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披上,眼光急忙掉开。
品蝶狐疑地望了他那诡异的脸红,然后低头望着自己——
那隐约若现的胴体?
这可有趣了!
种种的迹象显示,他都不像是电话中那个放肆无忌的男人,这其中必有缘故!
“喂——”他打断她的沉思,有些嗫嚅着。“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康妮。”她真同情他,忙了大半天,还不知道是为谁来着。
“康妮?”他随即露出一口洁牙,朗声道:“我是凤阳。”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否则干么兜了一大圈跟他“对戏”,不过,目前,她只
想大快朵颐一番。“好呀!我快饿扁了!”她露出一个足以吞掉整只牛的馋相。
凤阳莞尔,任她勾住自己的胳臂,心里头一阵温暖。
阳光洒落一地的金黄,缤纷万状地裹住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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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拎着纸巾,拭着唇角的油渍,眼里,却为康妮几近狼吞虎咽的吃相而笑。
这个女孩好奇特,奇特到令人无法捕捉其特质。
尽避穿着打扮、举手投足有着十足的女人味,然而在不经意的笑厝中又显见
其难得的稚气。
一个小女人!一个令他有种熟稔感觉的异性。
他顿时心惊,他俩不过才至于见面,不是吗?但是,她的一颦一笑,怎么好
像再熟悉不过……
难道是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后,自己始终不曾忘怀?
他苦恼地想着,却没发现,品蝶以手肘撑脸,一双眼睛也紧紧地瞅住他。
“啊?”凤阳接触到她的眸子,蓦然收回视线,脸上开始一片躁热……
“嗳!你很小气呐!我都不介意你盯着我了,怎么我才多看你两眼,你脸就
红成这个样子!”她故意糗他。“我猜……你现在一定还是孤家寡人!”
“呃?”他微愕,又是一个劲儿地傻笑。“是啊!”
“嗯——也难怪喽!”她朝着他神秘一笑。“而且我猜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能抗拒她的蛊惑,这个男人在某方面一定不正常。她是作如此想。
咦?他更感讶异了!怎么她的“猜一猜”比林世雄的掐指神算更准。
“我……”他发现自己怎么这一整天都患了语言障碍?“你说的没错,不
饼……”
其实他对女人倒不是得了什么冷感症,只是有情即有累!女人对他来说,实
在是一种奇怪又麻烦的动物!柔情似水也罢、热情如火亦然,总之,他坚信,一
旦两脚踩下去,就是水深火热、进退不得的无底深渊。
品蝶始终笑意盎然地盯着他,固执地捕捉他那闪烁的眼神,像在玩猫捉老鼠
般,她促挟地说:“那……对我呢?”
“你?”她到底想怎样?他喉头一紧,又咽口口水。
看吧!女人真的招惹不得!
家里那几个令他几乎“精神崩溃”的不提,眼前的她,三言两语,就可以令
他心跳加速、头昏脑胀、口干舌燥……
“你……别误会……我……其实,我是想把钱还给你而已……我没有别的意
思。那一天,我是发现到一些草药才试着咀嚼,没想到……”
品蝶有点气馁了。所有的解释都不是重点,别误会……没有别的意思……
他在强调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对她的免疫系统是健全的。
看着他猛掏口袋的动作,她出其不意地试问:“那对何品蝶呢?”
“啊?”
“你对她感兴趣吗?”
“你……”凤阳倏地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康妮。怎么你忘得这么快?”她一副气定神闲。
“不是!我是问,你跟何品蝶是什么关系?”
“你干么那样紧张?难道你忘了咱们第一次碰面是在哪里了?”她假意地提
醒他。
“嗯——瑜伽室大门口!那……”他这才联想起来。
“这就对了!其实我跟她是表姊妹,所以,有许多关于她的事,自然我会知
道。譬如……”她笑得别有深意。“你在电话中想找她拍拖的那件事。”
完了!凤阳当场愣在那儿。
大陆太远,取黄河之水不便,那……干脆去跳淡水河吧!可是河水那么脏……
反正,他是洗不净这个污点了。
怎么会那么巧?怎么偏偏知道的人是她?
还来不及研究自己为什么特别在意她的想法之前,他已经冲口而出。
“其实那只是一种手段。我根本没那种意思,我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她以
为我存有非分之想,让她……讨厌我而已!”
啪啪啪!他为自己喝采,庆幸自己能一口气说完,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有语言
表达障碍呢!
“让她讨厌你?”品蝶皱眉。“她很喜欢你吗?”
“不!不是的……我……我就是怕她会、会喜欢上我。”他愈说愈小声,有
些难为情。
“你……”她瞪着他,然后说:“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我不是说笑,是认真的!”他斩钉戳铁地。“对那个何品蝶,我根本一无
所知,而且也不想了解。我完全是被逼的,天知道……她的名字已经令我够头痛
了,我是很不能逃得远远地,永远不要再听到——”
看见她脸色直线下沉。“噢!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是亲戚,我只是……想说,
我是绝对不可能跟她有任何瓜葛的,更甭说是拍拖了。”
品蝶的脸上像调味架,什么都有。
最后,她露出甜美血儿的笑厝,睐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又是一个超级轰炸的问号,对凤阳那略嫌错乱的思路来说。
她的笑意逐渐加深,在看见他满布的红量后。
一个会脸红、害羞的男人?
那可真是稀有动物了。
虽然,陆楠的恐吓言犹在耳;虽然,她无意“牺牲”父亲,可是,怎么办呢?
因为她发现,这个看似有些驴、却又对她有十足“抗体”的男人,已经激起她的
抗战决心!
就算是拚尽所有筹码,这场赌局,她是孤住一掷了。
任你披盔带甲,姑娘我也定叫你兵败山倒而弃械就缚!
何品蝶在内心郑重誓师。
第五章
和凤阳相互道别之后,品蝶踩着飞扬的步伐回到瑜伽教室,准备处理歇业后
的琐事,不料,被一名少女栏住。
“你是……”
“你就是何品蝶?”女孩露出梨涡浅笑。“我是陆桑。”
“呃,我该认识吗?”
“陆楠是我哥哥?”
“陆楠!”她低嚷,一扫原本和悦的脸色,板着脸。“那个混帐的妹妹?”
陆桑抿着唇偷笑,呐,大哥真不是盖的!总是可以轻易地让人印象深刻。
“你想干什么?”品蝶单刀直入。
“嗳,别那么生气嘛!说不定……‘我’可是你今天最大的收获噢!”
不会的!
她今日的成果,是那媲美旷世奇葩的顽石——凤阳。
“反正都是陆家的人……”品蝶懒得跟她蘑菇。“谁都一样!你回去告诉那
蚌混帐,有本事叫他备好千军万马,我何品蝶不吃他那一套,说什么我也不会嫁
傍他。”
好呐!陆桑有种不虚此行的快感。
真不愧是天义盟龙头拜帖兄弟的女儿,唉——
如果她陆桑是个男儿身,那……她紧紧地盯住何品蝶。
她的目光叫何品蝶全身起一阵战栗,寒意飕飕。
“喂——干么这样子看人?”
“噢,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惜,如果我是个男人,那……嘿嘿……我一定
娶你!”
品蝶听了,差点没跌断三寸高跟鞋。这陆家的男女老少敢情都有毛病?
她何德何能,受此青睐?
“其实,更可惜的是……”陆桑无奈一笑。“我老哥居然跟你不对眼?真奇
敝!他犯得着演那场戏吗?”她是对着品蝶说话,听起来倒又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