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多情反被无情伤 第27页

作者:季莹

想通了这一层,花绮不仅对楚樵再无怨慰:心情也变得祥和宁定。“谋策好如何让你的仇敌血债血偿了吗?”花绮平静的问道。

楚樵亦不讳言。“近日有几位前朝的反清人士与我联络上,他们指点我入宫刺杀乾隆的溪径,我想,距我索债的日子应是为期不远了。”

花绮点点头,神情里亦无赞同、亦无反对、亦无置评、亦无风雨、亦无晴。“如此说来,咱们只能将长相厮守的想望托付来生了。”她沉静的轻喟。

他倏地走近,紧握住她的柔荑。他早看穿她终会故作无谓、假扮坚强,但她越是如此,就越让他揪得愁肠百转,无法心安。

可问题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一边是家恨,一边是儿女情长,拋舍哪样,都让他心伤。是啊!静候来生吧!期待来生,他俩能无仇、无恨、无负,能朝朝共暮暮。

几日来,他首次让感情探出头来,展臂揽紧她,紧得彷佛欲将她揉入体内、融入血脉似的。

而花绮是如此深谙他的悲哀,又是如此率心率性,她一向不吝于响应他的热情。“是啊!咱们期待来世。但是,你别忘了,今生今世,咱们尚有相依相守的最后几日。天漠,你若知我,也定当明白我的任性,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污蔑咱们,但在我回江宁前的这几日,就让咱们姑且再假装一回--假装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新妇,假装咱们……可以同调银笙、同烧心字,可以恩恩爱爱的过完……过完这辈子。”花绮语带哽咽的说完。

楚樵的喉更满:心更痛了。“毋需假装,花绮,妳本就是我的新妇,今生今世,甚或来生来世,我只认定妳是我结心结发的妻子。”他在她如春雾般的鬓边低喃,不自觉的更搂紧她,彷佛他的胸膛已无法承载如此多的汹涌情意,非得透过他的动作才能倾泄。

花绮攀紧他,任由他将她抱起来信步走进那有着鸳鸯交椅与翠屏障的屋子里。

将她放在榻上后,他拖了一张凳子过来,原想就如此看着她、守着她,便心愿足矣,然花绮的眼眶含泪的朝他绽开了如花般的笑靥。

“来!”她拉起他温厚带茧的大手置放在她心口上,她的邀约,明显的流转在她的顾盼间,不言可喻。

“妳的伤口……”楚樵顾忌着她的鞭伤。

“就快好了,不信你瞧瞧。”她轻解单衣,露出珍珠圆润光华的肩膀。

楚樵轻叹一声,难耐诱惑的伸手抚触她的美丽。“妳正在逼我做个我所不屑的色魔。”

“不!别忘了,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新妇。”她更执意的解开衫襦。“是你渴望娇宠的结发妻,对不?”

楚樵的叹息更长了!

终于放下顾忌,他轻轻取下她流云洒花的聚头篦,散开她漆黑摇曳的燕尾髻,迎向她雾鬓风鬟之间的袭人香气。他吸吮着她潋艳红唇,并找到她的细兜带解开,任其坠落,出她如花般绽放的胸房,他动情的伸手捧起浑圆,俯头细细的啃咬。

她感觉到乳峰胀痛,珍爱、悲伤全汇集到一处,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他则以更多的吮吻逗弄她,手滑至肋骨,沿着丝缎般的月复向下,直到贴住她湿暖的蕊心。

花绮不由得喘息、战栗……两人借着血液、筋脉、肌肤来倾听、膜拜彼此。

尔后的一切俱是美丽的激韵,喃喃的耳语、紧绷的肌理、融合的身躯、鸷猛的移动、片刻的停顿、深深的烙印、震颤的释放……从微火转为烈焰是如此的轻易呵!

