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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狮掠情 第23页

作者:纪蘅

“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何干?”他不明白事情为何演变成这样,一大群人竟想操纵他的生命。

“其实就我而言,你不接受治疗我更高兴。只要你一天不出院,属于你的一切将归我所有。”她一定得挑起他求生的意志。霁先,请不要让我失望!

“好!算你厉害!去把那哭哭啼啼的护士叫进来,我会配合一切该死的规定。但是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咬牙切齿地妥协,只为新荷能葬在家族的墓园中,等他死后才能与她同葬一穴,再也不分离。

扬兮欣喜不形于色地照他吩咐去做,直到护士端来食物时,她还不忘提出警告。

“不准在欺负护士,也不能对你今天的决定反悔,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你有种,只要我一出院,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你!”对她的愤恨,使得他颓靡的精神,迅速地恢复至以往的神采奕奕。

“哈哈哈!随时候教!”打开房门,扬兮提着公事包猖狂地大笑离去。

直走至长廊的角落,扬兮才有如泄气的皮球,瘫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她做到了!她终于激起他求生的。终于能为深爱的人真正的做点事情,即使日后她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然而,只要他愿意接受治疗,一切折磨与苦难她都能甘之如饴、坦然面对。

扬兮的激将法奏效!李霁先一改先前对自己的生命不在乎的态度,配合医生护士的指示用药与复健,就算产生极大的不适,也只见他咬牙硬撑,绝不叫苦。

上医院与他唇枪舌剑一番,是扬兮每日必定的工作,眼见日渐康复的他,她心中有无限的欣慰。只是每次的针锋相对,也使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一次次地遭受重创,毫无愈合复原的机会。

他阴郁深沉的神色,在她出现时的大声咆哮,愤恨的诅咒与誓言报复,都是扬兮椎心刺骨的痛。

经由医生的检查,确定他再十天即可出院。虽然短时间内,仍必须拄着拐杖走路,然而这次的车祸却没有留下永久性的伤害,假以时日,他就可以如往常一般健步如飞了。

越接近他出院的时刻,扬兮就越为自己的前途忧虑。他信誓旦旦的报复声言犹在耳,肯定她未来的日子绝不好过。

她一定得依附着他才能过活吗?她不禁自问。爱他的心依旧,并不代表就要留下来承受他给予的折磨。

问题的症结在他爷爷的遗嘱,让她无法抛下他逃之夭夭,一定有变通的办法,让她可以躲过李霁先压抑了两个月的愤怒。也许,应该再与律师仔细研究看看,她暗自思量着。

有趣的是,上天在冥冥中,早已为她做好安排。

扬兮坐在明亮而风格典雅的咖啡厅里,兀自望着手上的诊断报告发呆。不会这么准吧!也不过一晚而已,竟让她再度怀孕。

有人说激情决定了是否容易受孕,如果这说法有其正确性,那么,她就不会怀疑自己又怀孕的事实了。

那夜炙热而狂野,他们都十分投入地制造更炽焰的火花,燃烧彼此的感官,绮情缱绻的两人世界,让他们忘却现实中的一切包袱。

扬兮苦笑着思索着未来,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咖啡轻啜,才想起孕妇是不应该喝咖啡这类含咖啡因的饮料。

如今只剩再度离开这条路了。她清楚自己绝不会放弃月复中的小生命,一如当初她没有放弃安安一样。

这次她不会再痴傻地作着无谓的幻想,即使将独立抚养两个孩子,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胜任有余。

赵妈妈一定会支持她的作法吧?而父母几弟妹那边,就要趁现在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再一次去说着一年多以前的谎言,好让他们安心。

三天后即是李霁先出院的日子,公司方面她要尽快安排好,确保他衔接时不会发生问题。这回离开后,她不会再回来了!

前几天与律师经过详细的讨论后,发现她只要不辞职,有无实际参与公司运作并不重要。况且李霁先已在公司站稳脚步,董事会多的是支持他的人,所以一年前的顾忌全消,她可以放心的离去。

打定主意后,她招手请服务生结帐。推开玻璃门,迎向眩目的阳光。她以泰然自若的神情,坚定不移的决心,大步地走出这纷扰纠缠不清的生活。

今天是李霁先出院的日子。在等待宁克庸办出院手续的同时,他拄着拐杖不断在病房内踱步。

她已经三天未曾露脸,这种情形让每天一睁眼,即准备与她来一场口水战的他,极端无法适应。

在医院躺了两个月,除了医生与护士,他最常见与想的就是她了。每天只要她一离去,他就在心中计划着,出院后该如何折磨惩罚她。

这般的用心计较、思索盘算,让他忘却身体的病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只为对付她气焰高张的态度。

就在他兴致勃勃地打算进行报复时,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在他住院的期间里,切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络,他又拉不下脸去请护士小姐帮他打听,只好满怀怒气与疑惑地度过在医院的最后三天。

来接他出院的是宁克庸而不是她,让他诧异得黑了脸。莫非她是畏罪潜逃?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挂起一脸邪肆的微笑。胆敢欺犯到他头上,就要有受死的心理准备;若她真的逃了,无论天涯海角,他也会将她逮到。

“霁先,出院手续办好了。”宁克庸将置于床边的行李袋提起,让李霁先先行走出房门。

“最近公司很忙?”试探的意味浓厚。“怎么不见其他的人?”直到坐进前来接他的奔驰车内,他才克制不住地发问。

“与以往差不多,一切营运都在掌握中。前几个月我们与美国‘达可斯’公司的合作计划终于定案,阿翟昨天飞到美国签约。”宁克庸向他报告公司近况。

“还有呢?”宁克庸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见他并无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只好硬着头皮发问。

他的追问让宁克庸不自在地挪挪身子,似有难言之隐。

他的反应引起李霁先的侧目,她竟令有不动如山的宁克庸坐立难安的能耐?

“她在哪里?”他也不再避讳,直接询问她的消息。

李霁先冷静自持的语气,听在宁克庸的耳里,却是波涛汹涌、怒潮暗生。

“她又失踪了。”宁克庸简短扼要地说出事实。

听到她离去的消息,他的心一阵恐慌,瞬间无法接受她已离去的事实。喔!不!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是他深切痛恨的人,他岂会为她担心?他只是气愤她竟敢逃避而已。

刻意忽略突然掠上心头的莫名想法,他浓眉紧攒。“这该死的女人!受她冷嘲热讽以及百般刁难了两个月,她却在我出院之际逃跑了,有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吗?”

“还没有,她就像上次一样,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好,才突然通知我们她不再来公司。”看来李霁先对扬兮的误会颇深,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的。

“这次我绝不会轻饶她。”他的眼神泛着寒光,凝视着前方。

“对了,在这段期间里,你与阿翟为什么与她连手对付我?”这问题困扰了他两个月,依然无法了解原因何在?

“当初,我们见你意志消沉,担心你会出事。于是就决定想办法让你走出失去苏小姐的阴霾。而扬兮坚决地表示这件事由她出面,当作是造成苏小姐死亡的补偿与赎罪。”他永远记得当她得知苏新荷去世时,因内疚与自责差点崩溃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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