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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寒衣沾雪霜 第27页

作者:齐萱

娇羞不已的飞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已经陷入端木恺所撩起的激情漩涡当中。

很快的,室内便只余从帐中不时传出的甜蜜欢爱声浪,久久不息。

欢乐的日子似乎总过得特别快,飞霜觉得和丈夫在雪夜里重逢,仿佛才是昨天的事,而大地已然回春,蝴蝶厅前水池四周的花木,皆已纷纷抽出新芽。

因为负有剿除山贼,不让他们趁吴军仍与残余的曹兵对峙的机会坐大的责任,所以端木恺一直都留在山阴,非但与爱妻之间的感情有增无减、如胶似漆,和父母的关系亦大为增进,现在见到他的人,已经都有些想不起来他过去愤世嫉俗的模样。

而端木祥夫妇,自然把他的转变,都归功于媳妇,因而宠她宠得不得了,举凡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窦锦文一定先为飞霜备下一份,再看看自己有无需要;所以尽避飞霜近日已想尽办法推辞,说她的衣裳已经多到恐怕十年都穿不完了,锦文今日仍差蒋氏过来,要她到一心园去挑选丝绢,好置夏装。

等她终于大半都转而为夫婿挑选完毕,回到她和丈夫的居所时,却不见端木恺在蝴蝶厅里,更奇怪的是,遍寻西馆,亦到处均不见他的身影。

莫非他又出门去了?飞霜正想找门房来问,已看到一名家仆捧着数样小点,往东馆走去。

“阿满,你要到何处?”除了仆役之外,东馆已久无人居。

“回少夫人的话,这是要送到东馆四方厅去给少爷和客人用的点心。”

他好像有点答非所问,神色也略现仓皇,为什么?飞霜微微皱起眉头来,却不想再追问他,索性将餐盘端过来说:“你去忙其他的事,点心我送过去就好。”

“但是,少夫人——”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平时飞霜待下人极好,亦颇为亲切,但今日阿满的样子实在太过奇怪,才会惹得她有些不耐烦起来。

“没,”本来想把餐盘再抢回去的手垂下去了。“没什么,只不过点心是少爷吩咐小的送过去的,待会儿他见到连这么点小事,也偏劳少夫人,不怪罪下来才梑0梑0”“你已经说是小事了,不是吗?我代劳一下,又有何妨,更何况我也想见见少爷的朋友。”说完便不顾阿满愈发紧张,也让她备感狐疑的神色,径往复廊的另一头行去。

咦?大白天的,四方厅的厅门为何会半掩着?看来这位客人的身分非比寻常,难道是前方战事再度吃紧,所以吴侯差人来要端木恺前去支援?万一真是如此,那她定然要争取随行,绝无独留在此的道理,毕竟她与端木恺是做过生死均要与共之协议的夫妻,约定从此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想尽办法厮守在一起,所以——飞霜正想要叩门,让里头的人知道她已经来了时,突然因听见自窗下传出来的话语,而让已快伸至门前的手陡然僵在空中。

“桩儿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是端木恺情真意切的保证。

他的孩子?他哪来的孩子?

“端木,那我就把他托给你了,十天以后,我会亲自带桩见到府上来,顶多半年,最快三个月,我一定会来带他回去,绝不给你添庥烦。”

“楚楚,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孩子是我们一起照顾大的,现在你有事,我这个为人父者,自然应该负起责任,你尽避安心办你的事去,多久都没关系。”

“但你夫人那里——”

“她反叛我在先,还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任何事。”是这句话让飞霜手中的餐盘落了地。

“谁在外头?”端木恺大声喝问。

本能想退开的飞霜,忆起他刚才无情的言辞,不禁既疑惑且愤怒帅挺身入内应道:“是我。”

今早出门去时,分明还与她痴缠着,要她再在书房中多陪他一会儿的端木恺,此刻面对她,竟是冷若冰霜,双眸含恨,为什么?“少夫人,一年多未见,你愈发明艳照人,委实——”“她很快就会失去这个头衔,你可以直唤她的名字。”端木恺却打断应楚楚的话声道。

他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令她既惊且怒,飞霜即刻问道:“这算什么?先发制人吗?我还没跟你算你一直谎称自己没有孩子的帐,你倒先对我发起脾气来。”

“飞霜,你误会了,桩见其实是——”应楚楚慌忙想要解释,端木恺却已走过去将坐在小几另一头的她给扶起来。

“这里已经没有你需要操心的事,反正你信也带到了,孩子的事也跟我讲了,楚楚,你就先回去吧,我另外有事要跟飞霜好好的谈一谈。”

他几近咬牙切齿的说话方式,让飞霜更似坠入五里雾中,实在不晓得他在跟自己呕什么气。

可是楚楚却好像想到了。“信。”她冲着端木恺大叫:“那一封信。端木,先前我拿给你的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里头又写了些什么?”“楚楚,我说你可以走了,留桩儿一个人在家,恐怕不太好吧。”

熟知他脾气的应楚楚一来知道此刻争辩无用,二来也实在有不放心儿子一人在家的理由,便只能留下一句:“端木,凡事三思。”接着便心怀忐忑及无可奈何的先行离去。

“你的旧情人走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要一再对我撒谎的原因了吧。”

“我最后再说一遍,”端木恺面色与口气俱如冰的说:“楚楚与我之间光明磊落,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处,你不要胡说八道,徒然坏了他人清誉。”

“她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冰清玉洁,又何需为了找男人找到我家里头——”妒火中烧的飞霜已经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与舌头。

“住口。”端木恺亦忍不住大声喝道:“我叫你住口,你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任何立场侮蔑楚楚。”

“端木恺,就算你想重拾旧情,与应楚楚再续前缘,也只需明说就好,何必对我乱发脾气,任意找碴?我并非那种会死缠着不要我的人不放的女人,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飞霜实在是被他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才会反唇相讥,却不知那样一来,正好触动了端木恺的隐痛,令他更加火冒三丈。

“哼,终于说出你的真心意来了,迫不及待想回到旧情人身边去的人,我看是你吧。”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有什么旧情人?你又有什——”“镇潭将军,夏侯猛。”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飞霜霎时惨白了一张脸。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背叛’两字?”“有,但是——”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打探到自己与夏侯猛有关系,又得到了什么样的错误讯息,飞霜明白眼前的当务之急,都是得先跟他解释清楚,无奈怒火攻心的端木恺,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我们其实老早以前就见过面,对不对?三年前在元菟郡的官道上,你曾推我下马,只因为我赞你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漂亮?”“是的,但当时你双眼瘀青红肿,加上天色不明,我根本没看到你那一双颜色奇特的眼睛,知道你就是窦伟长,还是后来潭哥他——”“潭哥?好亲热的称呼。”端木恺扭曲着一张俊脸讥剌道。

“事情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我与夏侯猛其实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吧?若非桑迎桐横刀夺爱,你这个童养媳应该早就成为镇潭将军的夫人了。”

“义父、义母待我如同己出,我才不是什么童养媳。”飞霜反口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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