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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情狂涛念香云 第25页

作者:齐萱

“等手伤治好,我一定天天赋诗吟咏你,直到你嫌烦喊停为止。”

“一言为定?”见他对治疗手伤抱着如此大的兴趣与信心,楚楚不禁欢喜在心。

“一言为定。”

岂料兼程赶回荆州,一到刘备个人驻扎的武陵郡孱陵县,楚楚和迎柏就发现昔日携手抗曹的孙刘联军,如今已生嫌隙。

“既然如此,”楚楚说:“不如你先暂留此地数日,由我回江东去请师父来此为你检视手疾。”

“万万不可,”迎柏却立刻表示反对。“既是我有求于他,自然该由我过去,没有要他过来就我的道理。”

“但如今情势……?”

“万一刘孙之间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他们两人都没有把疑虑问完,可是对于彼此的心意,却也都了然。

“你在哪里,我便随你往何处,”是楚楚的决定,不过在那之前,她也有她的坚持。“可是这些年来,我均以江东为家,与会稽山阴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如何,也得先回去一趟。”

“那也对,”迎柏沉吟半晌后,即做下决定。“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最少三日,至多七日,一定赶过去与你会合,见见你的至亲好友。”

“嗯。”楚楚才点完头,已经有一名小厮在门外恭声问道:“奋武将军。”

那是刘备在赤壁战后,大封群臣诸将,所赏赐给迎柏的新头衔,赵云也已经自“越骑中郎将”升为“牙门将军”。

“何事?”迎相应道。

“牙门将军自桂阳转来一封给应姑娘的信。”

“拿进来。”

小厮刚把信呈上,就又说:“另外军师请将军过主公处一趟。”

正因为迎柏赶着赴孔明之请,所以才没有机会见到楚楚读信后的震惊神色,再加上军务繁杂琐碎,一谈便至深夜,等到他终于回府时,便只看到楚楚的留书,上写因周瑜在攻打唯一留守江陵的曹军大将曹仁时,不巧被流失射伤右胁,所以她要尽速赶过去一趟,请迎柏仍旧留在孱陵,一旦确定周瑜的箭伤无碍,她便会返回。

“寒衣!”刚踏进自己居家的楚楚,一见厅内的人影,便又惊又喜的唤道。

“楚楚,”端木恺上前来握住她的手,细细端详。“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你气色如此好过,看来飞霜与我猜的不错,你这次去见的,果非普通人。”

“他还有三头六臂呢,什么果非普通人。”话尽可以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怎么在意,但娇美的笑靥却无法掩藏,亦骗不过任何人。“你刚到?”她是因为看到他夹在腋下的金色鹖冠,才这么问。

“是刚去看过公瑾,但还未到他差人帮我准备的行馆。”

“如何?见过以后,就没当初给我修书时那么操心了吧?”楚楚请他在厅内几旁坐下。“喝杯花茶?”

他先将鹖冠小心放好,才落座道:“正想跟你要呢;公瑾的伤看来是已无碍,但我仍想听听你的诊断。”

“箭无毒,伤不重,”楚楚言简意赅的奉上花茶,并安端木恺的心。“就怕他一心求胜,想尽快攻下江陵,而不肯卧床多休息几日,等伤完全痊愈后再战。”“早料到他必会如此。”

“所以你才会兼程赶来?”

“不然你以为我舍得离开即将为桩儿添弟弟或妹妹的娇妻?”端木恺一谈起妻子,神情立刻变得温柔至极。“你呀,再不回来,小心桩儿就要改口叫飞霜为母亲,而不仅是干娘了。”

听了之后,楚楚自是急急忙忙的问起儿子这三个月来的种种,并再三感谢端木恺夫妻俩的费心。“我原本是想将桩儿托给令堂的,想不到我们的浪子突然开窍回头,让我家桩儿因而多了个娘疼,端木,你还真是挑对了时间开眼。”

