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隔帘选婿外一章 第19页

作者:凌尘

蔚云一动也不动地任她摆布,听着她说话。

“还好你们是亲兄妹,反正这也是权宜之计,虽然有点不合宜,勉强也算合情合理啦!”小月面对那道细长的疤痕,叹息道:“真可惜,希望你未来的夫婿不会介意这道疤痕。”

疤痕横画过右乳,虽然伤口不深,但足以破坏掉蔚云白壁般肌肤无瑕的美。

上了药的伤口清清凉凉,蔚云的心情却是纷扰杂乱的。她和上官君骅有了这样的关系,日后又该如何面对对方呢?她真觉得没脸见人,尽避没人知道她和上官君骅之间的真正关系。

★★★

连着几天,两人相互闪躲对方,极有默契地不再碰面,彼此心存侥幸地想避掉那要命的尴尬,拖延面对现实的时间。避着避着,转眼苏州便在跟前。

蔚云战战兢兢地自钟泉流口中套出他们此行的终占,况是上刘家去要人……她已够内疚心虚,顿时又加上了层恐惧不安。

钟泉流极想知道他们的去处,蔚云支支吾吾不敢说。原本是想回家见见兄长,祭拜父亲,这下却落到有家归不得、有话说不得的困境。

开玩笑,继续与他们同行下去,身分就曝光了!

自从得知钟泉流兄妹的身分后,蔚云面对他们时,一直抱着股歉疚之意,不敢吐实。她虽是钟清流没有名份的女人,论辈分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嫂子,与他们理当有几分亲;但钟清流为了她而死,她自然转而将这抹歉疚之意移情到他的弟妹身上,无颜以对。

钟清流害死了她的父亲,却舍他的性命赔偿;夺了她的清白,又以真情挚爱回报,钟清流的功过难定,蔚云对他的感情也难以厘清:若说她喜欢上钟清流,是因爱还是感动?如果不喜欢,又是因恨还是厌恶?

死者已矣,就算再有什么是非,也没有必要斤两算计,然而,面对她的弟妹时,理应放下的这一切,却又被活生生挑起、不客气地点醒,叫她想不算计也难!

逃吧!

在多日不见之后,蔚云与上官君骅在羞窘游移的眼神交错间,无言地达成协议——下了船就快逃!

他们在钟家兄妹依依不舍的离情下,在即将踏入苏州前,来着尾巴、带着他们的秘密逃走。

逃离苏州的路上,他们不再搭船,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上,赶了好几天路,直至苏州的影子不再,这才放下心中大石。

“短期之内,你恐怕不能踏入苏州一步。钟家眼线广,这一躲,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现身,而你,将何去何从?”上官君骅抛开这些天来的遐想,务实地问道。

蔚云没有答腔。当初她的计划是,踏入苏州便与他分道扬镳,见了家人,祭过父亲后,接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把命还给钟清流;如今有家归不得,她求死的心依旧,若把这个计划说出口,上官君骅定会死跟着她不愿离去,以防她自戕。

“也许,找个地方暂时躲一阵子,风声过后再回到苏州。”蔚云隐瞒了计划。“而你呢?也该回家去了吧?”话中溢满离愁。

“是该回去了。只是,你回不了家,一个人孤身在外,叫我怎放得下心离开?”目前她是上官君骅最深切的牵挂。“愿不愿意跟我回汴京?暂时住在我那儿,日后再做打算,如何?”话中充满希望。

蔚云闻言愀然变色。

“我以什么名义住进你家?礼部侍郎府是收容难民的地方吗?”蔚云不客气道。

上宜君骅哑口无言。以什么名义?朋友?自己失踪了大半年,回家时却带了个姑娘,说是朋友谁信!未婚妻?蔚云肯以钟清流的妾目居,可就从来都没答应过要嫁给他,他想的可真美!半路所买的婢女?骆庞下落不明,若说找个婢女伺候自己,对家人也许交代得过去,对自己就说不过去了,疼宠她都来不及,怎忍心委屈她以婢女身分伺候自己?虽然她从不愿提及自己的身分,不做任何解释,但她可是堂堂知府千金啊!上官君骅迷惘了。

蔚云见他沉吟许久,更进一步道:“既然连你也找不到收容我的理由,咱们何不就此别过。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太多,你我都需要好好静一静,就此别过对谁都好。”

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吧!

沉默的气氛为他们蓄积离别的伤感。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吗?这是存在两人心中共同的问题,不敢开口互问的问题。

轰隆隆的喧闹声适时打破这片静谧。两人的注意力被一群聚集在官道旁争论不休的人们给吸引去。

辟道上人来人往,虽说行人不少,多半三三两两擦身而过,少有聚集这么多人的情景。这群人总数约莫有四、五十,很明显的分为两路人马,两边各半,都是些身材粗壮的汉子:一边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为首,另一边似乎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领头,虽听不懂他们争论的内容,却能嗅到极为刺鼻的火药硝烟味。

两人下意识止住了脚步,不敢前进。

“你个龟儿子!明明输了还不认帐,硬要赃到老娘的豆子上,算什么英雄好汉?”女子明艳照人,身着青色劲装,黑巾包髻,干净俐落,声音极为娇女敕,偏偏说出来的话不是这个调调。

她身后那批喽啰跟着鼓噪。在场唯一的女子竟是一群汉子的头目,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你这臭娘们!明明是怕输给老子,就派动过手脚的豆子,想坑死老子!要不,怎么可能支支豹子,这么邪门?”与她对峙的男子哇啦哇啦吼着。

他的手下也敲着边鼓。

“哼!那是你学艺不精,老娘可是真材实料!想赢老娘?回去再练个十年吧!”青衣女子不屑道。

“呸!老子就是不信你耍豆子这么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着,换派老子的豆子,你要是这能赢,老子叫你一声老大,从此不过长江!”男子拍拍胸脯,豪气干云,声如洪钟。

“他们吵什么?”蔚云悄悄问道。

“好像是赌骰子有人不认帐。”上官君骅也不确定。

即使他们离那些人仍有段距离,这两个相貌出众,足以勾人魂魄却又毫无自觉的俊男美女,依旧引起那群人的注意,那名为首的男子双眼紧盯着蔚云好一会,惊艳垂涎之色挂在脸上。

蔚云全身浮起寒意,上官君骅的双手下意识搂上蔚云的双肩,升起男人的警觉。

“我们快离开!”上官君骅暗道不妙。

“再等一下好不好?”蔚云对那名女子明艳爽朗的笑容起了好感,想知道下文,尽量忽视那个男人的目光。

“可以。”青衣女子见他仍要比,浮起冷笑,“不过,豆子先让我瞧瞧。”她瞟了一旁的两人,又看看她的对手,将一切尽收眼底。

男子模出了四粒骰子,丢在石桌上的大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碗边还放了张羊皮图,上头标满红蓝两种颜色,看不清是什么作用。

青衣女子捞起骰子用手掂了掂,现出一丝捉模不定的微笑,“赌什么?”

“一样,赌大。”

“几把?”

“三把定输赢。”男子道。

她极不淑女地吹了声口哨。“三把赌长江以南?”青衣女子扬扬眉,好大的赌注!

“没错,就三把!三战两胜。你敢吗?”男子眉头也不皱,挑衅意味不小。

“那扬州这块肥肉呢?”这是刚才争论的焦点,长江以南没包括扬州,这个问题还没解决。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