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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九天 第10页

作者:洁尘

楚天舒有几分恼怒,嘲笑着:“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便能打败他么?那是痴人说梦!”

她冰冷的面容浮现出轻狂的笑容,“我能不能也与你无关。”然后大步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楚天舒笑得更加阴冷,手中的酒杯被碾成灰尘从指缝间洒落到地上,然后化成清风飘走了。

在店中用饭。独孤雁对沈心舞说:“今天我想去见楚天舒,你陪我一道去么?”

“不去!”与楚天舒昨夜见面之事到现在还令她耿耿于怀,她凝视着独孤雁:“你真以为楚天舒会听你的话么?他对你哥的恨意恐怕比你想象得还要深。”

独孤雁静默一阵,“我也知若想劝服他很难,但一边是我的亲人,另一边是……是我的挚友,难道你叫我看着他们自相残杀还可做到置若罔闻么?”

“你不要太天真了。”忽地想起独孤鹤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对这个人世还了解得太少。”于是想笑,这句话对她妹妹说最合适。

“是心舞么?”突然有人走过来叫她,在这里竟然会有人认得她?她惊诧地看去,所有的惊色都在一瞬间化成冰冷凝固。

那人再走近,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拜你所赐啊,否则我还能去哪儿?”她冷漠地回答。

独孤雁好奇:“这位是?”

沈心舞动也不动,更不看那人:“这位是我生母的亲哥哥,也就是我的亲舅舅。”

仅管她的介绍及口气十分怪异,独孤雁还是起身:“伯父好。”

那人草草还了一礼,沉著脸对沈心舞说:“我派人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会跑到这儿来。”

“找我?”她的眼眸微眯,“找我做什么?还想羞辱我么?我家的房子不是都已经归到你名下了么?我也不会和你争什么财产,你找我总不会是想灭我的口吧?”

那人神情尴尬,环顾左右,“心舞,当初我做事是有点鲁莽,但我是你亲舅舅啊,怎么会害你呢?我是专程来接你回家的啊。”

“回家?回谁的家?”她的嘴角笑得更加冷酷。“我自己的家早已没了,而你的家我是决不会去的。没的玷污了我的家风。”

那人怒了,指着她叫:“你翅膀硬了?敢这么和长辈说话?我来找你是一片好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端一只酒杯,看着那杯沿:“我就是吃罚酒又怎样?”

那人猛的大喝:“来人!请表小姐!”不知从哪里呼啦啦窜出一大堆人,将沈心舞和独孤雁围在当中。

正巧慕容雨和君碧幽等人下楼看到这一幕,君碧幽微叹:“亲情冷漠至斯也真是令人伤神啊。”

慕容雨微笑:“不知可用咱们出手么?”

“看看再说。”君碧幽很想仔细看看沈心舞的武功。

楼下,沈心舞已持剑在手,凝视着周围的敌人。

正此际,原本紧闭的店门忽地被一阵狂风吹开,刺骨的寒意夹杂着雪花一下子涌了进来,令屋中所有的人都不禁一阵颤栗。但比那寒意更刺人心的是一个绝然无情的声音,缓缓飘来,若有若无地刺入每个人的心底:“谁敢伤了白鹤城的人便要死!”那声音如神从天上道来,虽不响亮已震得人心发颤。

独孤雁的脸色倏然变白,沈心舞眸光一亮。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门口,但是,却没有人走进来。

沈心舞紧咬着嘴唇,猛地从包围圈中飞身而出,掠出店门。其他一些看热闹的,甚至是她的舅舅及手下也连忙跟出。

在冰天雪地间,伫立着一个白衣之人,身畔那只白虎十分慑人,但即使是那只虎,也无法夺去白衣人身上那无以伦比的王者之气,他虽然只是简单地站着,却已似在面对天下,令人无法直视,狂风之中有股煞气正在弥漫,众人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从心底发寒。

看到沈心舞走出,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原来你还有胆见我。”

沈心舞的背脊僵硬,声音同他一样冷:“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他点点头:“很好,你会知道你要付出何等代价。”他望向她的身后,声音又冷了几分:“独孤雁,你想装哑到几时?”

独孤雁弱不胜衣的身形更加映衬着她苍白的脸色,走到白衣人跟前,低哑着嗓子:“大哥,我知错,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无需解释,白衣人自然就是独孤鹤,他盯着妹妹:“你应该知道白鹤城的规矩:擅自背离者怎样责罚?”

独孤雁的娇躯颤抖,但还是努力回话:“要斩手削足。”

独孤鹤点头:“十年来无人破此规矩,没想到第一个要让我处罚的竟然会是我妹妹。”眼中精光一射:“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你?”

独孤雁弯身长拜:“不劳烦哥哥了,雁一人足矣。”她将手伸向沈心舞:“沈姐姐,记得你有一把短匕常带于左右,可否借来一用?”

沈心舞冷然:“我的短匕今生只能染一人之血。”她瞪着独孤鹤:“没想到你真能这么绝情!”

他不看她的眼神,只淡漠的回答:“背弃我的人便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从不留情。”

“那好!”她的脸上漾起激动的红晕:“那就先杀我吧!是我带她下山的!”

“你不用急!”他说,“处置完了她就到你!”

“好!我先成全你!”她闪电般抽出短匕,向自己脚砍去。白袖一飘,剑气横空,她的手被刺中,短匕落地。他咬着牙:“难道你忘了?没有我的命令,就是你想自残也不许!”

“这世界并非在你掌控中,不是你想怎样就一定能怎样!”她虽然面孔雪白,却依旧坚强不屈:“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那个月奴,不会任你摆布的!”

他一步步逼近,瞳眸中的怒火已经越烧越旺。对了,这就是她想看到的,她所期待的,剑神最不堪一击的一面,她想看他怒,看他生气,当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她才会真正感受到两人的平等。她更加挺直了身子,眼眸同他一样炽热。

从店内跃出一个人,高扬着笑声:“独孤兄,可还记得小弟么?”来人是慕容雨。好像成心在为两个已经剑拔弩张的人劝架。

独孤鹤将目光瞥过去,记忆之门打开,搜寻着这张笑容。

慕容雨站在他身前,眨着眼:“怎么?不记得了?十余年前,太湖水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君闻箫起舞,犹如玉树临风,一时曾倾倒多少女子的芳心。”

那深邃的眼眸终于闪烁:“慕容雨?”

慕容雨哈哈一笑:“多年不见,难为你还能叫出我的名字。”他打量着独孤鹤:“剑神如今果然是风采慑人,令人敬而远之啊。”

独孤鹤并未理会他的话中究竟是赞美还是戏谑,只将目光越过他,望到更后面,冷然道:“刚才是谁要与我白鹤城为敌?”

沈心舞的舅舅一干人等早已吓的腿脚发软,被他的眼光扫到几乎便要跪下,便退着身边颤声解释:“我、我、只是想……带我的外甥女回家。”

“外甥女?”独孤鹤瞄了一眼沈心舞,她哼声说:“不用借你的势,我自己也能解决。”

独孤鹤的嘴角挑出那一抹特有的笑意:“那你就解决给我看看。”

沈心舞从地上拾起那短匕,重新放回怀中,另一手抽出长剑,走到舅舅面前,厉声道;“别那么没骨气!简直丢我娘的脸!拔你的剑,咱们比试一下,倘若你赢了,我就跟你走。”

那男人如何还敢再比,赔着笑脸:“舞儿啊,你现在是白鹤城的人了,舅舅哪里还能是你的对手呢,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也不勉强,只要你告诉我你娘陪嫁时的那只箱子放到哪里去了,我马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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