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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狮掠情 第20页

作者:纪蘅

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模他长着胡渣子的脸,想起差点儿就要永远地失去他,泪珠就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幸好你没事,我就知道以你剽悍的个性,一定能坚强地对抗死神的挑战。喏!你不就赢了吗?”扬兮又哭又笑,在他耳边低语。

“你赶快醒来好不好?看到你这么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我的心全都揪在一起,痛得好难受。只要你能快快地好起来,我情愿你像以往那样对我冷冷淡淡的,就是粗声粗气也无所谓。霁先,我不再奢望你的爱了。也许是上苍惩罚我竟然贪心地期盼你会爱上我,才使你受这种冤枉罪,让我明白失去至爱的痛苦。因此,与真正的死别比起来,我宁愿深爱的人健健康康地活在世上,即使不爱我或者离我而去也没关系。所以只要你能尽早康复,回复到过去健壮的模样,我会每天为你与苏小姐祈祷,祈求上天能让你们白头偕老、幸福地过一辈子。”

虽然他依旧陷入昏迷,根本就听不见她低喃诉说的告白,但是扬兮仍然娓娓地吐露真情,只因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机会,能向他表达自己无悔的爱,却不会遭受到他的嘲讽。

“幸好这些话你听不见,否则真不知你会怎么笑我呢?”扬兮以手臂拭去源源不绝的泪。

“大家都说我过于冷静自持,不像一般女人爱哭哭啼啼的。可是自从爱上你之后,掉眼泪却像吃三餐一样频繁,原来我是一个如此爱哭的女人啊!呵呵呵……”带笑的泪几经尝试,依旧汜流。

扬兮满足地将头倚在枕边,与李霁先紧紧地相连着。

“你从来不让我如此地亲近你,即使在的时候,你依然将我阻隔在你的心墙外,只当我是个泄欲的工具,每当你这么做时,你可曾听见我心碎的声音?不曾,对不对?毕竟,我不是你深爱的女人。”她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即使努力地用手揉着喉咙,那酸楚满溢的痛,还是无法抹去。

“最可怜的是安安,他将永远无法与你相认。你与苏小姐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吧!以苏小姐的美丽以及你英挺的外貌,想必所生的小孩,一定是既聪明又可爱的漂亮宝宝,就向是我们的安安一样,对不对?”扬兮拿出皮夹,翻到有安安照片的那一面。

“你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捣蛋就是安安,我们的儿子。”她献宝地说。

“是不是长得很像你?长大后一定像你一样,是个让女孩子伤心的帅哥。可惜……你从不在乎他,注定他一辈子都要当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想到安安长大后必须面对的问题,扬兮感到一阵黯然。

“爱上一个人并不容易,没想到要不爱一个人更难。我好想问你一个你永远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今天问完了,我就会将它深埋在我心底,今生今世永不再提。”扬兮努力压低抽泣的声音,好让下面的话能够清楚表达。

将嘴贴向他的耳朵,扬兮倾诉一生的困惑。“为什么你不爱我?我是如此地爱着你,为什么你依然不爱我?”话才一说完,便扑趴在床边无声地哭泣,但愿泪水能够治疗满目疮痍的心。

站在门外的宁克庸,揉着自己酸涩的双眼,藉由这个动作隐藏因扬兮的真情告白,内心被引起的阵阵悸动。

一开始他不知道扬兮会说出那一番话,直到他觉得自己听到不该听的话时,他旋即离开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俩。

只是木门的穿透力很好,又没有特殊的隔音设备,于是他将扬兮的话都听进耳里,也听进了心里。

他决定一有机会,一定要让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知道他曾经失去多么宝贵的东西。

商场上不断地有人放出不利于“竞耀”的风声,使得公司股价出现明显的下滑趋势,投资人都鼓噪不安,生怕自己的权益受损。

扬兮为了公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多次召开股东会议,保证公司的运作不会因李霁先的车祸事件受到影响,更不会让投资人血本无归。许多抱持观望态度的投资人,就在“竞耀”副总裁出面强力的保证下,结束了这场因揣测而造成人心惶惶的纷争。

无论工作再忙,扬兮每天都会去医院探视李霁先。因为她去的时间都是晚上,所以她不曾为没有见到苏新荷而感到奇怪,只当她是白天照顾累了,晚上由特别护士接手照顾李霁先,好让她可以回家休息。

直到有一天医院的人通知他们,李霁先已经清醒。她与公司的几位重要干部,连忙赶赴医院探望他,却不见苏新荷的踪影时,她才发现事有蹊跷。

因此,她趁着几位公司大老向李霁先殷勤问候时,特地将宁克庸拉到病房外问个清楚。

当扬兮由宁克庸口中得知苏新荷因车祸伤重不治时,她震撼得差点儿站不稳。

扬兮崩溃地瘫软在墙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天啊!苏新荷是因她而死,是她害死她的。

深深地责备着自己,却无力挽回早逝的生命。如果她坚决地拒绝他,甚至当初离开时,就不要再回来,苏新荷与李霁先即使无法成为神仙眷侣,至少也会安然的活在世上。

迷蒙的泪眼看着摊开的双手,仿佛看见深红的血正沾满她的手,而那血是苏新荷的,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毁在她的手上啊!

宁克庸扶起神智濒临崩溃的扬兮,看见她脸上浓浓的自责与后悔,暗自庆幸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告诉她,否则以她当时的精神状况,绝对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

“克庸,是我害了她!我是杀人凶手!”在良心的谴责下,扬兮终于崩溃了。

“千万别这么说!那是一场意外,一场没有人能预知的意外。”唉!懊如何安慰她呢?

“可是她是因为看见我与霁先在一起,才会激动的离去,也才因此发生车祸的啊!”扬兮激动地说着。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若说该由谁负责的话,我想那个人应该是霁先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调查以及这些日子由扬兮口中得知的蛛丝马迹,宁克庸已经拼凑出一个大概。

“那是一条人命,我怎能不在乎呢?没想到我竟然背负着一条人命。她若是没死,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将来,可是,却让我给破坏了;所以,她的死我难辞其咎,我是罪人,我是杀人凶手!”失去理智的扬兮,早已听不进任何的劝说,在她的心中,已为自己按上罪名。

“扬兮,你清醒一点!难道你要如此地消沉下去?你有没有想过,霁先这个时候正需要人照顾?他已经失去苏新荷,现在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人了。”还有你们的孩子,宁克庸在心里加上一句。

他的话宛如巨雷轰顶,震得扬兮记起心中最大的牵挂。胡乱擦拭满脸的泪痕,强迫自己由自怜自艾中跳月兑。

“他知道苏新荷因车祸而死?”现在,她只关心李霁先的反应。

“还不知道,先前几次醒来都还是半昏迷状态,所以就没有告诉他。今天算是他真正的清醒,而我们尚未决定该如何开口。”他摇摇头,真的让这件事给难住,他与钟翟都快抓破头皮,却依然不知该怎么告诉霁先这个噩耗。

“啊!”如果苏新荷的死,都能让她如此的痛苦,那么当他知道真相后,又怎能承受这个打击?

鲍司的主要干部们,鱼贯地走出病房,最后,只剩钟翟一人倚在门旁,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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