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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关你的事 第25页

作者:凌尘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环秋故意哀戚地低了头:“我也曾有个心上人,他也不曾爱过我。”

“喔!日后不会了,我定会倾尽真心待你。”钟清流愧疚地将她搂了过去。

他还以为说的是他哩!环秋暗暗笑在心里。只是,说给他听不晓得会不会吓着了他,气坏了他?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表哥。”环秋故意小小声地,丢下这个地动山摇的讯息打击他。

“什么?你说真的?”钟清流的剑眉皱成一团,刚刚的愧疚也躲了起来纳凉,脸色此刻灰的像土。“那么你现在……?”

“跟你一样,日后,我只有你。”环秋坚定道。

他的脸色稍霁,环秋又咬着牙,故意道:“不过,气人的是,当初我爬上了他的床,他却连理都不理我!”她一副受尽委屈,泫然饮泣的模样。

“什么!?”他迟早会被她的骇人鬼话吓的心跳出口。

环秋贼笑了会儿,才正色凛然地,将那段年少荒唐事告诉他。故事是,当年她才十七,恋慕表哥已经多年,苦于对方无动于衷,她捉着了他醉酒的机会,爬上他的床与他同寝,尽避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却故意制造误会,才订下一桩婚约,但依旧敌不过表哥爱嫂子的心,婚约还是取消了,她什么也得不到,只平白落了个弃妇丑名,直至今日。说来她是挺活该的,不过这也好,嫁不出去才能免了草草出嫁的后果,今日才能遇上他。

“你还敢要我吗?”虽是挑战的眼神,却是警告钟清流,要他后悔趁早。她可以不要他负这个责任,如果他在意她早已毁坏的名声与惊人之举。

“荒唐啊!荒唐!”钟清流喃喃摇头。怪不得对她无法抗拒,怪不得当他奇怪自己爱的一且是柔顺女人之际,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原来呀——“原来我们是一丘之貉。”

钟清流恍然笑了。他也说了个类似的故事给她听,是他跟一个叫云儿的女人的故事。认识她那年,正是意气风发的二十五,人生无往不利,可惜人家有了心上人,不可一世的他气不过,输不起,想拆散他们,教她死心塌地跟了自己,自恃条件不输人的他,想用强,却碍于自尊又中途打住,只是与她同寝一晚,一样什么也没发生,也是故意制造了误会……多类似的故事啊!

丙真是一丘之貉!也难怪他们相看两对眼,原来是惺惺相惜……喔!说臭味相投更合适。

“你很差劲哩!”环秋轻轻骂道。

“你也一样。”钟清流也轻轻反驳。

“以后不许这样喔!”她警告他。

“你也是。”他也警告她。

达成共识。

很好!原来他这样差劲,不会再有哪个女人来跟她抢了,谁会像她一样没眼光呢?

呵呵……独享一个男人,独占一颗心与两情相悦的滋味,是这样美妙啊!终于教她尝到了,呵呵……

可是,怎么……怎么钟清流那戏谑的笑容里,回视给她的,一样是那副志得意满,胸有成竹,彷佛赚得了无数好处的模样,就像……就像自己心头打的算盘,全清楚地映照在他的脸上?

哎呀!她的脸,是不是也成了他的帐本,教他的心思也现了形?

一丘之貉啊!

***

狼狈地离开私塾,不告而别,是有点不礼貌,更何况还将人家的家当成了洞房了。

咳!真是丢脸,作梦都脸红。环秋懊恼地敲敲头。

棒了几日后,两人说好了上门去道个谢,谢谢他们那晚照顾了环秋,也为当日不告而别道个歉。

或许,更该谢谢他们借了个房间,促成他们的好事……钟清流邪笑着,让环秋白了一眼。

也该是出发的时候了,这会环秋又上哪儿去了?

“你……”钟清流眼前一亮。环秋一身淡黄薄衫,锦袖罗衣,明珠簪在乌髻上,白玉珥饰垂吊腮边,脸居然还施了淡淡脂粉,难得是副大家闺秀模样,迷煞人也。要这么出门吗?

“怎么会想这么穿?新娘子应该穿红喔!”钟清流调侃。他不认为她会是个平凡的小户人家女子,不是没钱打扮,却特爱一身粗衣,跟他是同一个调调,今天这么个穿法,一定有特别意思。

“哼!在你过去的女人面前,我岂能示弱?”

钟清流仰天大笑。女人的妒意,到了她身上,淋漓尽致的可爱。

“准备好出发了?”环秋问。

“等等!泉流人在哪儿?”钟清流停下笑。

环秋大约说了个地方,钟清流忙要她等会儿,便头也不回地找人去了。

奇怪,突然要拉他兄弟也去么?兄弟俩一起去见同一个昔日心上人,一个有夫之妇?两兄弟在想什么啊!

饼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环秋几乎不耐烦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挡住环秋发怔的视线。那是个俊秀中带着阳刚,潇洒中藏威仪的男子,头梳了简单的髻,下巴光整无罢,像是个耀眼夺目的……君王!

“你这是做什么?”环秋愕问。

乱发、胡髭、粗衣、草鞋……全没了,除了长衫下隐约可见的一拐一拐步子,根本没有那个落拓浪子阿清的影子,哪里是印象中的他?环秋眨着疑惑,似是在问:这是往日的你?

“这是泉流的衣服。”钟清流扯扯衣袖示意。许久不留穿著华衣,是有点不习惯,他看起来还好吧?

“去见昔日的心上人,所以不想太寒酸么?”环秋酸气冲天地瞪着他。

钟清流摇头。在老婆面前想吸引过去心上人的注意,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我不想自己看起来配不上你。”他深望了她一眼。

钟清流承认,过去的自己骄傲自负的过分,瘸了腿后则是自卑自弃的过头,如今这自卑又自负的矛盾,同时并存在他的心念里,见了全新的环秋,才有这等举动。

他骄傲的那部分要他也展现自己,他自卑的部分要他小心别失去环秋,仔细想想,自卑的成分还是大了些。

环秋握紧了他的手,暖流流过彼此。

“说什么傻话,我就喜欢你一身破烂,那会让我自傲,自傲我识人眼光不浅,从蒙了灰的一群石头中,还可以发掘你这块美玉。”

钟清流的心暖暖的,暖的立刻膨胀十数倍。他得意忘形地笑道:“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穿个漂亮衣服也有邢么多理由?”

“在过去的情敌面前,不能被比下去!”

输是输给情敌,他可不认为条件比对方差。他们一向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就算没再争夺同一个女人,多年前的情仇隐约还是在的,那是他今生第一次的失败!

所谓情敌,就是那个夫子。

“过去的情敌?”环秋“咦”了一声,恍然大悟,佯怒道:“好啊!你还把对方当作情敌?那你是不是还把人家老婆当作意中人?”

冤枉啊!闭来拐去,还是被老婆以为自己仍爱人家老婆,真是天大的冤枉!都怪他多嘴!

“好了啦!你去见你的情敌,我也去见我的情敌,大家各凭本事啰!”环秋笑道,玩心大起。

“好!我一定不会输的。”

“哼!我也不会输的。”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各赌一口没人跟他们赌的气,因为明明人家夫妻还不见得将他们摆在眼里哩!

其实,到底是谁输谁,谁跟谁赌;怎么越看越像是他们两人自己对垒的游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谁也不会输的,这场游戏也无人会输,人家夫妻固然相爱,他们何尝不是?相爱的两人间,又哪有输赢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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