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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五天半 第29页

作者:蓝雁沙

“老爷,这里是医院……”敬昌只得轻声地提醒他。

“医院又怎么的?反正我也没几年可以活了。”徐徐地喷了口烟,王睡精明的犀利的眼光盯着曾敬昌。“敬昌,我们相处这三十几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子侄辈,你不肯接我的位子,令我难过了一阵子。”

曾敬昌露出淡然的笑意。“老爷,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我打算等老爷百年之后,回老家种田,过过清静的日子。”

“人各有志,我总不好勉强你,甚至连我的亲孙女玛姬也不愿意接我的棒子,唉,那丫头的倔强跟她妈妈还真像……噢,我留下你来是要你替我办一件事……刚才冲进来抱住玛姬的那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去查查看,非亲非故的,他怎么会这么护着玛姬……”

在敬昌出去之后,王政仍对这个问题百思不解。

玛姬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分裂为二了,一个是犹如失去悬丝的软酸在床上垂泪的玛姬;另一个则是月兑离一切伫立在旁侧观看这一幕的自己。

分不清是白天或晚上了,玛姬任自己浸婬在无边际无止境的悲痛之中。床前的护士、医生和那个自称为曾秘书的中年男子来来去去,但玛姬根本提不起劲儿去搭理他们,她像医生和那个自称为曾秘书的中年男子来来去去,但玛姬根本提不起劲儿去搭理他们,她像是失去了魂似的,成天浑浑噩噩的。

有那么个丁点儿印象,似乎在记忆之中一闪而过有兰生的形影,但来不及捕捉,马上又消失无踪了。

她抿着唇躲在被窝中痛哭。孤独的感觉像浓稠的厚雾般包围着她,自幼就跟母亲相依为命,早已习惯了只活在彼此的世界之中,现在突闻噩耗,这种茫然无依的感觉令她被狠狠地一击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

“玛姬、玛姬?你听到我所说的话了吗?你必须吃点东西了,否则你的生理机能会受不了的!玛姬?玛……”

一个个的医生、护士在她床前试着不同的方式,却都相同地无功而返,玛姬执意地将自己关在伤心的阁楼中,这令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咦,玛姬,你这个戒指太松了,我把它拿下来放起来好不好?免得掉了。”有个护士想伸手去拔下玛姬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时,一直僵卧着不动的玛姬突然握紧了拳头,令护士大吃一惊。

——戒指……教堂……教学的圣坛……这些片断走马灯似的在玛姬脑海中重复出现。新天鹅堡……慕尼黑……海德堡……兰生!兰生,你在哪里?我想念你啊,如果听到我的呼唤,你是否会立即来到我身边?兰生……

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枕畔,她悄悄地别过头去,见到窗外绿叶初发的光景,更是悲从中来。

我不知道啊,原来爱情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那种惶然失措、心焦又依恋过往回忆的心情,都是我以往所没有经历过的。如果这就是享受爱情甜美果实所应付出的荆棘利刺缠身,那么我也甘之如饴了;因为心那甜蜜的回忆助我忘却了一切的痛苦。

兰生!兰生!我说过自己不企求永远,那是我在自欺欺人啊,短暂的相聚怎么够呢?我每想到你,就越想与你相守一生。现在我总算明白妈妈的心了,妈妈到现在还是深爱着爸爸的啊!即使爸爸对她不忠,她仍是原谅了他,将满腔的愤恨都投射在别的女人身上,对爸爸,她没有半句怨言,原来,这就是属于妈妈的爱情啊!

举起手看着削瘦的手指上轻易地滑运的戒指,玛姬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呢?我的爱情呢?只有短短的五天半能称我所以为的爱情吗?现代人习惯于逢场作戏,而身为时尚单身贵族的兰生呢?他会忘了我吗?或者也许……也许也会偶然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我?

我想知道,但是天晓得我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当那可能否定的答案。兰生,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探望贝小姐?”捧着一大把的桔梗,兰生皱着眉头对守在门口的保全人员叫道:“昨天、前天、大前天,你们每天都不让我进去看她,我说过我是她的朋友!”

“抱歉,这是上头的交代,只有指定的医生跟护士可以进小姐的病房。于医生,请你谅解我们也是职责在身。”保安人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是不肯让开。

兰生愤怒地用手爬爬早已被他抓得乱得跟杂草堆一样的头发,将手中的花交给保安人员。“好吧,那这花就麻烦你们转交给贝小姐。”他说完频频做着深呼吸地朝走廊外的电梯走去,但立刻又转了回来。

“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兰生想了想又不甘心,忍了这么多天,他费尽心思的想向同事们探听玛姬的情况,但他们都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不肯说,令兰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无计可施。

“是我。”背后传来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回答,兰生一回头就跟那个清瘦有着花白头发的老人打个照面。

“你是玛姬的外公?我们在欧洲曾见过一面。”兰生正想向他介绍自己,但王政却猛然一转身地朝别的方向走去,兰生怔怔地瞧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玛姬的事?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正当兰生不知所措之际,王政回过头来用他有名的大嗓门吼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搞不懂在想些什么!”

兰生这才恍若大梦初醒般地跟了上去,对这位政坛元老的行事作风总算有了大开眼界的认识。

和老人面对坐在那栋豪华巨宅里,简单但看得出来所费不赀的摆设,很贴切地衬托出老人不凡的气势。

但枯坐在此已近二十分钟,王政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兰生,两个人沉默地泡茶。

在茶过三包之后,老人一挥手,室内其他人立刻无声无息地走出去,只留下那个秘书和两人在室内。空气变得极为安静,兰生怀疑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可能引起大响声。

秘书再为他们沏好一壶茶之后,转身欲出去,却被老人叫住。

“敬昌,你不是外人,留下来。”老人的眼神并没有转向敬昌,仍然持续地盯着兰生的眼睛。“告诉我关于这位于医生的事,大大小小都要!”

“是。于兰生,今年三十三岁,是外科医生。从小到大成绩优异,一帆风顺,在主任医生眼中,是个冷静具有极佳判断力的医生。健康良好,唯一的缺陷是近视约六百度,平日以打网球及游泳健身。”曾秘书念到这里,兰生已经霍然地站了起来。

“你们……”兰生惊愕地瞪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

“坐下,年轻人这么冲动,没有耐性!”王政用力一击,漂亮厚实的红木桌子发出了声巨响。“敬昌,继续下去!”

“是,老爷。根据目前的资料得知,于医生的家庭及亲人之间都非常好,根本找不出什么缺点。至于于医生本人方面……”曾秘书说到这里,为难地看了兰生一眼。

“说下去!”王政拿着小巧的茶杯,缓缓转动他喝的甘甜茶液。

“呃,于医生向来都没有闹什么绯闻,只是半年前到欧洲旅行之后,有位叫张梦云的同团旅客,曾到医院投书指控于医生对她始乱终弃。”曾秘书说完又再接下去,但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迟疑。“还有,据说于医生和贝玛姬在欧洲时,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前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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