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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情恨 第41页

作者:梁凤仪

心如,如果我今天说,我爱你,而且只爱你一个,你会相信我吗?

事实上,的确如此。

我得向你坦诚,我曾是个背叛过你的丈夫。相信不劳我多叙说,你也能想象在广州的那些日子,健如和我有些难以再描述出来的微妙感情在,如果一定要解释,我想她对我是前生的孽债,她是真挚、是忘我、是专一、是赤果的情怀。我的感情之于她呢,很惭愧,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如此动人的少女的一阵子迷惑与而已。

健如为爱我,付出很多,甚至不求回报,这是事实。她甚而全副精力,处心积虑,安排与我共同生活在香港。远离妻子,而又经常面对健如的柔情蜜意,何其羞愧,我实在控制不了被拨动的情怀与,尤其在许多许多个挣扎之夜以后,我终于背负了你。

一时的冲动令我不时地愧悔,痛责自己意志的软弱,憎恨自己对不起你们俩,我开始竭尽我的力量去远离健如,这是我觉得唯一能补救的方法,错误必须停止下来。

尤其是那天,我带了你到爱群饭店去吃茶,整个下午静坐你的对面,使我的心不住地牵动,我深深体会到我真心爱恋的是谁。

案母遽然逝世,你对我的委婉无怨,对金家的忠贞无变,更教我感动至深。

我经常对自己说:

“金信晖,有了心如,今生何憾?”

母亲死前的话也给我很大的警惕与启发,我不要你和健如一辈子有一段有遗憾的爱情,对不起健如的地方,只好来生再报。

我在料理完父母丧事之后,回港处理业务之前,上了一次父母的新坟,祈求他们庇佑我有勇气面对已造成的过错,不要再错下去。

我深信爱你的力量会令我接受重大的考验和挑战。

笔而,我回到香港夫后,向健如提出了要分手,结束我们不正常的关系,那是非常可悲可怖的场面,健如疯了似的哭得死去活来。

那段日子,曾试过几次,我的心肠又软下来,可是,一把健如抱住,我就浑身发抖,思念的仍然是你,始终是你。

一个男人的心原来有那么恐怖,一变了就不回头。我对健如已无法再接受。只是没有想象到她的反应会有那么强烈,她由哀怨哭诉恳求我收回成命,到一反常态,做出了威胁,她对我说:

“金信晖,你令大姐再度怀孕,如果你不对我也做出同样公平的对待,我会跑出去,怀了别人的孩子,再把责任带回来,加在你的身上,你有本事就回家去向方心如解释,我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敢否认在我怀孕之前没有跟我走在一起。”

心如,有一些错是毕生不能犯的。

可是,我犯了。

我悔恨得太迟。

我的确不愿意再跟健如在一起,因为我不爱她。

健如终于言出必行,怀了一个男人的血脉,那个男人不是我。

对她,我没有谴责,不能谴责,因为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每一想到健如爱我之疯狂与深刻,我甚而不忍心戳破她的阴谋,立即向你交代此事。说到头来,我对此有不能抹煞的责任。的确,错的是我。

我只有惶恐不安至极,神经被拉扯到一个不能再不舒缓挽救的地步,否则我一定会崩溃。

最低限度,在健如坚持要回广州去待产,以金信晖的“亲生骨肉”为威胁之际,我与下这封信,算是透了一口既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污气。

我如果认为我的确在健如跟前应该辞穷羞愧的话,其实,我更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

然而.心如.请相信我,为了重新表示对你的坚贞与忠心耿耿,我付出过,我痛苦过。

只为我发现我只能爱你一人。

我没有这份胆识跑到你跟前去述说我这番心底话,只祈望有一日我需要你明白真相时,有人会为我传递讯息。

夜深了,这个周末就要送健如的车,她要回广州去。房内竟无信纸,随手拿了这叠洒金纸作笺。快过新年了,所以家里很多处都要重新糊上洒金纸,但望过年时,我可以回广州的家来,拥着你。

原谅我,深爱着你的信晖

我不能置信地把这叠酒金笺重读了三遍。

然后用颤巍巍的手,翻动着满是丈夫笔迹的日记。

其中一段,描述了他和方健如的对话:

健如像疯子似的,完全失去理智地冲上前,揪着我的衣襟说:

“金信晖,你答我,你答我,为什么始乱终弃,你并不爱方心如,否则你不会要我。”

叫我怎么回答?心绞痛得宁愿在下一分钟就速死。

健如还是不放过我,一直摇撼我,道:

“你答我,你给我说方心如不值得你爱。她平凡庸愚俗套,你不会爱她,你不会。”

我忍不住健如这般侮辱心如,我咆哮道:

“不,不管怎么样,我爱心如,我爱她,你听见了吗?我己答复了你,我爱她。”

健如连连后退,她双眼发出一片血红的色彩,嘴唇颤抖,然后,她重新冲上来,身子软弱地蹲下来,抱住了我的大腿,哭泣,不能遏止地哭泣:

“信晖,好,好,你爱心如,这我知道,可是你也爱我,是不是?

信晖,原本就是这样的,我答应,让我跟心如一辈子爱着你,请不要只爱心如一个。”

我气愤得挣月兑开健如的纠缠,由着她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选择远离……

我没有把日记再看下去。

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是一页又一页交织着赤果恋情的血泪史,不用阅毕,早已泪流满脸,肝肠寸断。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解释了方健如恨我入骨的原因。

这么些年,只有她守着这个秘密,那种只有自己知道彻底失败,没有被爱的痛苦,把她折磨得再不如常人。

我在感动感激于金信晖的真情挚爱之余,全心全意地,毫无保留地原谅我的妹子。

我以手背拭泪,忽尔想起了要念金耀晖给我的信,慌忙打开来,信是这样写的:

心如:

我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叫喊你的名字,于心底,一遍又一遍。

请原谅我老早禁耐不住好奇,读了大哥写给你的信及他的日记。

秘密我早已知晓。

大哥其实写下字条,他请我在他有什么不测时,保存书记到我二十八岁,再凭我的智慧去为他做个明智的决定,是否应该把秘密告诉你。

心如,在过去这些年,我不知多少次打算把这些遗书遗物烧毁。我自私地想,如果你恨大哥的话,或者你就不会为他坚守忠贞下去,而总有一天选择我去代替。

这个奢望一直令我惭愧,也令我兴奋。

年前,我跟你道别到美国来,没想到那种分离的感觉难受得教我控制不了自己而流露心意。过后,我后悔了,不敢再执起笔来跟你通信,因为我害怕失败,害怕由你宣布我的期望与理想是幻梦一场。

直至在侯斯顿相见。

其实,相见不如不见。

如果我不是适巧在那个时期,发现身体不适,初部检查证明是肝癌,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重新站在你跟前接受挑战。

多少次我告诉自己,如果生命有限,更要尽快寻找一个重要的答案,究竟心如会爱我吗?

这对我比能否活下去更重要。

活着苦恋,有何意义?

到侯斯顿去,是为了同事云妮的父亲是侯斯顿医务中心的癌症专家。我要让他做详细检查,定夺生存的希望究竟有多少。

在极度的患得患失之中见到了你,就忍不住要向你坦诚,更忍不住在最后的关头,寻求一个更重要、更有意义的真实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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