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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樱色男子 第6页

作者:江雨朵

猛的多出一个未成形的胎儿在女友肚子里,乔朗既愁肠百结,又忍不住畅想万千。下午小舞说要去上班,乔朗把别去了得保保胎的话噎在嗓子里眼绕着圈就是说不出来。最终看着小舞的背影也只能沮丧的一声长叹。

“我真是个熊包。”恨恨地说着,“是男人就得负责任。哪能再上自己的女人去工作。”

苏耀无声而笑,“小舞又不是做体力活,你不要太夸张。不过刚怀上时确实容易不稳定,你叫她别再穿高跟鞋了。”

“也得想想结婚的事。”乔朗的脸居然有点涨红,“我不能叫宝宝出生时是个私生子。”

“你想想小舞她爸……”苏耀叼了根烟,由下而上的扬头,提醒乔朗。

“那死老头一定会敲我聘金。”乔朗的脸阴了阴,小舞也是单亲,父亲是个酒鬼。小舞小时候就打小舞,大了就仗着女儿赚钱胡花。

“妈的。老子搞大他女儿的肚子,他还不急着将女儿嫁我。”

看乔朗一副窝火的样子,苏耀笑了笑,“他料定你要娶啦。”

“唉。”夺过苏耀口中的烟,乔朗不怎么在意的塞到自己嘴里,“不然把车卖了吧。”

苏耀吃惊,那车是乔朗的命。原本是一个朋友的,改装的非常棒,后来那人出了事,不能骑机车了。知道乔朗是真心喜欢的人,才送他的。这次被扣在修车行,乔朗就快睡不着觉了,好不容易弄回来……要卖掉?

“还是别了。”苏耀不动生色道:“我再想想办法。”

乔朗狐疑地看过来,“你要想什么办法?”

“别管了。”

“喂!”乔朗站起来,他原本生得就高,旧式楼又天花板都矮,这么一站起来脑顶快要碰上灯泡,蹲在地板上的苏耀被他居高临下的笼罩,骤然变得缩小了好几倍。

“你要是敢去做鸭我杀了你哦。”揪着苏耀的衬衫,咧开雪白的牙齿,在他耳边摞下轻柔却慑力十足的威胁。

苏耀却毫不在意的露出一个清爽的笑颜拨开他的手,蛮不在乎的耸肩:“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

“对哦。”乔朗怀疑地看着他,“你有洁癖。”想了想,松开手,“我相信你。”

***

苏耀带着那顶红色鸭舌帽,钻过七扭八歪欠缺规划早该拆除的筒子楼。从他住进来那天开始,乔朗就告诉他,这里快要拆了。等拆了,他们就能拿到一笔补偿款,然后用这笔钱去开个拉面店。现在三年都过去了,连块砖头都还没有动静。

乔朗的梦想就像苏耀在很久前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

一群靠洗车为生有前科的流浪者,梦想着靠那些洗车擦玻璃挣来的小费赚足一笔本钱,然后去西部买土地种果园,让流浪的大家都来居住。但结局是那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死了。老黑人依旧挥动他有风湿痛的双手到处问人先生你需要擦车吗……结局太于蒙太奇,好像告诉大家只要不放弃梦想就好了似的。

要是苏耀能去拍电影,他会说:梦想那种事,还是放弃算了。

生活就是为那些怀抱梦想生存的人设计的专用刑具。

每人都会遇到一个模子,然后不管你从前是怎生的样子,装进去,叭,扣上,再拿出来,你一准会变成被设计好的样子。

苏耀面无表情的行走,他没有梦想,也不要梦想。但偶尔他也会像电影里那个老黑人一样,尽避不信,却还是暂时的沉迷在主人公的梦境里。

他走进苹果绿的电话亭,拨通一个不久前才拔过的号码。在电话接通前,他先轻轻的叹了口气。视线转移,避开了投映在电话亭玻璃上的人形的眼睛。

林以绮没想过会再次接到苏耀的电话。

但至少电影小说里的敲诈犯,总是会食髓入味的。

她觉得事情一旦符合戏剧效果,就未来有些超月兑常轨,她很想对那个有张漂亮脸蛋的年轻人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笑。

可是她却又笑不出来。

“要是我把你丢合同的事,告诉和你签合同的那个人。你觉得她会怎么看?”

