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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太阳溶化了他那双蜡造的翅膀 第18页

作者:李敏

我终于向自己承认同时爱上了两个男孩子,已走进一种很不负责任的三角恋爱。从来没想到会弄到如此地步,因为在放纵时逃避去考虑结果。明知可以中断这段慢舞,但他炽热的体温使我不想摆月兑这个拥抱。

Icarus再次令我觉得自己很贪心,想将浪漫和现实都据为己有。

晚星已到达浪漫的高峰,情感和流星的交错,黑夜女神拖着深蓝色的婚纱裙尾在天空掠过,雍容华贵,月亮一定是祂无名指上的钻石。Icarus轻轻扫着我的头发,银色的发夹不知在哪时已掉在地上。我垂着头,靠在他的肩膊与颈之间的弧度,我不敢抬起头,我害怕会重复希腊星夜的那些程序。

“妳的头发有一种香味。”他的手穿过黑发。

“是吗?”

KennyG的录音带已到尽头,音乐停止了。砰一声卡式机上的按钮弹出来,我突然清醒了,仿佛听到电话响的声音。

离开他的臂弯,我说:“Icarus,是电话声,你听到吗?”

“电话声?没有啊!也许是隔邻单位传过来的。”

“不!我明明是听到有电话声。”

明白了!是天尧打来的长途电话,拨正我内心的密码,响了。

开始觉得很不自然,连餐桌上的一杯水也倒泻了。我想Icarus也感到我内心的不安。

“妳没什么事吧!”

“头很重。”我知我很扫兴。

“要吃药吗?Asprin还是Tynenol?”

“不用了。”我用手指压着太阳穴。“可以送我回家吗?”

“妳可以在沙发上睡一回,也许会感觉好一些。”

“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

“好,我送妳回家吧!也许那里会感到自然些。”

“谢谢你。”

“Victoria,是我做错了事吗?”

“不。”我望着他。其实,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今天早上冷到了。”

我明白是我令到Icarus无所适从。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Icarus努力地在想着一个解释的答案,他不能理解我突然转变的原因。在车子内,我假装已入睡,因为我并不想说话,我怕会越讲越错。虽然我把眼阖上,但我知他的心在忐忐忑忑。一支一支街灯的光扫过我的脸,他把右手轻轻放在我左手上。仍然在假装的我,动也不动,只希望他以为我很疲累,不再追问下去。

“Victoria……Victoria……”

我慢慢睁开眼睛,像失明人刚动手术重见天日一样,但当然没有那份喜悦。

“什么?”

“回到妳家了。”

望望窗外,见到家中一盏灯也没有亮。

他问:“要我陪妳进去吗?”

“不用了。我很累,没精神招呼你。我想我一入睡房便会塌下来睡着了。”

“那么……生日快乐吧!”

“多谢。”我对他笑一笑便推开了车门。

“Victoria!”他把我叫住,“别忘了妳的礼物。”他把一个很大的袋子交给我。

“噢!对啊!礼物。”把袋子接过来。

“别忘记下午看信箱,很重要的!”

“嗯。”

我转身走进屋子里,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直至我开了屋子里的灯,才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

并不是不再喜欢Icarus,但我正在自责,突然之间,很希望可以一个人平静一下,静思己过。从雪柜偷了二哥的啤酒,一喝就三支,口里一阵臭酒味。相信世上也没有人可告诉我应该怎样去解决这个“三角几何”问题,即使是毕达歌拉斯和爱因斯坦合作也束手无策。

Icarus没有打电话来,相信害怕会把我吵醒。我把收音机开了,希望找点背景音乐,某台的天气报告说可能会有大雪风暴,气温会降至零下二十度,而当风的地方就会有零下三十度,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播音员说:“早晨!是十二月十八日时间已经早上六时三十八分……”

向酒精投降,我躺在一楼大厅的地上,神智不清地昏迷。其中一个啤酒瓶子也像我一样躺着,其余的两个堂堂正正的站着,像对着我问:“Victoria,到底妳想怎样处置我们三个酒樽子?”

三瓶子酒,三个恋人,莫非是巧合?

我梦到与Icarus热舞的情景,在他作给我的那首曲的音乐里。

“她是我生命唯一的光

像是火烘烘的太阳

我会向着她飞翔”

倚着他肩上的我,终于勇敢把头抬起来,而且四十五度角的倾向后方,正视着他说:“Icarus,如果我真的是太阳,请你千万不要向着我飞来。”

“为什么?”

“太阳会溶化你蜡造的翼,太危险了。”

“我只是想和妳接近一点。”

“去找月亮吧!她会比我更漂亮。”

Icarus的眼泪掉下来,面上的眼角流出来的是白色的蜡。我想替他抹掉眼泪,我想替他赶走悲伤,我想轻轻的亲吻他,让快乐不再流浪远离他。

但,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种奇怪的电话声响,这次连Icarus也听得到。他一手推开我,只说了一声“再见”然后迅速地像孔雀开屏般张开雪白的翅膀,向着东方的太阳飞去。

我歇斯底里地哭着,叫着:“不要飞向太阳!不要飞向太阳!不要飞向太阳!”

但,他越飞,距离我越远,他听不到我尖叫的声音,连回头也没有,在红色浑圆的太阳中心,变成一点而消失了……

电话铃声仍响着,而且越来越吵耳,再听清楚一点跳舞时听到的原来是门铃声而不是电话。

门铃!

我从梦中醒过来,擦擦眼睛看,原来日上三竿了,已经是下午一时。

门外的应该是Icarus,我慌慌忙忙跑着去开门,险些把那两只酒瓶打倒了。

“Victoria,生日快乐!”

我真不能相信我看到的景物,天啊!版诉我是醉了,或者是梦中梦。

他抱着我,用力的吻着我的脸,说:“我回来了!”

是我另一个爱人天尧,在他身旁还有两个行李箱。

我不知说什么才适合,只有望着他。

“很惊喜吗?连话都不懂说。让我先进来,外面很冷,下大雪哩!”

他把大褛月兑下,一手捉住我:“为什么地上有这么多的空酒樽?妳何时学懂喝酒?”

我不敢开口,因为自己也嗅到自己的酒精气味。

“生日没有人陪伴很不高兴?”

只好点头应他。

“傻女!”他拉着我上二楼睡房旁的洗手间,“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我像吃了哑药一样呆了。

“洗个脸吧!”天尧用暖水弄湿我的毛巾,我倚在门外看他。

“天尧……”我想说话,任何的一句话也可以。

“什么?”

什么也说不出,只见到和他快乐的日子在脑里逐格掠过,我再也忍不住,话吐不出来,但眼泪倾泻出来。

他用湿暖的毛巾为我抹着泪,不停地说着:“傻女!傻女!”,轻轻抚着我的背,最后他把我抱到我的睡房里,放我在床上。

“傻女,哭得像只扁嘴小鸭了。”

天尧拨弄我额头的乱发,我不能遏止地哭着哭着,泪水源源不绝像江河泛滥一样,已经哭得喘不过气,快要失去知觉。

“对不起!我时常让妳孤独地过日子。”他轻轻吻过我双眼睛,“我以后不会再令妳孤独,不会。”然后,他把身体压住我,抱住我,疯狂地吻着我,努力地抚慰着我。

天尧想重复在希腊星夜里的程序,我感觉到他表现出一份极大的占有,我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我没有理由去支持自己。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像告诉我他是拥有绝对专有的权利来重新占有我的灵魂和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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