春潮雨水过后,烛灭了,蜡芯子也氤氲出燃烧的味道。

炽情,已刻骨铭心,幽幽恍恍的溃散神形,撩乱一室春色。

弦月,犹明明亮亮,静谧的透过窗纸,映照出满室的清辉。

料想那独守广寒的月娘娘,念及这行风行雨的有情人间,在难耐无尽的苦寂时,定然也同意所谓的“金风玉露一相逢”吧!也说不定要殷殷执守朝朝暮暮与今生今世呢 狘br />

**********

接着几日,楚樵与花绮俨然是一对鸳鸯鸟,两人倒也不忌讳在楚阿爷、楚阿女乃面前表现出爱恋模样。二老或许无从明白这对小儿女是抱着何种心态谈情论爱,可两人从心结化解到,花前月下,到情致缠绵,二老看在眼里,喜在心底。

有一回,楚阿女乃还趁帮花绮敷药的片刻,喜上眉梢地道:“已经好些年不见樵儿那种由衷的笑容了,丫头,这全拜妳所赐啊!”她紧接着叹息。“唉!这命运多舛的孩子,老把自己鞭策得那么紧,假使妳能教他放下仇恨,平稳妥当的过这一生,该有多好啊!”

这不也正是花绮的想望吗?若能,她也希望不向绝路走、不往深渊跳,可叹,有些事就是回不了头。

对于楚阿女乃的期许,花绮只能含笑以对。在楚樵心中已经有了谱,就如同她心里也有了底定,命运合该如此,风是一更,雪也是一更,花绮倒也放开了心,不提过往、不谈日后,只惜取眼前。而眼前这几日,也确实丰沛,花绮从楚樵那里真正感受到何谓的“铁汉柔情”。

瞧他平日硬邦邦,一副剑戟森严的模样,可一旦被撩起了感情,他也可以是温柔款款、贴肺熨心的。

他买了把玳瑁篦子,目的是在每日晨起或睡前梳理她那头锦缎般的乌丝。

花绮也确实尽情享受了楚樵的服侍,她喜爱篦子在头皮移动时,那神经末梢都沉醉的感受,也爱极他用宽厚的大手,笨拙却仔细的笼络她那如黑瀑般调皮鬒发时的专注表情。

自然,他亦有顽童的一面,例如,他最爱在她的樱唇上调抹胭脂,抹坏了,他便噙吮她的唇,直到吃光困脂,他才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专门“偷香”的侠士。那时,她就会反过来取笑他不过是个专门偷胭脂的“瘾”君子。

从他时时娇宠、步步呵护的样子,花绮不难感受到他真是上了她的“瘾”了,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喜欢看他随剑起舞时的焕发英姿,爱极他练把式时的凝神专注,也恋他吹奏洞箫时那不经意呈现的凛凛冷寂与风霜,然而,她最爱的却仍是他刀凿般的俊脸上那流露得渐趋频繁的温柔。

当楚樵知道她心里仍悬念着那心思单纯,曾与她在仇家寨子里共患难的阿观时,他便想办法延请阿观上楚家。

而令人甚觉惊喜有趣的是,傻阿观和仇家唯一的善良子弟大傻居然凑成了傻不楞登的一对,大傻即将入赘阿观家,两人喜孜孜相视傻笑的憨态,以及互相扶持着告辞,双双步出楚家时那情深质朴的模样,着实令花绮既欣喜,又心伤。

都说是怨憎会苦、爱别离苦。

几日的光阴飞快的递递而逝,临上江宁的前夜,楚阿爷和楚阿女乃简单的办了桌酒菜替她饯行。她朝二老举杯,离别愁绪直到此刻才真正浮上台面,唯二老似乎是极乐观的在期待另一次的别后重逢。

“丫头,妳真的非走不可?”楚阿爷不舍的问。

“是啊!天漠和我在江宁那边都还有此事要办。”花绮端起酒杯徐徐饮尽。

“该不会是办喜事吧?”楚阿女乃笑吟吟的挤眉弄眼。连日来瞧着这双如胶似漆的小儿女,老人家是越看是越觉得登对,自然就难免语带玄机、形色皆喜。“若真要办喜事,咱们的排场是比不上王府啦!可阿女乃敢夸口,咱们也不会太寒酸……”

“阿女乃!”对于楚阿女乃躁进的月老性格,楚樵几乎无力招架,“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能谈什么办喜事?况且,三格格的婚事,一定要经过王爷和福晋同意。”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