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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关你的事 第9页

作者:凌尘

何时她也这么畏缩温吞了?不对!这不是她的作风。犹记得她曾是为了所爱,不择手段的,是因年长而世故?还是因胆小而退怯?总之,她渐渐不像以前的她了。

不甘心!

四年前的不甘心,她施了诡计,设计表哥与她同床而眠,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徙惹风风雨雨,更赔上她的名声,表哥仍没娶她,她也不后悔。起码,她试过了,彻底知道了表哥不爱她。今日呢?

今日的不甘心,可会稍稍收敛些?不!她要去见见阿清,把话问清楚;问清楚他到底是讨厌她,还是仅只一时气愤?只要不是讨厌她,她就有耐性等,等着让他爱上自己。就算失败,不过再一次的挫折而已,又算什么?

环秋朝钟山谷地走去。

夏日炎炎,谷地闷热异常,环秋顶着烈日,颠簸着来到阿清所居的小屋前。

那是?……

她停下脚步,不确定屋前那个背影是谁所有。

华丽的蓝色长衫,梳整的头发,干净的鞋后跟,虽然身形同样硕长,但那绝不是她要见的阿清。

什么人?跑到这来有何事?他背对着她,似乎正面对着一个……墓碑?怎么之前她从没发现过那个地方藏了一块墓碑?谁的?

她想靠过去招呼那人,还未张口,身子一倾斜,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扣住纤腰,推倒在草地里,跟着一个温热粗糙的巨大手掌罩上她鼻下半张脸,庞然身躯压将下来,覆在她身躯之上,令她动弹不得,也出声不得。

这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环秋在被制住后,恐惧地以为受到暴徒袭击,开始扭动身躯,挣扎着想月兑离魔掌,甚至想向那个背对着她的蓝衫男子求救。

风吹得草丛窸窣作响,沙沙地与他们的倒地声唱着双簧,成功地骗过那蓝衫男子。

“不要动!是我!”

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以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送入环秋耳中。她抬头看着距离她的脸颊不到三寸的那张脸,心头猛跳。

阿清!他想做什么?

环秋看清来人,心头一定,放弃了挣扎。但骤猛的心跳隔着她的胸膛敲打着他的胸膛,提醒她两人间不当的亲密距离,令她浑身燥热不已。

包提醒她,她的心仍在——在他那儿!只要见了他,就找得回。

他那紧覆在她柔润的唇上及温暖鼻息下的手,感受到她优雅迷人的馨香气息,阿清心头微微荡漾,心也背叛了他而狂跳起来。

懊死!怎么又有这种早就不该有的迷离困惑?阿清气恼地皱眉。

糟糕!环秋发觉自己的脸颊爬满热气,担心热辣了阿清的手掌,让他察觉自己的羞窘,连忙又挣扎起来。

只是,这次是想逃避那磨人的尴尬,而不是刚才的恐惧。

“不要出声!求你!”

那低沉的声音再度附着她的耳朵,送入指令,连同他惑人的气息呵痒了她的耳、她的心。为什么?她无言问着,漆黑的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阿清一喜,轻轻放开她的唇、她的腰,翻身松开对她的箝制,警戒地注意那蓝衫男子的动静,逃避她眼神的询问。

如他所愿,环秋闷不吭声。她看着阿清忧心忡忡地盯着那蓝衫男子的背影,目光随着他进了那间小屋,又出了小屋,再度面对着石碑,背对着他们。

原来是钟泉流。环秋看清那蓝衫男子的脸,心中存疑:他来有何事?

阿清静默而略带点哀伤的眼,紧紧黏住钟泉流不放,环秋更是疑惑:他们相识?

钟泉流朝那石碑拜了拜,不舍地又抚了抚石碑才转身,一路又屡屡回头,直至看不清石碑上的字后,才大踏步离开。

阿清和环秋躲在草丛中,身形被密又长的草丛挡住,加上萧飒的风声,掩盖掉他们的身影,教钟泉流自始至终无从察觉他们的存在。

“你和钟公子是什么关系?”一待钟泉流影子消逝无踪,环秋开口便问。

“没有关系。”阿清淡淡道。

“那他为何来找你?”

“我不知道。”

“那为何要躲他?”

“我不想外人打扰。”

就这么简单?好牵强的理由。环秋直起了身子,同那墓碑走去,墓碑上龙飞凤舞夫钟清流之墓妾刘氏蔚云立钟清流?这是钟泉流的大哥吗?……刘蔚云……好热的名字……字迹给了环秋一些联想,她整理着思绪。

阿清走近她,面无表情道:“快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环秋思绪被打断。打扰?他认为她打扰他?心中莫名地被这话刺痛,她强忍屈辱望向他:“是吗?你刚才还巴着我的身子,占尽便宜,转眼就翻脸不认帐,当我是什么?”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还是要说,她袁环秋绝不让人白占便宜,更何况是她锁定的目标。

阿清不自在地脸色微变,讪讪道歉:“一时心急,不想让人发现我的行踪,所以……得罪了。”如果让她知道,当初为了救她,还有过更进步的接触,她一定会气坏的。

“那你自己躲好就好,为什么拖我下水?”

“他一定会问你这屋子住的是谁,我不想冒险。”

“他一样可以向外人打听到你啊!”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屋子正确位置所在,只有你。”喔!还有两个人,他埋在心底深处的那两个人,他们如今过的幸福美满吧?阿清忘神想着。

原来如此。环秋因阿清这句“只有你”,心中甜丝丝地窃喜,纵然阿清别无他意。

人总有作梦的自由吧?环秋理直气壮。

“你还是快走,天快黑了,这里不方便留你。”阿清回神,冷冷地下逐客令。

环秋飞舞中的心,被冷箭射落。“我也在这住饼几天,也没瞧你不方便啊。”她壮胆道。

阿清的心震了一下,勉力道:“那是非常时刻,你生了病离不开,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

“是吗?”环秋微扬嘴,道:“现在也是非常时刻喔!想想看,那位钟泉流可是认得我的,偏偏我又刚好认得你,要是他又碰上了我,我嘴巴闲来无事乱磕牙,告诉了他这个屋子有个叫阿清的人住饼,你再看看他会不会来找你。”

阿清愠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环秋无视他恚怒的模样。

阿清沉默一会儿,才道:“你这么威胁我,有何目的?”

环秋回视道:“应该问你自己;你这么躲着钟公子,这么怕和他碰面,是何缘故?”她才不信他那个“不愿受打扰”的薄弱理由。

“我已经说过了。”阿清避开她逼人的视线。

“鬼才相信。”环秋靠近他,双眼直视他双眼:“你一定认得钟泉流,甚至那个躺在碑下的钟清流……喔!不,不一定是在碑下,不管是死是活,反正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对吧?然后又为了某些因素,不能让人知道钟清流的下落,所以你才躲钟泉流躲这么勤,他来过多少次都找不到你。我说的对吗?”她的思绪一连贯,就毫不费力地牵出了来龙去脉。

阿清震动了一下。“你别胡乱猜测。”

环秋扬扬眉,不认为自己是胡乱猜测。

“这钟清流目前人在哪里?能告诉我吗?”环秋柔声问道。自从遇上了阿清,什么事都变新鲜了。

她忘了几日来锥心的苦痛。

阿清闷声道:“我不知道。”

环秋并不意外获得这个答案。她别的没有,有的是时间与耐性。女人的青春之于她,反正已经耗的差不多了,余下的那一些些光阴如果还不够用,就砸下她后半生又何妨?总有一天会让她打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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