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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大亨 第25页

作者:乔南仪

“我知道成刚这小子。他当年不是抢了你的女朋友吗?”见儿子脸色一僵,凌志平啜了口咖啡,才慢吞吞地接道:“我在国外看了不少关于他的报导,他这些年来在亚洲的表现非常亮眼,是个做事很有魄力、很优秀的年轻人,陈常盛选择他当接班人真是找对人了。”

“优秀个屁!爸,你怎么能称赞他?”凌健飞沉不住气地嚷。“成刚在商场上的行径和土匪没两样,如果不是靠陈常盛,他哪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再说他不但混过帮派,还有过前科,您难道一点都不在意依蓝和这样的男人交往?”

“就算他犯过错,那也是他年少时期的事了,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改过自新、奋发向上,那比什么都重要。一味的凭他的过去断定这个人、否定他现在的成就,不是有远见的人该有的表现。”

“可是……”凌健飞不死心地又道:“你不知道成刚那小子有多嚣张,他专门耍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不但把许多企业逼的濒临破产,前一阵子他还抢走和我们合作多年的大客户,让我们白白损失……”

“做生意就是要心狠手辣,优柔寡断怎么成就大事业?在商场上混原本就是各凭本事,合约被抢走是你能力输人,哪来那么多借口?”

“爸……”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推卸责任的。”凌英平摆了摆手,再度转向凌依蓝。“我看了健飞要我看的那篇杂志报导,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妳的说法,毕竟能让我女儿看上的男人必定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嗯?”

“依蓝只是在和我赌气。”凌健飞又插嘴了。“她是故意气我,因为她知道我讨厌成刚,不可能同意她和那个家伙交往,所以才……”

“你闭嘴!我是在问我女儿不是问你。”凌英平义正词严地训斥。

凌健飞还想开口,接触到父亲凌厉的眼神又不甘不愿地闭上嘴巴。

“他是个好人,完全不像周刊写的那样。”凌依蓝故作开朗地道。“不过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凌英平沉吟着,那对饱览世故的眼睛在女儿身上打量。“成刚虽然并非出身显赫,但还算是十分上进,不过他的绯闻是多了点。虽说男人逢场作戏总是难免,但和这么一个名声不佳的人名字连在一起,对妳恐怕不是件好事。”

“我也这么想。”凌健飞立刻同意地猛点头。

“无论报章杂志如何报导,我了解的是真正的他,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她淡淡地回道。

凌健飞正要反驳,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伸手接起,“喂?”

“喂,依蓝?”是成筠的声音。“没打扰妳吧?”

“没有。怎么了?”

“妳能不能到我哥的公寓去一趟?我有点担心他……”

她的心猛地一跳。“怎么回事?”她不自觉的握紧电话,听着彼端传来成筠略显急促的嗓音,愈听她的心就愈沉。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过去。”她阖上电话,有些匆忙的起身。“爸,对不起,我想先离开一下……”

“怎么,这通电话和成刚有关?”

见她默认不语,凌健飞抿起嘴唇。“依蓝,我警告妳……”

“明天我再跟你们解释,但是现在我得走了。”她低声道,给了父亲祈求的一眼。“我必须立刻赶到他身边,因为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我根本没有办法丢下他不管。”没等父亲回答,她已经一阵风似地转身跑开。

“爸,你看看依蓝。”凌健飞直瞪着她的背影,不满地道:“她本来是乖巧又听话的,从来不会违逆我们的意见,自从认识那个家伙之后,她事事都要和我唱反调,根本不把我这个哥哥的劝告听进去。”

“依蓝已经长大了,我相信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凌英平冷静地道,声音沉着且充满威严。“现在,好好的把事情经过跟我说清楚。”

第九章

成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直盯着窗外的某一点。

他从来不轻易接受失败,他可以容忍小小的挫折,因为他知道在面对大事上,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成功。除了童年经历过那段悲惨的生活之外,他从来不曾屈服过,从来不曾尝过真正的失败。

直到今天下午,成一正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为止。

他一仰头喝尽杯中的酒,手在酒杯上握紧。他毕竟还有一点遗传到那个男人的,就是酒量够好!他冷笑地想。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经过这些年来的时间淡化,他早该忘了那个男人做过了什么,然而看着那个他痛恨到极点的男人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从下午那一幕直到现在,他的心情一直无法平复。他觉得焦躁不安,满身压抑的情绪已达再不发泄就要爆炸的地步。他应该当时就向前拎起那个男人的脖子掐死他的,但他却没有,只是坐在这儿抱着酒瓶直往下灌,嘲笑自己像个逃跑的懦夫,连命令他滚离他的视线和生命都做不到。

门响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抬起头,玻璃窗反映出凌依蓝的身影,但他没有移动姿势。

她阖上门走到他身边,一眼便瞧见桌上已经半空的酒瓶,他整个人斜躺在沙发上,衬衫领口敞开直至腰际,看来既颓废又危险。

但即使如此,他的眼神却一如往常般锐利清醒。“妳来做什么,凌小姐?没去和妳的新情人约会?”

她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拿掉他手上的酒杯。

“别这样,成刚。”她柔声道。“你让伯母和成筠吓坏了。她们都很担心你……”

“所以她们派妳来看看我是不是把自己淹死在酒精里?答案是没有。妳可以走了!”

凌依蓝没有被他的威吓吓住。“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愿意和我谈谈吗?把事情说出来,也许你会好过一些……”

“他不是我父亲。”他突然爆出一声低吼,把她吓退一步。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迸出声,“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不但好吃懒做、酗酒赌博,而且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妈即使被他揍个半死,却还是默默忍受。

我十五岁那年,他因为酗酒再度被车行开除,又因为好赌欠下一债,有一天他出去后就没再回来,那些债就全落到我们头上。为了躲避债主,妈妈带着我们到处流浪,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妳能了解那样的生活吗?”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他拳头握紧,眼神锐利而骇人,似乎随时便要挥出拳头,但她不能退缩。她伸手覆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你一时间还无法原谅他,但无论如何他总是你的父亲……”

“父亲?当我们受尽歧视、被讥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时,他在哪里?”他冷笑道,喉结因压抑而滚动。“为了养大我们三个孩子,我妈咬着牙到处打零工,靠着看人脸色过活,因为没钱租房子,我们甚至连最脏乱的猪舍和垃圾堆都住饼。

他丢下我们一走了之,十几年来不闻不问,现在只要一句忏悔便想抹去一切,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可能。”

他的声音在最后一句话时破碎,强壮的身躯开始颤抖。

凌依蓝伸出双臂环抱住他,轻抚着他背上绷紧坚硬的肌肉,彷佛想藉此安抚他的愤恨和不平。

他的身躯先是僵直,而后在她的抚触下柔软了下来。他抱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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