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愿望,她想多了解一些他的生活。她和他共度的周末就要结束,时间快用完了她也许再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来了解他了。
“听上去挺好玩的,”她一面回答,一面笑着看着他。
科尔心里升起一种自豪的感觉,这个周末她的表现一直都很让他满意。照理说,凭她与生俱来的高雅,性格中自然而然的孤傲,加上她上过私学的背景和阔绰的双亲,她同这些老小伙子车手和他们的妻子本是格格不人的,然而她自己却对这些差别视而不见。
“好吧,”他转身对查理说。“算上我们俩,第一轮酒水我来买。”
人群欢呼雀跃着,四下散去,各自走向自己的车子。
“查理,等一会在多诺万餐馆见。”科尔说。
“好。我们就快把东西收拾好了。等我们半个小时左右吧,帮我们占个桌子。”
“好的。”科尔沿原路往回走,兴奋地出了大门,一边仍按着婚兰的肩膀,向停车场走去。一路上他们的身体不断相撞,对他来说这种接触显然是一种甜蜜的折磨,他舍不得不去忍受。“媚兰,你真的想去多诺万吗?”他低头看着她。“不愿意去我们就可以不去。”
“别,没关系的。”她如他微微一笑,灯光照亮了她的脸,睫毛下的绿眸显得那样神秘。“而且我想听听从前的故事,还有你干的那些疯狂的事。”
科尔嘟噜着摇摇头。
“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多诺万餐馆挤满了赛车队员和赛车迷。到处是香烟的青烟,小木屋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屋子一角的自动电唱机里传出乡村音乐音量开得很大,似乎想和这满屋子里食客们的喧哗声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一比高低。
媚兰和桑迪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占了。圆桌边又多了四个人。
“坐这儿。宝贝。”查理伸出手搂住桑迪的腰。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二话没说接着讲他的故事。
媚兰站在科尔身边,一只手放在他肩上,一俪听着查理讲话。讲到妙处大伙便哄堂大笑。科尔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近,她弯下腰,听他小声在自己耳边说话。他的嘴唇轻轻碰着她的耳朵。使她皮肤阵阵发麻。
“想走吗?”他问。
她转脸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长着浓密睫毛的眼睛离她近极了,她都看得见蓝色虹膜上一点点的钴蓝色。
“不,”她说“现在还不。”
“那就坐下。”他的声音粗粗的。有些沙哑。
媚兰望了望扮得满满的餐桌。
“坐哪呀?”
“这儿。”
她回头朝他看去,发现他正专注地盯着自己。她有点不自然了。
科尔看着绿眼睛犹豫不决地看着自己笑了。然后把她往前推了一点。双手抓住她的腰往后一拉。她一下子失去重心。坐到了他腿上。
吃惊不小的媚兰僵直地侧坐在他膝上。科尔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往后靠,直到她的肩膀挨到了他的胸膛,然而她还是无法放松自己,过了一会儿。他不再继续把她拉近自己,也没有把手从她腰间挪开,她偷偷地从睫毛下面看了他一眼。他根本没有注意地。而是在听查理讲一个新故事。媚兰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悄悄地放松了一点。
别这么小里小气的。她心里责备着自己。他只不过在讲客气。要不然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了。她又放松了一些。注意力转移到了查理身上。
“有一次我们专门开车大老远去贝克斯菲尔德着短程高度赛。还记得吗?科尔?”
“哎呀。”科尔嘟哝着。“怎么忘得了。”
“是加利弗尼亚的贝克斯菲尔德吗?”媚兰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对。就是那儿。跑了半个美国就因为科尔想看唐?普鲁德赫姆比赛,”查理停下来,狠狠喝了一大口试用色瓶子里的啤酒。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讨厌地看了科尔一眼。
“开着行李车走了十八小时,到贝克斯菲尔德时都深更半夜了。全城没有一家汽车旅馆里还有空房间。好像全西海岸的人都出动了来看几场车赛!”
“有什么好抱怨的,查理,你后来不是一分钱没花就在个房里住了一夜吗?”科尔无动于衷地说着,他并没有全在听他朋友讲故事。他注意更多的是他搂着的这个女人。媚兰在聚精会神地听查理说话。无意中还挪动了一体。她柔软的臀部曲线深俄在科尔的大腿里。科尔让她的肩膀更近更舒适地靠在自己身上。手搂在她的腰上更紧了,另一只手手指分开着放在她的大腿上。
“是呀……在监狱里!”查理还在抱怨。像是受到婚兰专注的神情的鼓励。他挥舞了一下手中捞田色的瓶子把坐在桌边的十几个人都划在圈子里。查理g欢讲故事。尤其喜欢他的听众聚精会神地听他每个字。
“这边这个小家伙说他饿了。一定要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见鬼。加州的贝克斯菲尔德凌晨两点只有一个地方还开着门,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快要坍了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馆子。那地方很不干净。可我们还是点了莱。吃得还不错。正坐着吃着自己的饭没想去招谁惹谁。这时进来了六七个骑摩托车的小子,我说的是真的骑摩托车的,个个足有七尺高,竟也差不多,都穿着黑色皮茄克,身上到处都挂着链子、看样子都是惹不起的主儿。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对这些小子说个不”字的。”
“查理。我也没对他们说不字呀?”科尔稍稍反驳了一下,嘴边挂着一丝微笑。
“你要是说了可能事情反倒好办了!”
“他怎么了什媚兰问道。不经意地把自己的手臂放在科尔身上。
“这个傻小子笑别人!”查理不满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怎么啦?”
“告诉她怎么啦。查理。”科尔突然插入。他正竭力控制着血管慢慢涌起的燥热。
“虫子。”查理的回答非常扼要,然后关键时刻他停了下来,棕色眼睛四下看着满桌人期待的目光和大惑不解的神说黑胡子中间裂开一条白缝。他笑了,“对。虫子。那些骑摩托车的小子坐在柜台边上,挨我坐的那个人像个熊似的黑头发油腻腻的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他的胡子是我见过的最多、最密的—一”
“比你的胡子还多吗。查理?”桑迪插嘴道。笑着接受他威胁性的吼叫。
“闭嘴。女人。那小子满脸搭拉着头发。头发里有好些虫子。真的。那可不是几个蚊子是虫子。大虫子,小虫子,不是吓唬你们。他的胡子和头发看上去就像开完越野以后的防虫网,科尔悄悄地指着那些虫子让我看。他说话的声音很小。那个大个没听见。后来他又要了碗汤。我也不知道是喝汤喝的呢。还是那小子太累,反正他呼溜呼溜地喝汤。越喝越慢。到后来。捧着汤碗睡过去了]”他朝媚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脸点了点头。“对,真的。他的脸朝汤碗里掉下去。打起鼾来了。然后科尔,平时这小伙子挺懂礼貌的。可那天竟大声笑起来了。”
“喝汤的那个人就生气了?”媚兰问。
“没有,他一直睡着。在场里打着呼哈。可是他的朋友们被惹火了,一起决定教训我们一下。后来店主叫来了警察。小陛子给弄得乱七八糟。警察就把我们全都抓到了牢里。”查理摇摇头,又喝了口啤酒。”就这么去加利弗尼亚玩了一趟。”他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