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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堡新娘 The Bride of Rosecliffe 第10页

作者:萝珊·贝克尼

她揉揉酸痛的后颈。“我猜那份文件记录的是他们打算盖的城堡布局,我确信那个红胡子罗爵士——是总建筑师。”

“一座城堡得要花好几年才盖得起来。知道他们的最终计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必须在第一道城墙盖起来之前,就把他们赶跑。”

“那要怎么做呢?”

他与她目光短暂相接,然后又移开了。他低声说道:“妳知道的。”

“陆欧文是一只猪。”她顾不得什么文雅,月兑口骂了出来。“虽然他是韦尔斯人,但还是一只猪。”她身体凑向前,一只手搭在叔叔的手臂上,恳求他了解她、支持她的计划。“我明白我们所处的困境。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们连自卫都不行,更遑论是把英格兰人赶走了。可是在我牺牲自己嫁给欧文那样的人之前,难道不该给我一个机会去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打败英格兰人吗?”

他一耸肩把她的手甩开,然后用手抹着自己的脸。“够了,我答应妳。妳还要我做什么?”他怒视着她,一面拿起一个半满的酒杯,一口气把酒喝完。

“告诉我要找什么、要注意什么特别的状况。怎样知道什么对我们的目标会有帮助。我对城堡与战事一无所知。”

他叹口气,把酒杯推开,然后俯身靠在桌子上。“好吧,让我想想。”他浓密的眉毛像打结一般蹙在一块儿。“储藏室与马厩的大小,还有营房。那样我们就可以大概知道他们计划在我们这里进驻多少人马,还有守卫与轮班的情形。我们须要知道他们的弱点,他们防守最弱的时候。”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还有,他们的长官睡在哪里、他的防卫状况如何。”

想到这表示那个英格兰佬可能会被杀死,裘琳的眼睛眨也不敢眨。要是她眨了,叔叔就会又反对起来,因为在战争中没有心软的余地。她也领悟到这的确是一场战争,如果她想避免嫁给陆欧文,就必须帮忙设法把费兰德赶走。许多人会因此而死是血淋淋的事实。

不过虽然她没有眨眼睛,心底却对费兰德会死的这个想法有一种无名的抗议。

她与叔叔一直谈到深夜。奈丝婶婶回来了,先是小心翼翼地朝大厅里偷窥,看见里面已经恢复平静,才宽慰地开始忙进忙出。她与蓉雯先把两个小孩子弄上床,然后再跟裘琳他们道晚安,就先上床睡觉去了。

但裘琳和克莱在谈论小麦储粮与军械工匠、战马与牛马数且里的时候,蓉雯却一直坐在刚扫干净的楼梯上,窝在暗处倾听着。她一面听,心里一面发誓自己要像裘琳一样勇敢、一样大胆。

今天那个人抓住她的时候,她吓得要死。然后裘琳冲出来护卫她,表现得是那么大无畏。在那一段恐怖的时间里,蓉雯真以为她们会被杀死或者更糟。

她本以为死就是最糟糕的事了,可是母亲曾坚称有一种遭遇比死更可怕。

然而,裘琳让她们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英格兰人的营地,而她说过的一句话深深铭刻在蓉雯的心上:尽避男人长得比女人高大,力气比女人强,但是如果女人比较聪明,还是可以打败他。

蓉雯坐在冰冷黑暗的楼梯间,听着裘琳低声策划着如何向英格兰人复仇,她不禁发誓要让自己比任何男人都聪明。她绝对不要让自己把安全与幸一幅寄托在男人身上,她绝对不要像母亲一样,反之,她要变得又聪明又勇敢,当一名女战士来自卫。

她要像裘琳一样。

兰德一直期待着裘琳到他的营地来。昨天晚上他下了一道严格的命令,不容本地妇女受到任何方式的威吓。谁要是违背他的命令,将受到严厉的处罚。尤其重要的是,不可以用强暴或威胁的方式与韦尔斯妇女发生性行为。当然,还是可以用钱、饰品或食物来买通她们。

他不会那么苛待自己的手下,但那些妇女必须是出于自愿,她们的意愿一定要受到尊重。

然后他几乎有大半个晚上都躺在那里,猜想着发色黑如子夜、眼如蓝色星辉的裘琳是否会愿意以一、两个钱币的代价卖身给他。

奥朋曾质疑这样让敌人进入营地是否明智,但兰德并不担心。她只是一个女人,虽然她出于好奇而躲在远处偷窥他们,同时又勇敢地挺身护卫一个小孩,但她仍然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还是这么特别的一个女人。她的胸脯柔软丰满,腰又是那么纤细,他用双手就可以环握住。她的双腿修长,而且他凭想象就可以确信那双腿必定是线条美好结实。结果,那一整个晚上他都梦见那双美腿裹住他挺举的下月复的样子。

还有,她能说流利的法语,这更是美事一桩——给了他一个跟她在一起的正当理由。虽然学说韦尔斯语是很重要的事,但此刻他最想听到的跟政治、建筑城堡甚或生存之道都毫无关系。他想听的是充满的呢喃、激情的申吟,以及达到圆满境界的呼唤。

兰德丧气地揉着颈子后面。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真是寒冷到极点,但一想到那个黑头发的丫头,就会使他像发情的野兽般地欲火中烧。

他环视四周,试图把裘琳的影子排出脑海。他的营帐正架设在以后大厅所在的位置,这里的地面相当平坦。内环的城墙要建在山丘的下坡处,外墙则位于其下,两者之间至少相隔一部分的天然屏障。在城墙之外,一座城镇某年某月将沿墙筑起,里面住的都是英格兰人与韦尔斯人的后裔,而他的红狼旗帜将飘扬于这些建筑之上。

那并不表示他会在这个地方待那么久。他会为亨利建城堡,他会为国工盖一座坚固的堡垒,以保护国王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所拥有的权益。但他不会一辈子都住在一冱里,只要伦敦依然是权势的中心——而那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

“权势是会消灭的东西。”一个彷佛发自兰德心底的话语突然响起。但那并不是他的心在说话,而是有某个东西来到他的左边。兰德猛然转身面对这个脚步静若无声的束西,就在同时他发觉自己确实有一点反应过度。

纽霖站在那里,用那双失焦的奇怪眼睛瞪着他。

兰德的背脊泛起一股凉意,差点就要伸出右手握住佩剑的剑柄。这个诗人实在有够怪异,所以没有必要让自己那批紧张兮兮的手下,又发现这个古怪的矮子还能看穿人的心思。

见这个诗人只是一直盯着他,兰德说道:“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不渴望获得更大的权势。”

纽霖耸耸一边的肩膀。“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的,不会让欲心望控制自己。”

兰德瞇起眼睛。要不是希望与韦尔斯人维持和平,他早就把纽霖和那套胡言乱语一起销声匿迹了。但这个人在韦尔斯这里是一个很受敬重的诗人,再加。兰德的手下又都非常害怕这个古怪的家伙,所以兰德更尤其不能表现出受他影响的样子。简言之,兰德必须忍受这个诗人的存在。

但兰德死也不能让这个人妨碍到他。

“告诉我裘琳那个女人的事情。”他改变话题要求道。“她答应教我说你们的语言。为什么那天晚上她要乔装成一个男孩子的模样?”

纽霖笑了。“裘琳。不错,她现在是一个女人了,可是跟我当初在墓穴上面发现的那个哭泣的孤儿比起来,她仍然没有多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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