林以绮觉得苏耀就像一条毒蛇。看起来细柔而不具攻击力,却能用那双邪恶的眼睛,精准的攫获住猎物的软弱。

“你是BA的人。那天来店里的甲方、是苏利威的代表。你们很有可能马上签下合同。但你觉得要是你们的对手公司恰到好处的拿出高于你们的条件会怎样?”

这是威胁。威胁她林以绮如果不照办,丢合同的事暴光只是丢脸而已,但他却要把其中的内容条款,去通知她们的竞争对手公司。

“苏利威这次来内地,就是为了我们。”林以绮静静道:“我们已经签好合同了。不会出现其它竞争者。”何况她也不信苏耀会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当时就把合同内容复制保留。

第三章短兵交接(2)

“说谎。”

那一边斩钉截铁的声音,让林以绮心中打突。

没错。她是在说谎。虽然拿回合同后,她就联络了张经理。但对方以宿醉不舒服为明,把签合同的日程推到了明天。一日之间,可能会有很多改变。也可能没有。林以绮觉得是不会有。因为她有些看不起苏耀。她不信这个摆地摊、混酒巴、玩敲诈的混混,有本事会去找到她们的竞敌。但她又不敢赌。

因为苏耀这个人让她看不透。

甚至在苏耀面前,换她像个小女孩似的,还有点笨拙。

以绮觉得自己好像掉进蜘蛛网的蝴蝶。原本一开始丢失合同还不是大事,但现在一层一层套上来,变成有可能泄露内容给敌手甚至丢失生意……一切就变得糟糕和严重。更可恶的是,这些严重是因为林以绮付了第一次觉得可以息事宁人的小钱。

也许这次该强硬点。

但以绮又觉得,只要交了钱,事情就终于可以到此为止。因为不会有再超出这张合同以外的其它的事了。

息事宁人。

很多人和她说过,这是很误人的四个字。但林以绮就是奉行此四字走到了今天。

“我出去一下。”和擦肩而过的娜娜打了招呼,以绮抓起手袋奔往赴约地点。

以绮的父亲是个颇有资历的老教师。一生奋斗在园丁的岗位上,忍耐着腰痛,教学生们古今中外的历史。

文革时,他还是年轻人。遇到很多辛苦事。

有些事直到今天,也未能求得平反。林以绮从不知事世时起,就记得父亲终日埋首文件堆里写着上访的材料。

她理解父亲,却更心痛因为照顾着不懂得回头一顾的丈夫而一辈子寂寞的母亲。

有时候,你丢了一万块钱。你不服输。非要向这命运讨回公道。那么你在这上面的时间,早早超越了那一万元的价值。

人不能只单纯为争一口气而活着。

吃亏我认,下次小心。

林以绮在这方面的思维不像个年轻人。

这并非软弱,而是一种另类的孤傲坚韧。

但她周边的人全都不能理解。以娜娜为甚。

娜娜早就觉得以绮瞒着她做了什么。有萧总签过字的合同失而复返根本事有蹊跷。而以绮接电话时那种不自觉抱肩的备战姿态,更令娜娜警觉。

匆忙找借口也出了公司,娜娜紧跟以绮背后,看着白衬衫牛仔裤的黑发女郎,面无表情地进了银行提款,娜娜抽冷子不备钻出来一把握住以绮的手腕。

“林以绮,你取钱干什么?”

以绮吓了一跳,几乎面无人色。

“你何时出来?不要这么冒失。”这么一按一握的,害得旁边握着警棍的保全人员都警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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