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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笑如此容易 第25页

作者:林语泠

饼了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让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戚拓遥爱怜地轻抚她的背部曲线,她对他毫无保留的反应,让他心满意足地愿意向全世界微笑,至少她对他还不是排斥得太彻底。

段宜光的心思慢慢由激情的云端飘回地面,记起自己方才不知羞的举动,她立刻如遭雷极般僵着身子。她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啦?”戚拓遥慵懒地问着,双手不停在她背上游移,藉以抚慰她的不安。

“怎么可以不可以的”她推着他的胸膛,不敢面对他。

“为什么不可以?刚才你明明很享受的。”他的口气有一丝不悦,莫非她是想过河拆桥,否定他们之间存在的牵系?

段宜光闻言背僵得更宜了,他果然是想以此嘲弄她、看轻她,方才的柔情只不过是手段罢了,他才不可能对她真心疼惜,于是更想由他身上月兑困,却在这时发现他身上有一抹不属于她的香味,段宜光整个人宛如陷入冰窖中,打从骨子里感到冰寒。

终于认清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就是宣泄的工具,为了满足他需索无度的身体而存在。

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到底她和他有着什么样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她觉得好冷,好冷

*********

随着时间的流转,她的心慢慢失去温度,血液也渐渐冰凉。

他们之间还是维持着同样的相处模式,他总在出门猎艳无法满足时,再回到家中与她温存一番。每一次,她总是使尽全力拒绝他的求欢,但到了最俊,总是在他身下屈服投降,不知羞耻地回应着他。

她其实可以逃走的,戚拓遥并没有严格管束她的行动,即使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就是没一次真正有勇气远离他身边。

真的离开又如何?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依然会如影随形地盘踞在她心头,相思不得见的折磨只会让她加倍痛苦,想求解月兑反而被困死在绝望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爱是绝望的、没有结果的,恰如烈日下的冰雪,即使再寒冷、再坚硬,终究抵不过热度的摧逼,终将融化成一摊水,然后藉由曝晒蒸发在空气中,形迹荡然无存。

为什么甘愿痴傻地守着这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幻梦?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这般滋味,即使明知无望,却仍向往飞蛾扑火的壮烈、渴求樱花在瞬间凋落的凄美?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这般没有自我,即使毫无结果,仍愿意独自品尝心碎的苦楚,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多一分多一秒?

就算是燃烧,也有用尽的一日,她的心正如同飞娥的遗骸、樱花的残瓣,温度色彩早已褪尽,徒留落寞与叹息。

段宜光望着脚边晶亮的玻璃碎片,心中的迷惘与困惑、悲伤与绝望,忽然都有了解决的方式。蹲子捡拾地上的玻璃,尖锐的碎片边缘如预期中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染上透明的玻璃、苍白的手心,映入她无情无爱的眼瞳里,沉入她心中一处安逾平和的角落。

血的颜色好美,恰如秋天的落叶,翩翩于萧瑟的天地中。如果悲剧性的情爱无法以理智方式寻求解月兑,何不当一片飘落的叶,让风卷去一切苦涩,让尘土掩盖首经璀璨的容颜。

天天都有落叶,特别是今夜

当沙沙的风吹,每一片叶掉一滴泪

夜夜有人心碎,他们相信谁

当爱被解了约作何感觉

莫非无尤也无悔,依旧痴痴收藏落叶

傻的心傻到哭也流不出泪

我无所谓,我冷若冰、淡若水

我不为梦留一点空浸略我紧闭心扉

当感情是唯一解不开的结

而人爱听谁伤了谁

我愿是风中飘然轻落的叶

我无所谓,我伤过心、掉过泪

我只在乎爱本无罪,何苦要陷入重围

当世界被感情蒙上一层灰

而我宁愿是最后的落叶

词:林秋离

透明的、纯净的玻璃,染上艳红的、罪恶的血,无数落叶在空中翻飞,无数幻梦也随之崩解,就让生命在这一刻画下句点,就让爱与恨随着生命的陨殁沉寂在悲剧的漩涡中,消夫于无形,不愿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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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莫名的心痛扰得他方寸大乱,戚拓遥立刻有了不好的联想。

不顾一切地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他恨不得立刻飞奔至她身边,确保她安然无恙。希望只是他太过神经质,其实段宜光根本没事,好好地待在家中等他回去。

将车随意停放,他迫不及待地冲向电梯,心急如焚地看着灯号显示楼层,他不停责怪自己不该选在最高的楼层居住,短短几秒钟,对他来说却仿若经过几个小时之久。戚拓遥整个人几乎帖上电梯门,到达顶楼之后他立刻飙了出主,打开大门迅速进入房间找人。

她不在房间!随即转向别处搜寻,当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饭厅地板上,他的心口像是被重重砍了一刀。

戚拓遥不假思索地奔上前去,当满地的血映入眼廉,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地上有血有水,血藉由水的扩散渲染更显得触目惊心,让他感到前未有的恐慌。

段宜光掌中握着玻璃碎片,另一只手腕上犹不断冒着血,他的心脏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鞭笞与挞伐,疼得让他几乎站不住脚。她的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似乎随时可能就此断绝,他担心害怕得几乎陷入疯狂。

戚拓遥强忍椎心之痛,即刻为她止血,赶着将段宜光送往医院急救。他的心乱成一团,根本理不出头绪,他的眼眶发红发热,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如果她真有个万一,教他独自一人如何过日子?

天啊!她为什么要寻短见?难道她真的那么恨他、不愿再见到他?手腕上划着不下十道伤痕,段宜光求死的意愿再明白不过,她以无言的抗议告诉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他,即使离开的代价是死亡亦在所不惜。

爱与被爱都不是幸福,爱人的他尝遍苦痛的滋味,被爱的她失去存活的意愿。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永远陪在他身边?什么时候她才愿意试着回报他的爱?

第九章

输血之后,他的身体呈现虚弱状态,加上一直担心她的安危,戚拓遥脸色苍白得吓人,直到医生宣布她已经月兑离危险,他毫无血色的脸才恢复些许生气。

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等着见她睁开眼睛,确定她真的没事了。

段宜光的碓已经无碍,清醒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不像一般自杀者,在获救之后大嚷着要再度寻短,她只是安静地躺着。她的身体虽在,灵魂却像是飘荡在未知的远方,不论戚拓遥如何劝她、如何低声下气求她,段宜光就是不肯说一句话,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根本当他不存在。

这种情形到了出院之后依然持续,戚拓遥早已放弃努力,但是只要她一天不开口说要走,他就不甘心放她自由。抱着一丝极不可能的奢望,他等待着,等待她总有一天正视他这个人的存在。

知道她不希望看见他,所以请了一个特别护士照顾她,除了负责饮食起居,同时也留意她的安全,不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

白天时候,他总是尽量避免和她打照面,段宜光也几乎不曾跨出房门一步,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却有如陌生人般互不干涉。但是,到了夜晚,他总是情不自禁走进她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她娇弱的睡颜直到天际曙光微露。他只能默默地守护她,让满腔怜爱在夜色的掩护下尽情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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