端木恺保持他一贯的潇洒意态,放怀大笑。“想取笑我?无妨,反正飞霜的确是我此生的瑰宝,若不懂得爱惜她,那我可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

看他拈着金冠上的鹖尾专注把玩的模样,楚楚不禁笑叹道:“这鹖冠必是飞霜亲自为你打理的吧?去年底程普老将军跟我说你有个女军师在身旁协助时,我还误以为是位姓‘吕’的智囊人员,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的端木将军在上战场厮杀时,身边竟然还会有女相伴,更想不到那个能文能武、既会唱歌,又会出点子的女军师,竟然便是幼时与我初识时,就一心想做漂亮新娘的小小蝶衣。”

“她委实多才多艺,是不?”端木恺听人赞美妻子,简直比听到别人褒奖自己还乐。“还有谁想得到,另外一个与你们在幼时曾互相救助扶持过的难友,竟会是曹贼身边的大将之一——夏侯猛之妻。”

“夏侯猛?”楚楚凝神思索。“我听说过这个人……是深受曹操倚重的夏侯家族中,最年轻的将领,对不?”

“正是。”

“蝉风嫁的人是他?”楚楚惊叹。“上回飞霜怎么没有告诉我?”

“飞霜当时一听说你根本没有兴趣与她共事一夫,早乐翻了天,哪里还顾得及其他的琐事。”

“你少挪揄我们姊妹俩了,你端木寒衣心中只有她一人,有哪个女人会笨到去做徒劳无功的事。”

“尤其是芳心也分明另有所属的你,”端木恺笑问:“对了,那飞霜大概也忘了告诉你,迎桐是东北元菟郡的女太守吧?女太守配镇潭将军,他们那对夫妻的头衔可真是显赫。”

元菟郡太守!楚楚正企图捕捉脑中一个飘忽的意念时,端木恺已经又说:“至于你刚刚说我打仗时‘竟然’还偕佳人为伴,告诉你,刘豫州帐下还有个比找更夸张的人,不但带了女儿过来,且走失了她,后来不是幸好被你救去吗?”

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世事多变,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我们三人各怀互异心态一起去参加桑迎桐所举办的比武招亲,因互相欣赏而私下惺惺相借,但现在为了各异的政治立场,表面上,恐怕仍不得不针锋相对。”

虽然有许多疑惑待解,但楚楚仍不忘先问:“所谓互异的政治立场,是指这次的荆州问题?”

“嗯,荆州共有七郡,赤壁、乌林一役后,刘备先是运用他的老手法,形式上上表给天子,推荐刘表的长子刘琦做荆州刺史,随即又派兵遣将,以刘琦的名义,用武力征询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四个郡太守的态度,结果那四位太守虽先后都表示愿意归顺,但刘备仍以桂阳太守赵范不甚可靠,而把他给撤了,换上了赵云。”

“换句话说,眼前刘豫州已独占四郡。”

“不错,他后来且在刘琦病笔以后,叫部下公推他为荆州牧,便宜全教他占尽,公瑾反为攻打曹仁而受伤,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这些年来,楚楚虽然自认为江东人,但现在与迎柏已有了百年之约,立场委实尴尬,便避重就轻的问:“如今江陵已差不多快攻下了吧?”

“城池坚固、粮食充足,曹仁又死命效忠曹贼,力求有所表现,委实并不易攻,而他这回原本还想趁公瑾箭伤,一举攻出城外。”

“我听说了,偏将军他在被流失射伤后,曾因疼痛难忍而伏鞍回营,本已卧床休息,却又因曹仁勤兵叫阵,而不得不忍着创痛,起来巡视各营,激励将士,曹仁见后,方知无机可乘,才领兵退回城中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箭伤才会至今未愈,”说到这里,楚楚不禁摇头叹道:“昨日我也见到特地赶过来照顾他的小乔夫人了,你们男人哪,一旦上了战场,个个便均像得了健忘症似的,除了打赢之外,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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