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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追心 第4页

作者:吕希晨(晨希)

心甘情愿?他愈来愈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的逻辑,更搞不懂的是被她吻过的唇角就像抹了黄磷粉一样,只需轻轻一个摩擦生热,便能高温燃烧。

“女人对性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看得开。”和她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寡言并无法改变他的疯狂举止,总得说上比平常还多的话来和她做双向沟通,虽然他自己也挺怀疑这沟通有没有效用。

“我向来说话算话。”

滕青云的目光盯住她后颈背看了好一会儿——

其实那又何妨!

对他而言,这样的邂逅实在是与众不同,和平常那些护士暗中为他争风吃醋相比,她实在是坦白得令人欣赏;再者,强压下生理反应对男人女人都是种伤害,既然她迫不及待想谈次成人式的恋爱,他又有何不可,但是,该事先声明还是得说——

“我不是情人的料。”

他没什么感性,连上床他都将之归类于动物性冲动,只要是动物就会有这种的冲动。

套句圣经上的话:上帝造万物并非皆完美无缺,就是缺点之一。

虽然除了天生的外,对她,他还有点莫名所以的感觉,这是以往在他面对女人时从未有过的不正常现象,这几天他一直分析下来竟没来由找不出问题症结。

也许是男人女人瞬间看对眼的激情,他猜测着。

“我知道,但是我不需要油嘴滑舌的情人。”

林以梅更加贴近他,她低下头露出纤白的细颈,任他的唇在颈背游走,他的手则由衣襟探入往上触模她的胸脯。

“我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和信赖,她暗忖。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假象;但,她的悲伤已然太多,只愿和他共创的回忆能让她往后平淡绝爱的生活多一些遥想的余地。

所谓涉及的成人恋爱对她而言过早或晚……

这问题已不再重要!

第二章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沿着海岸线走,林以梅有感而发念道。

乱石崩云?滕青云看看脚边经岁月累积而海蚀冲刷的平坦石块。惊涛裂岸?他抬头远望平静的海面。卷起千堆雪?小小的碎浪在脚边盘旋,湿了他裤管一圈。

“你没喝酒也会醉吗?”他不以为然地道。

没情调的人终究还是不能希望他突然有情调起来,学医的人最难的就是运用想像力,因为医学上的东西是很难用想像力理解得到的。

林以梅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一直走在自己后面的人,双眼和唇弯起了笑意。“想像啊,大笨蛋。”终于让她有机会扳回一城了吧!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聪明的人才懂得运用想像力。”她暗指他很笨。

滕青云往前跨了几步,脚长的他只消几步便抓到这个胆敢侮辱他的女人,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空隙,似乎更适合暖昧氛围的酝酿。

他应当说些什么的,对不对?滕青云在心里自问。为什么每次一看见林以梅他就忘了应该斥责的话。她那一对笑弯的眼睛和前些日子的红肿比起来实在是判若两人,是他的医术好吗?让她看起来像重新活过来一样;还是说这样的依存关系能让一个女人从失恋的深渊中爬起?他的心理学念得不够专精,太过细密的复杂思想无法做正确的研判。

“你这个时侯应该要吻我才对。”说话的反倒是被他一把抓住的林以梅,她主动将空出的另一只手环上他腰间。

滕青云皱着眉头。“原因?”

已经相处了起码有七、八天以上,她也许在感情方面很愚蠢,爱错人,但念医学的人毕竟也得有颗懂得思考的脑袋,因此对他惯用的二字诀林以梅倒是已经十分习惯了。

“因为我们现在是情人。”说话的同时,她环在他腰上的手移到颈背,轻一使力压下,拉近彼此的距离,脸对着脸,彼此之间只有一寸的距离。“你没听过一切尽在不言中吗?”

“那是因为相对而言。”他的话本来就少,和林以梅认识后不得不多了起来,但还是同样的一针见血,也可以说是刻薄现实。

林以梅松开手,低下头喃喃:“是啊!”她不得不同意他的话。压埋在心底的痛又隐隐约约涌上,只是她已学会不外露。她转过身再度背对着他迈开步伐闲散地走着,漫无目的地闲晃的确像她此刻心里的写照——空渺。

忽然后头一个力道下来,她旋了个半圈落入后头滕青云的怀里,还没有意会到,迅速的影子已然罩下,吻住她的唇,火热而布满,除此之外还有了点……介意。

头一回他的冲动跑在理智之前,看到她那一张郁闷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起她失去的恋情,一时间千头万绪齐涌,他厌恶一个人老死抱着过去不放,更厌恶她为情感冒、为爱伤风的嘴脸,或许说,对不是因为他而导致她衍生的一切情绪他都厌恶!

厌恶!?滕青云倏地收回手同时也推开她。厌恶?他厌恶什么?

“你怎么了?”唇瓣传来刺痛肿热的感觉,他的反应不像平时的滕青云。他推开她,她却主动走向他。“没事吧?”

她的关怀之情十分明显,却反倒更让他——觉得厌恶。

这份异样的感觉全拜她所赐!又气又怒,他反常地转身迳自往小木屋走去,以往还会和她牵手佯装情人,此刻他只想一个人。

林以梅不明所以,只好紧跟在身后。

***

“你到底是怎么了?”执着向来是她的优点,回到小木屋后,她仍不怕死地追问着滕青云,因为疑惑,也因为关心。“突然生起气来,我不懂,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滕青云背对着她翻阅手上的医学资料,到花莲的这一趟主要还是为了参加医学座谈会,他的行程虽然提前,但早别人几步总是好的。

“你还看得下去吗?”她索性抽起他的资料收到身后。“我不明白,我们刚才还好好的,不是吗?你反常也要有个理由才算合理。”短短的几天,她隐约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一个一板一眼、有条不紊的人,什么事都要求有个理由,什么问题也必定会求得出个答案,他既如此要求别人也必须别人如此要求,这才公平。

而她,就是那个要求的“别人”。

“没有。”他指的是没有理由,因为找不到。站起身,他走向她并伸手打算拿回被她抢走的资料,结果被她一个后退落了空。“还我。”

“不要。”她摇头拒绝。“除非你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是跟我有关吗?我碍着你的工作?”

“没有。”她的脑袋能不能停一停,让他有个清静的空间?滕青云加深不悦的脸部表情,这样的反应更难让她相信他没有生气。

她一边后退一边同他说话:“我敢打赌,你一定在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本来好好的你会突然生气。我还没看过你生气,也不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生气,我好想知道。”

“别拿我作心理分析。”他总算是说了句比较完整的话。

林以梅则是对他眨眨眼。“偏偏我对你真的很好奇。”是真的很好奇。截至目前为此,她只知道他是个医生,叫滕青云,到花莲是为了参加医学座谈会,其他的一概不知。他们同睡一张床不下四、五天,但是他对她而言还是个谜;而她在他面前——早就如同张白纸一目了然。

“随你。”他伸出的手还没收回,示意她最好把资料还他。

林以梅摇了摇头,脚步往后退了退。“我才不——啊——”没意料到自己会绊到床,她整个人重心往后躺了下去,为了怕压坏他的资料,她不得不以两手高举的姿势跌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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