兄深夜尚在费神,不会是发生了什么让师兄担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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