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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情狂涛念香云 第29页

作者:齐萱

“那样……有用吗?”为什么他的脸庞看起来如此亲切、眼熟?好像……自己很早便见过这个孩子似的?

迎柏拉起他的一双小手,坚定不移的说:“有用的,只要在心中牢牢记住他,有一天,你将会变得坚强。那些令你伤心的事,令你孤单、寂寞,以及失去所爱之人的事,都能把你磨练得更加茁壮;只要你不忘记,它们便将全部转化为力量,而你也就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变厉害了。”他是在鼓励这个孩子吗?或是在正视自己的过程呢?

此时的迎柏发现自己已无法深究,只觉得这孩子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吸引着自己,让他愿意对他主动敞开胸怀。

“真的吗?我真的办得到?”未迟脸上的泪痕已干,取而代之的是满怀孺慕之情的眼神,和完全信赖的表情。

“是,”迎柏再度紧了紧牠的手说:“叔叔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办得到!”

那孩子……“迎桐。”迎柏蓦然唤道。

“什么?”

“未迟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谁跟你说未迟的父亲已经不在?”迎桐反问兄长。

“难道不是?”

看着哥哥那为情憔悴,却更添三分引人的忧郁气息的面庞,迎桐悄悄露出笑容来说:“当然不是,那个男人只是有点胡涂、有点任性、有点倔强,外带有点自以为是,但人可还好好的活着。”

想不到未迟真的与自己的境遇相似到此种地步!“既然如此,那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让孩子以为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呢?”

“你说香云啊,”迎桐偏侧着头,瞅着啥事都不知的哥哥说:“她并没有那样跟孩子说呀,而是因为某些误会,使得香云从头就没有让那位父亲知道有未迟这个孩子的存在。”

“什么?”迎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事关一个孩子的成长,他的父母怎能如此草率?误会是可以解开的呀!”

“本来是已经解开了没错,谁知道那个男人太爱吃醋,竟又反过来误会未迟是香云和蝶衣丈夫所生的孩子,这下受到牵连的人,可就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而已,尤其是蝶衣的脾气素来直爽火爆,看到竟然有人如此欺负她的干儿子和干儿子的娘,当下就——”

迎柏原本僵硬的手脚总算恢复灵活,追上迅速转动的脑子,先放下夏侯霓,再扣紧妹妺的双肩,闇哑着嗓子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清楚一些!”

迎桐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俏丽如花的说:“哥哥呀!要我说几遍都成,只要你别再如此胡涂,甚至要重蹈我们父亲当年的覆辙;未迟,是那孩子的名字,但我们平常却都只喊他的字——怀桩,大哥的女儿叫做思萱,想的是母亲,那他叫做怀桩,怀念的是谁,你可明白?”

“你说他的母亲叫做香云?”香云,香……老天爷!难怪她当年会提早过去找他,难怪她后来会想尽办法,不让他到江东来,难怪她说这次他若到江东,她便要他见见五年来,始终陪在她身旁的人,鸡怪……“迎桐,我是个睁眼瞎子。”

迎桐笑得更加开怀。“小霜也是那么说的。”

“我是活该被他们夫妻一人揍、一人骂。”迎柏近乎喃喃自语道:“活该。”

“知道错,就算对了一半了。”他们身侧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说。

“姑姑,姑爹!”夏侯霓见舅舅与母亲话谈得专注,立刻见风转舵,奔向端木恺与雪飞霜。“姑姑抱抱。”

“姑姑肚里还‘抱’着你表弟呢,”原本对迎柏绷着一张俊脸的端木恺,转向夏侯霓,立刻换上笑脸道:“姑爹抱,好不好?”

看着已欣然被端木恺抱起的女儿,迎桐摇头苦笑。“小妮子原本光只有她爹一人宠,我都担心她会被宠坏了,现在再加上舅舅和姑爹……小霜,这可怎么得了?”

“放心啦,”飞霜直到现在,才首度正视森迎柏说:“好孩子宠不坏,只有那种不知好歹的男人,才万万宠不得。”

“小霜,多时未见,你伶牙俐齿依旧。”

飞霜显然没有轻易饶过他的意思,闻言仅冷冷应道:“请你称呼我为端木夫人,还有别有事没事,就帮我夫君乱点鸳鸯谱;端木寒衣,是我雪飞霜一个人的,而楚楚那个笨女人,眼中心底,也只有你这个混球。”

“寒衣、小霜,是我错怪你们了,我很抱歉。”迎柏当下即长揖道。

“跟我们夫妻俩道一百次歉也没用呀,你真正应该去求恕的对象,又不是我们。”神色缓和的端木恺显然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

“楚楚现在何方?”迎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求取她的谅解。

其他人都尚未回答,夏侯猛已然带进一个教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大家快跟我走,小桩遭彭鹤挟持,应姑娘都快急疯了。”

第十章

毋需赘言,不必解释,光看楚楚一见迎柏的到来,即刻投入他敞开的双臂中的景象,就知道这一对饱受阴错阳差折磨的男女,往后再也不会分离了。

“先告诉我眼前的情况。”迎柏虽也心急如焚,却明白此刻尤需冷静。

“彭鹤知道今日轮到我代师父出诊,便预先藏进我家里,一待桩儿进门,就以我们平常采药的鎌刀架住他的脖子,若非桩儿熟悉我推门的动作,冒死出声示警,现在恐怕连我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想要什么?”端木恺直接切入重点问道。

“要应姑娘。”夏侯猛因为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早得到楚楚托人急转的通报,所以可以代答。

“我早知彭鹤对楚楚有意,可是没想到他竟会疯狂到这种稙地步!”端木恺怒言:“我这就冲进去砍下他的脑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丧心病狂。”

“你疯了!”飞霜赶紧拉住真的已提剑,做势要冲进去的丈夫说:“小桩在他手上,我们现在是投鼠忌器啊!”

“小霜说的对,”迎桐劝道:“寒衣,我知道你急,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着急,但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不顾忌孩子的安全。”

“我进去,”本来哭倒在迎柏胸前的楚楚,突然打直身子,擦干眼泪说:“我进去换桩儿出来。”

“不行,”迎柏马上表示反对。“我们绝不能屈从他的威胁。”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离开你那里,回到家后被挟持,已是近两个时辰以前的事,而我则是在刚刚才返抵家门的;已经跟彭鹤僵持那么久的他,还一心顾念我的安全。他这么勇敢、这么坚强、这么体贴,”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已经又争先恐后的流了满脸。“你怎可叫我这个做母亲的人,坐视不管?”

“没有,”迎柏随即否认道:“我没有坐视不管的意思,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的骨肉,我怎么会狠下心来不管他?”

“你……你……”楚楚的眼光惊疑不定,迷惑不已。

“我都已经告诉他了,嫂嫂。”迎桐在一旁低语。

“你这个倔强的小傻瓜,”迎柏痛惜的说:“为什么要独自承受那么多年的委屈?知不知道因而备尝辛酸痛苦的人,可不只你一个,还有未迟,还有我,你知不知道?所以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也不准你再独自冒险,儿子我要救回来,妻子也不能再涉险,我们一家三日已经分开太久,应该要团圆了。”

“好气魄!”夏侯猛赞道:“这才像是我们当初认识的‘森映博’,你说是不是?寒衣。”

“的确。”端木恺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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