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是在刺探军情吗?夏依马上放下果汁,又摆了个架式。
“原来摆摆架式就能退敌?”杜蕴棠低着头熟练地剥着虾壳。
好战份子夏依岂能一再退让?她火速地冲到了厨房。“是条好汉的话就放下虾子,一决胜负。”
“我放下虾子,你就没晚餐吃了。”
闻言,弹性十足的夏依立即耸耸肩,英雄式的退场。“那算了,今天先放过你,咱们改日再一决胜负。”
“你还真容易妥协。”
“多谢夸奖。”夏依不以为意,她做人做事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能屈能伸、弹性十足。
“你在家里也是这副小狐狸样吗?”还是单单只有对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小狐狸可比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强多了!”她瞧不起某人的意味很明显了哦,虽然他的拳头看起来很大,但说不定中看不中用,只适用于做饭一途。
“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没地位。”他该不该为自己的新身分哀悼一下,杜蕴棠饶富兴味地勾起了笑。
这些日子以来,在他试图靠近她、让她习惯他的同时,这只聪明的小狐狸也在探测他的底限,而且很显然的,她探测的结果,真将他当成了毫无威胁性的纸老虎,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爬到他头上造次。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表示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吗?他开始进驻她的心了吗?
“不用觉得没面子,这秘密只有我知道。”她挥了挥手,不甚在意。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过奖、过奖。”
说真格的,她在南部老家的时候要这么会耍嘴皮子,早被骂到臭头了;但在他面前,她内心里那些任性因子就会毫不克制,冒出头四处游玩叫嚣。
她瘫在牛皮沙发上,看着头顶上美丽璀璨的吊灯,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她悠闲地躺在这纳凉,他却贤慧地在厨房做意大利菜?!
要让父母亲大人和她那两位恶劣的姊姊知道,一定骂她没女孩子样,但那又如何?这就是她的个性。
她不会做菜也不想假装会做菜,更不想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她爱钱,所以她努力地挣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但对他,她开始犹豫了,变得矛盾、变得在乎起周遭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二姊的一番话,会让她生气地想哭?而他的安抚,更让她委屈得直想投入他的怀里,好好哭一场?
“在想什么?”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管!”夏依突地回神,胀红着脸推他,不让他继续靠近,她怕他会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手臂,杜蕴棠故意俯下脸,近到能闻到她的发香。“你的脸比我煮的虾子还要红。”
“放开我,我可是学过防身术的。”她嫣红的脸颊布满羞色,不断地推着他,那一晚已不知被他吻过几次,都还没找他算帐,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又来占便宜了?!“我知道,钱是我出的。”他突然深吸口气站起身,松开对她的箝制。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放弃,他看起来不像半途而废的人啊!
“你的衣服。”
她的衣服怎么了?夏依低头一看,倏地从沙发上跳起,双手慌乱地拉下衬衫的下摆。天啊!走光了——她的衬衫不知道何时被掀到胸下,露出了白白胖胖的小肚肚。
“全被你看光了!”她羞恼地跺脚,扑过去捶打他,都是他害的!
“看都看了,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攫住她的手,反手把她抱入怀中。
“当然是开记者会,登报道歉!”哇,这人恶性不改,还继续吃她豆腐!夏依微弯起手肘撞了他一记,以示薄惩。
“折现好不好?”
一听到折现这两个字,夏依下意识地停止了制裁色浪的动作,眼睛都亮了起来。“当然好。”求之不得的好。
早就想好好亲亲、抱抱她的杜蕴棠,把握当下,将脸轻轻靠在她的颊边,温存摩挲,即使只有短短的几秒,他也甘之如饴。
明明知道他又在吃她豆腐了,但夏依却奇迹似地不吵不闹。两人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重生着彼此温热的体温,她突然间觉得心好懒,连动都不想动,如果能一直靠在他身上,不知该有多好……
突然,一声咕噜声从夏依的肚子里传出,严重破坏了这难得的片刻浪漫,两人愣了下随即大笑出声,杜蕴棠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才不舍地放开她。
“我好饿!”夏依深吸口气,已经闻到烤海鲜的起司香味了。
“我听到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别人请的饭特别好吃……”她唇边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着公司发布下来的公文,夏依真的呆住了。
受文者是全体员工,主旨是即日起,第五台电梯将关闭保养一星期,员工请勿搭乘。
忍了三秒,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大笑。
“喂,虽然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也请你笑得淑女一点。”穆美敲了夏依的头一记。
“这下,那些大官们得尝尝挤电梯的滋味了。”夏依模了模头,嘿嘿地直笑。
事情还真是凑巧,在她对杜大副总仗义执言后,没想到第五台电梯就突然要关闭整修,这等于是变相地修理那些特权阶级!
可惜了,早知道自己的话能上达天听,她当时就该向杜大副总抱怨自己的薪水太少。
端着茶杯,夏依心情愉悦地走向茶水间倒茶。
“不可能吧?夏依和杜副总?”
罢要推门而入的夏依上听到这话,马上收回了手。
“真的,我昨天在停车场看到她和杜副总一副亲密的模样。”
“杜副总怎么可能看上她?”“是啊,我也不懂,不知道夏依是怎么巴上副总的,难怪她这些天满脸笑容、春风得意的……”
“砰!”门猛地推开,撞上了墙壁还反弹回来,吓得里头说话的两个女人花容失色。
“夏依……”两人难掩尴尬地望着脸色不好看的夏依。
夏依不理她们,走到流理台,迳自洗着自己的杯子。
“我们先出去了。”
“我没有巴上任何人!”她的手用力地捶向流理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愤怒。两人见状,更是连一秒都不敢待,急窜而出。
巴上他?又是这句话,为什么,二姊和她们都要说她巴上他!她没有!她还是她,她什么都没做!夏依闭上眼,不让眼里受伤的情绪浮现。
都是他!她霍地睁开双眼,她一直站在这里,不曾移动,是他!是他主动走了过来,主动靠近她,让她变得莫名其妙,变得……容易受伤……
她自我防卫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但心里被划过的伤口却依旧疼痛,不曾舒缓。
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搅、翻搅、翻搅……***
早上,挤电梯的情况依旧没变,只不过抢位置的阵容加进了许多生面孔,协理级以上干部即使老大不愿意也得加入这行列,因为没有人想爬那二十几层的楼梯。
但也有人为了避开这情况,提早十分钟到公司,从从容容地搭电梯上楼。
例如这两天睡眠品质非常差的夏依,她带着一张灰白的脸蛋,无啥精神走进公司大门。
掩着口,打了个呵欠,昨儿个夜里怎么也寻不着的睡意,一进公司就蜂涌而上,她揉了揉眼角,想睡觉。
“夏依。”
咦,有人在叫她吗?她睁着睡意蒙俄的眯眯眼,望了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