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宛如呓语呢喃。
在爱情方面,她从不爱拖泥带水,更不喜畏畏缩缩,承认爱他是她隐藏已久
的事实。她,敢爱敢恨;为此她已苦恼许久,如今就等凤阳一句话。
难道他被吓坏了?两眼无神,而且涣散……
“凤阳!”她按捺不住,抬高音量。“我说我爱你,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啊?”恢复神智的他,依然局促不安。“你……到底有没有醉?”
“老天!”她拍拍额头,吼道:“我说过,绝、对、没、有!”
难道这可怜的木头,认为只有神志不清的人才会爱上他?
接着,他又是一阵发呆。
品蝶再也憋不住。“你……就不能够说句话吗?”
换成其他男人,不感动个泪流满腮,也会欣喜若狂。
而他……
“那、那怎么办?”
×○△×……
她一时气血上冲,心中只渴望一样玩意儿:那是父亲用来降血压用的药。
“死凤阳!你这个呆子,你混帐!你笨蛋!”
像斗鸡般,又叫又跳,什么样的大家风范、大小姐她全忘到九霄云外。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发誓,我讨厌你……”
“康妮,你别生气,听我说嘛……”
两个人又是一番拉扯。
其实,她暴跳如雷,加上信誓旦旦地嚷着要走,可两条腿儿每跨到门槛上,
就是紧急顿住。
还好那个呆子还呆得不会太离谱,总是在她进退的紧要关头拉住她。
这也难怪这位豪放千金会这么忸怩,就好像掏心掏肺地奉献出珍藏多年的至
宝,却不被稀罕般,这……面子上总挂不住嘛!
不过,凤阳也有满月复苦水,虽然对她有特殊好感,但是头一回被女生大刺刺
地示爱,又来得那么突然,加上何氏逼婚的压力,他是真的一时没了方寸。
“听你说,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满月复委屈地说。“反正你就当我
厚颜无耻,你就是不欢迎我就是了!”
“我没有不欢迎你!”他不假思索。
“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没说不喜欢你!”他对答如流。
“你就是不爱我——”
“我没有不爱你!”
有数秒钟,连空气都静止。
凤阳的手心开始沁汗,几乎可以明显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然后,沉默的气
氛在品蝶银铃般的笑声中爆开。
他搓了搓手,迳自傻呵呵地陪笑。
“你……不要笑了,行不行——”
“好!我不笑,但是,你要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不要——”
“好嘛!看看我,要不,让我看看你。”
“不要啦!”他誓死不从。
她欺上来,硬是要瞧。惹得凤阳手忙脚乱,闪避不及,结果,两个人滚落到
地面。
“看到了,哇!你的脸好红——”
炳哈哈……连串的笑语响彻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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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薰风习习。
珞意瑶独坐台阶,了无情绪。
“瑶,你小舅呢?”凤瑜问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约会去了。”她语调懒洋洋地。
“是跟……”
“放心好了,是跟何品蝶在一块儿没错。”
拜陆桑所赐,她终于明白近来避不见面的“何老师”在耍什么把戏。可怜的
小舅,殊不知逃天遁地,却依然难逃美人儿的天罗地网。不过,她是乐观其成,
甚至必要时,还可以“助纣为虐”。
凤瑜笑逐颜开。“那就好、好。否则下了聘、日子也挑好了,这万一出个什
么差错,可是会闹笑话的。”
闹笑话?噢——当然,只是迟早的问题。意瑶暗忖。
“这阿阳也真奇怪,为什么不带品蝶回家里多熟悉、熟悉?明明很要好,怎
么每次我跟他提起婚礼,他就使性子?”
意瑶耸耸肩。“也许是‘假仙’吧?”
“假仙?”
“就是装模作样、心口不一啦!”她望了母亲一眼,叹口气,又说:“这只
能怪血统问题喽!”
“什么意思?”凤瑜一时没能会意过来。
“喏!就像你对老爸一样。爸刚回来时,你也是一见他就喊头痛,现在哪!
一天不见如隔三秋。”
被女儿一番揶揄,凤瑜红着脸。“疯丫头,没大没小的。咦?”她突然又想
起。“今天,你不是说那个叫桑儿的邀你去逛街?”
“喔!我……没兴趣。”她胡乱地摘着绿叶,撕成一片片。
“怎么?致悠离开祖园去办事,还不到两天,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
“妈——”意瑶娇慎不已。“你没大没小的!”
“我?没大没小?”
“本来就是嘛!哪有做母亲的这么取笑女儿的?”
“噢?那就只有女儿才能作弄母亲啊?”凤瑜微笑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不过,你可别再乱拔树叶了,万一致悠晚个几天回来,我对这花园的心血不就全
泡汤了?”
“妈——”意瑶站起身,朝母亲的背影跺脚。
凤瑜此时又笑吟吟地转头,说道:“看来‘假仙’的确是血统问题。”
呃?
意瑶目送母亲,唯一的直觉是:老妈学“坏”了!
而那口吻、表情……好熟悉。赫!那不正是自己吗?看来这真是血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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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当新郎倌了,还这么不开心?”
“康妮——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全知道。”品蝶舒适地枕在他腿上,双瞳炯炯发亮地说:
“那你也应该明白,那只是一场骗局嘛!”
“可是……”
“你怕弄假成真,是吧?”她突地端坐起,又随即躺倒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难道……你不怕?”她的手中拎了草尾,在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搔弄着。
他感到一阵呵痒,不是草,是怀里磨蹭的娇躯。
“怕!我当然怕!你想……我愿意‘割爱’吗?”她顽皮地在他的颊上印上一
吻。
“康妮,除了这个办法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方式吗?”
品蝶点了头,嫣然巧笑。“你不用烦恼了。不是跟你说过,‘表姊’是因为
‘姨丈’强迫她嫁给一个流氓,才会骗人家说怀了你的孩子。就算是帮帮她,等
举行过婚礼,找到适当时机,她会放你自由的。再说……她也答应过,只要你肯
帮忙,她就告诉你有关夏严的下落。这样一来,不是皆大欢喜?”
“可是……我总觉得不妥!”
“不妥?我看,说不定你一踏入洞房,就改变主意,觉得一切妥当极了!”
她噘高了唇。
“不会、不可能的。”凤阳立刻辩白。“我绝对不会。更何况,我已经……”
“已经什么?”她总爱跟他玩“接龙”。
他已经爱上她,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偏偏他挤不出口。经过那夜她那番
爱的表白之后,凤阳终于也明白,其实许多感觉,不过是她抢先开口罢了。
他是爱她的。
或许早在最初邂逅的那一眼……
只不过,一见钟情太过于浪漫,在他中规中矩的逻辑之下,是荒唐得令他无
法接受。
可是,唉!一碰上她,他就陷入不可自拔的“荒唐”中。
“又不说话了?唉,你真小气!”品蝶低叹着。
要他说句情啊爱的,就像会断舌头似的,但不逗逗他又叫她难耐。
“康妮——”他轻声唤道。“我也很想小气的,只是……愈来愈难,尤其是
对你……”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动人的甜言蜜语更受用。她的心头一片暖洋洋。
拉过他的手,紧紧贴住自己的脸,她一语不发地牢牢靠住他。
此时,她心中不免有些忧伤。有好几次想对他坦白,可是话到嘴边总又囫囵
吞下。坦白真的能从宽、而自首是否无罪?
罢开始她的确不安好心眼,总是幻想成功降服他之际,再一脚踹开他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