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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女撞上大将军 第14页

作者:纳兰

埃康安无法把自己的目光白她的眉眼间移开,摇了摇头,“真是任性!”声音听来似是无奈,心实深喜。

韵柔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对渐渐远去的男女,忍不住斑叫:“小姐,你去哪里?”

崔咏荷回头摆手笑,“我送他回去。”

“送他回去?”韵柔睁大了眼睛苦笑。

送来送去,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崔咏荷完全不管韵柔是否埋怨,只一迳伴着福康安同行。

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很想笑,于是就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伴着铃声,回响在风雨之中。

一边笑,她一边忍不住蹦蹦跳跳起来,甚至有意往水最深处踩,令水花四溅,两人身上很快地布满了污渍。

埃康安初时苦笑,但看她笑声不止,无比欣悦,又想这一番来回相送,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小心地移动手中的伞,想要为她挡风遮雨,但小小的一把伞,在这种情况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不过,此时此刻,就算全身尽皆湿透,也不能稍减一丝欢喜。

唯一的苦恼是,路程越来越短了。

再一次站在博府大门前,福康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同时,耳边也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息,凝眸望去,只见崔咏荷正抬头看着他,眉眼之间似有无穷的光彩。无尽的期待。

抬头看看前方的风雨,回头望望宏伟的府门,再低头看看自己已然湿透的鞋子、弄脏的衣服,忍不住低笑一声,“你要回去了?”

“是!”干干脆脆地点头,崔咏荷的眼清清亮亮地看着福康安。

埃康安干咳一声,“你是一位小姐。”

崔咏荷眼里带着笑意,继续点头。

埃康安清清嗓子继续说:“小姐是不应该一个人出门的。”

崔咏荷眼中的笑意更深,“所以……”

“所以……”福康安郑重地宣布,“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说完了,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崔咏荷,崔咏荷明眸闪亮地回望他。下一刻,两个人已笑作一团。

街上所有的人都惊异地看过来,这般华服锦袍的公子小姐,莫非是疯子不成?

可是福康安和崔咏荷对所有的奇异视线全然不觉,只是相视大笑,胸中和心头的郁闷不快,都在这一笑之间,烟消云散。

韵柔在崔府大门前守了好一阵子,被秋风吹得手脚阵阵发凉,忍不住在心中埋怨不绝。

看着远远的一对男女执着一把黛绿色的伞,铃声伴着笑语渐渐走近,这才稍松一口气上前两步,想想又不便大煞风景忙又退回檐下,只远远地瞪了崔咏荷一眼,用力咳嗽了一声。

埃康安略有些遗憾地看向崔咏荷,“看来你不用再送我了。”

崔咏荷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眉目间竟是无限的俏皮和可爱。

埃康安深吸了一口气,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转身离去。

崔咏荷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了一声,又向他追去。

韵柔咬着牙,愤怒地叫了一声:“小姐!”

埃康安回头看向她,只见崔咏荷微笑着把手中的伞递给他,低声说:“宦海多风雨,此后须珍重。”

轻柔的声音自耳边传进心间,令福康安的眼睛更是充满温柔,凝定在崔咏荷身上,难以移开。

似乎是命运注定,崔咏荷在福康安面前总是很难以漂亮整齐的样子出现,她的衣衫已被泥水脏污、她的脂粉已被雨水冲掉。她的发丝早已散乱不堪,唯有一把伞拿得无比稳定。而她却还是盈盈地笑着,就连眼眸的深处池满是温柔的笑意。

而福康安这一生中,却都不曾见过这样的一种美丽,令他刻骨铭心永不能忘怀。

良久之后,福康安自她手中接过伞,触碰到她略带冷意的纤指,他手轻轻一颤,有一种冲动想要紧紧握住那一双手,用整个心灵来将它温暖起来,但事实上,被暖了身。暖了心的,却是自己。

埃康安握紧了手中的伞,“你回去吧!”

