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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小百合 第6页

作者:欧斯卡(董妮)

“为什么这么做?”他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从进车里开始,他已不知问过几遍,而她的回答——爱,多荒唐可笑又虚无缥缈的答案?这样缺乏证据的供词教他如何接受?

“我说过了。”她抿抿嘴不想重复解释。双瞳黯然闪过一抹受伤害的神色,他的不信任,叫她难过。

男人呵!他们只相信可以掌握在手里的实质东西。既然如此,不论她答案如何,他也不会相信、不会懂,她何必再浪费唇舌。

“你?”他烦躁地用手扒过一头吹理整齐的发丝,将它们拨弄得乱纷纷,正似此刻的心情。好吧!这个问题略过,他实在没太多精神与体力和她不停地耗在同一个问题上。

“我问你,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不记得八年前和你发生过亲密关系,而且我也没上过精子银行。”

噢哦!问题的重点终于来了。莫可一颗脑袋几乎埋进双膝间,这件事要怎么说呢?

“我……就是那一天……我们喝酒啊……你喝了一杯,然后就倒了,倒在我身上……呃!那个……你记不记得?后来我扶你上床……”她习惯性绞着十指又羞又急。

那夜的事情,每一幕、每一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每一寸的肌理纹路她都可以一一数出,只是这种事,做得可比说得容易。

“这么说来,是我酒醉失态,欺负了你?”不会吧!他不记得自己的酒量和酒品有这么差。“不对。是我抬你上床的。”她诚实地招供,不会因为害怕就随便入罪他人。

“我知道,问题是上床之后呢?”他以仅剩无几的耐心,再问一遍。

“睡觉啊!”这样够清楚了吧?拜托他别再问下去了,她无法将那场巨细靡遗地描绘出来。

“我问的不是结果,是过程。整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由谁主导?”他的音量最少高了八度,原就不值得称许的耐性即将消失殆尽。

“我……”她嗫嚅了一下。眼前的他仿佛幻化成一头凶猛的暴龙,而她则是等着被撕裂的食物。

他揉揉太阳穴,怀疑她何时会将那一身纤细的骨头抖散?有什么理由她会怕得好像一只被绑在实验台上待宰的小白鼠?

懊死的!可以肯定,他再施点压力,她会给他来个一晕了之,到时候他想知道事情真相,可就难了。

“从头再来,我喝醉了,你抬我上床,然后呢?”有些犯人是逼不得的,当律师多年,这个道理他还懂。对付这种人只有循序渐进、软硬兼施才可以诱出她的答案。

“我们就‘上床’了嘛!”一说完看到他的表情,她就后悔了。这个人根本不明白含蓄的讲法,看来她该直截了当挑明“”两个字才对。

世美按着已经疼得发麻的额头,对于这场鸡同鸭讲备感无力,也许他问错方向了。

“OK!那我再问你,”他仔细回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企图捉住任何一点遭到遗漏的线索。“你说,我喝了一杯酒就醉了?”

“对!”她点点头。

“不可能,毛家人每个都是天生的酒国英雄,千杯不醉,我怎么会只喝一杯就醉了?”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因为……”她嗫嚅着不敢开口。这个真相会气死他的,不!也许他会先打死她。

“因为什么?”他的暴吼像平地一声雷。

“我在酒里放了安眠药——”答案冲口而出后,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双手无力撑着低垂的臻首。

天啊!他一定会恨死她,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你——对我下药?”他咬牙切齿,按着差点因暴怒而罢工的心脏。

懊死的!他的警觉心居然低到如此地步。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可以轻易撂倒他,哪天有个杀手在他眉心开个血洞,也不值得大惊小敝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处在那种时机、地步,除了这个方法,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保得住他的爱十年不变。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他的声音遽然转低,脸色也变得森冷般阴邈。

“我爱你,我想要你的孩子,我……”她摇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而他依然不懂。事实上,自古以来男人就不了解女人,他们野心太大、想要的东西太多了,相较于女人仅执着、痴狂于惟一的“爱”,两者背负的东西实在相差太远。“而你却躲了我八年?”是的!他不明白,这样的理由根本不成理由。

“是你执意要走,我答应等你十年。”

“所以你带着儿子离家出走,让姊夫,让所有人都找不着你?”

“我如何能不走?大哥不会答应我未婚生子的?”

“因为未婚生子本来就是不对!”

“我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只要你不设计我、不偷我的种、不生下孩子……”

“然后你会忘记我,永永远远地离开我。”她一直知道的,如果不做一件“特别”的事留住他,她会变成他生命中的过客,偶然在他的心湖中投下一圈涟漪,事过境迁后,甚至连个痕迹都不留。

“原来如此。”他眼瞳飞掠的淡淡忧郁和绷紧的下巴,在在说明了他强忍的怒气。

想不到她竟与其他女人一样,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为什么?为钱?为名?为利?

她说是因为“爱”,哈!多可笑的一个字眼。那个字真可以解释一切?

“世美,”她双手握紧,猛吸气屏住胸口的疼痛,带着喑哑的伤痛。“我没有想要束缚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份‘爱的证明’,就算你不回来,孩子依然是我的,我会疼他、爱他,我们照样会过得很好。”

“然后让他成为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她明知道他做不到如此绝情的地步,所以她才会布这个局引他跳入。

“不!我不会瞒着孩子他父亲的事。”事实上,她连当年他们恋爱的事都告诉儿子了。

“却没有我参与的地方?”

“如果你想的话,没有人会阻止你,你永远是孩子的父亲。”然后她是孩子的母亲,他们之间的联系将永远不会断。

哼!他冷笑,追根究底,最后目标还不是那个……“就如你所愿,我们结婚吧?”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头到尾她没提过那两个字。

结婚?不!此时此刻她不会答应与他结婚的。他根本还不了解当年她做此决定的原因,求婚只是肇因于责任归属问题,这样的条件婚姻她不要。

“对,而且要越快越好。”他不会任由毛氏子孙流落外地,儿子誓必得认祖归宗。

“不——”天!这样的结合,他们的婚姻岂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坟墓。

“不?”她的反应叫他一时怔住。她不是处心积虑要拥有他,才使计陷害他的,现在她的目的达成了,却反而后悔,这又是何道理?“为什么‘不’?如果你不想跟我结婚,当初就不该生下我的孩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她虚弱地呐喊,泪水随之沾湿了衣襟。上帝!这场折磨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也许当初这个决定下得有些不够慎重,因此伤害了一些人,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代价啊!难道不能看在少女的一片痴恋情狂上,让一切到此结束?

“爱?”他忍不住地嗤笑。“八年前,我们曾经谈了四年的恋爱,这还不够吗?”

“然而八年后,那场爱已经冷了、淡了。”至少她看他是如此。以前他不会这样无情地咄咄逼人,那曾有的温柔与体贴,今日重见,早似昨日黄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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