轻笑着摇头,动作柔缓而坚决,“我看着你走。”

埃康安静静地凝视崔咏荷美丽的眼睛,笑了笑,才缓缓转身,走人风雨中。

黛绿色的伞在风雨中轻摇,铃挡响个不停,而耳旁仿佛还回响着崔咏荷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一直陪伴着他,一路穿行于风雨之间。

第七章

崔咏荷站在原处,静静地凝望福康安渐渐远去的身影。纵是在这漫天风雨中一人独行,却再也看不到方才在酒宴上所感受到的凄凉与孤寂。

一层蒙蒙的水气就这样浮上眼眶,崔咏荷心中却一片欢喜。

“小姐,你就别发呆了。”韵柔快手快脚地把呆站在风雨中的崔咏荷拉到大门里,“老爷夫人问了你十几遍,连我也跟着挨了十几回骂了。”

崔咏荷默然不语,也不去前厅,直往后园去。

但还不到园门,崔名亭夫妇已听到消息,从里头迎面过来。

崔咏荷站定了脚步,淡淡叫:“爹,娘。”

“好,好,你还认我们是你的爹娘。”崔名亭脸色铁青,凶狠地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崔夫人跺足便叫:“咏荷,你是怎么回事?以往福康安上我们家,你不是打就定骂,非要闹得天翻地覆;今天,你不但好声好气地劝他酒,还一点也不顾大家闺秀的礼仪,一个人追出府去,你让爹娘以后面子往哪搁?”

“我以往虽和福康安不和,但今日是爹的寿辰,我怎么能在爹的寿宴上闹事?

要真是这样,爹娘才没有面子呢。”崔咏荷兵来将挡,镇定如常。

“咏荷!”崔名亭厉喝一声,“我好不容易才求动了嘉亲王,念着多少有点儿师生情谊,以后不再计较我们与傅家联姻的事,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们在众朝臣面前令福康安受辱,也好彻底斩断与傅家的关系。

今天来的贺客几乎都是承嘉亲王的意思而来,但你不但和我作对,甚至一句话把所有的官员都开罪了,你是想要我们崔家和傅家一同万劫不复吗?”

崔名亭既已挑明,崔咏荷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爹,我不知道嘉亲王与福康安到底有什么仇,要如此羞辱他,可是我们崔家是受着傅家的照应,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我不求你与傅家共患难,但又何至于要落井下石?爹,你说女儿让你在朝臣面前丢了脸,可是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作为,又叫女儿如何有脸做人?”

“做人?做人就该孝顺父母,遵守礼法才对!”崔名亭沉着脸端起大儒气派,“你不听父母之命,是为不孝;你擅自追寻男子,是为不贞。不贞不孝的女子,你还有脸说什么做人?”

崔咏荷毫不退让地望向父亲,“如今圣上还未退位,爹爹就急忙向皇子们表示效忠,是为不忠;崔家百代书香,是汉人中的名门,爹却以抬为旗人而自喜,是为不孝;崔氏一门,久得傅家之助,而傅家稍有危难,崔门便袖手旁观,是为不仁;为求独安,甚主对有恩之人落井下石,当众羞辱,是为不义。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爹爹你都已做出来了,又有什么资格责备我?”

崔名亭脸色顿时惨白,有气无力地笑笑,“你可知道在这个官场上,根本就没有仁义可言?我们与傅家关系非同一般,如若傅家完了,我们也会一起遭难,要想保命,只有这一条路啊!”

“可是……”崔咏荷上前一步,急切地说,“不管任何原因,我们都不可以做这样卑鄙的事。不为威武所屈不为富贵所婬,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我的,你已经忘了吗?”

沉着脸摇摇头,崔名亭的神色有些悲凉,“咏荷,圣贤书上的话,只能拿出来说,却绝对不可以当真,否则不会有人佩服你,只会引来天大的祸事,还被所有人当作傻子来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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