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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媚红颜 第9页

作者:华甄

不料谭辰翮一掌拍开她的手,怒喝道:“闭嘴!这里没妳的事,回房去!”

没想到他说变就变,竟对她如此凶狠,凤儿吓得立即转头就跑。

“站住!”姑婆的气势一点都不比谭辰翮弱。“谁说没她的事?!”

凤儿只好站住,回过身看着姑婆,后者正用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盯着她。

“白绢呢?”老人威严地问。

“白……白绢?”凤儿的脸色霎时血色尽失,脑袋一片空白。

天哪,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这下糟了,会不会影响到城主的产权呢?她慌乱地想。

见她兀自呆立着,老太太更加不悦了,厉声问:“怎么回事?”

她本想说出实情,可看到老太太的怒容,再看看谭辰翮,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她只好惶恐地说:“在……在房里,我、我这就去取……”

说完,赶紧往内宅快步走去。

回到房间,她将昨天穿的新娘服找出来,幸好那块白绢还安全地塞在袖袋里。握着那块柔软的织物,她松了口气。但不到一秒钟,她又犯愁了。

昨天在她上花轿前,姑婆的大丫鬟将这块绢子塞进她手里,要她在洞房之夜将它铺垫在身下。

当时她不明白,还问了她,可她只说老太太隔天会来看这块白绢。

“看什么?”她当时茫然地问。

“落红。”大丫鬟简单地说。

“什么是落红?”她仍然不明白。

大丫鬟烦了,她本来就不是爱讲话的人,于是粗鲁地说:“就是妳的血。”

“血?看我的血?”凤儿震惊地看着白绢,这太恐怖了,居然要看她的血!

“哎呀,不要问那么多了,只是一点点血啦!”大丫鬟夺过凤儿手中的白绢,将它塞进新娘装的袖袋里,为她拉好盖头,于是她就这样上了花轿。

后来在轿子里晕呼呼地被抬来抬去,接下来的喜乐、爆竹、贺喜、吶喊……各种喧闹加上谭辰翮的醉酒,让她完全忘了白绢的事。

此刻她该怎么做呢?那个看起来从来不会笑的凶老太太还等在外面,而城主好像也想要这块白绢,不然他也不会在老太太朝她要白绢时,那样的看着自己。

唉,我的血,为什么要我的血呢?老天爷,帮帮我……

凤儿四处看着,突然,她看到烛台上那把用来剪灯芯的大剪刀,于是她走过去握住它。

将白绢在桌子上展开,她迟疑地握起剪刀,不知该如何下手。平日在她手里轻灵自如的剪刀,今天却变得沉重笨拙。

想到外面那对混浊但犀利的眼睛,她卷起袖子,将心一横,举起锋利的剪刀往白女敕的手腕扎下……

好痛!殷红的血点点洒落在洁白的绢上,晶莹的泪滴滴浸染着光洁的桌面。

凤儿哽咽着,用手绢将伤口包扎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抓起桌上那块白绢往大厅走去,希望老太太能看在她这么痛的份上,不再为难她!

“真是这个吗?”检视着凤儿递上的白绢,老太太大声地问。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而谭辰翮火辣辣的目光,更令她有种偷人东西被当场逮着的羞耻感,她的脸“腾”地红了,但她勉力克制住惊慌,镇静地对老太太点点头。

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好久,终于说了声:“很好。”又回头对谭辰翮扬扬白绢,“这次你对你的新娘该不会有疑问了吧?”

谭辰翮耸耸肩,不发一语,凤儿提着的心总算放回了原处。

老太太又对谭辰翮说:“三天后,我们在宗祠交接产权。”

“今天!”谭辰翮的脸上平静无波,声音不高,但却冷硬如铁。

“明天,今天太赶……”

“今天下午!”谭辰翮打断了她的讨价还价。

“无礼……”老太太再次发威,但她的气势很快就被压住了。

“谁无礼?!”谭辰翮一拍案几站了起来,严厉地看着她。

他眼里发出的寒光,充斥着积郁已久的悲愤和绝不妥协的决心,而他的语气更是让固执的老太太无言以对。

“当初是谁亲口说『选了媳妇成了亲,我立即将产业交还给你,从此我们各不相干』?如今我已履行了妳提出的条件,妳的『立即』究竟是几时?”

“这──”姑婆的语气稍软。“我们总得作点准备。”

“哈,『准备』?九年前妳也用同样的借口敷衍我。这次休想再骗我,我是不会再上当的!”谭辰翮断然拒绝道:“没什么好准备的,蚕桑丝织坊本来就是谭家的产业,也一直由我打理,妳只需将权状交还就行。”

“好吧,今天晌午后,宗祠里见。”老太太彷佛突然衰老了好几岁似的,虚弱地站起身,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即搀扶着她往大厅外走去。

凤儿困惑地看着姑婆突然显得老态龙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不明白她为什么九年前要欺骗谭辰翮?为什么谭辰翮九年都等了,如今多一天就不行?更不明白姑婆是谭辰翮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们应该和睦相处、彼此关怀,像她与姊妹、家仆们那样亲近才对啊,为何弄得这样剑拔弩张、彼此仇视呢?

而且她看得分明,无论是姑婆还是谭辰翮,虽然他们表现得像仇人似的,但他们实际上很在乎对方。也因此,姑婆才会逼迫他娶妻,要他有个正常的家庭,而他无论表现得如何恶劣,却总是听从姑婆的建议……

“哪里弄来的血?”就在她仔细分析这对婆孙之间的关系时,谭辰翮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她一抬头,看到谭辰翮就站在自己面前。因站得太近,让她立刻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深重压迫感。

他实在很高大,自己平视也只能看到他的心窝。他的肩膀好像比躺在床上时更宽阔,胸膛也显得更厚实,高大魁梧的身躯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哪里来的血?”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谭辰翮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啊,血!”他的问题终于进了她的大脑,并提醒了她手腕上的伤,疼痛这时才直袭心间,她捂住手腕就往房间跑去。

她要查看伤势,又不愿意在他面前卷起袖子,而且她知道,冷漠无情的他是不可能关心她的,于是也没有必要对他讲。

当她回到房里轻轻将袖子卷起,看到浸透丝帕的血迹时,眼泪又出来了。

“笨女人!妳是怎么弄的?”谭辰翮凶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而她的手腕也落到了他的大掌中。凤儿光顾着伤口的疼痛,没想到他竟尾随她回到房里。

他粗暴的吼声,将她本来只是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泪水逼成了汩汩小溪。

“是姑婆要的。”她抽噎着说。

“她要什么?”谭辰翮口气依然毫不温柔,但手下的动作轻巧多了。

“她要我的血……落红……”凤儿看着手绢上更多的血渍时,泪水流得更急。

谭辰翮的手一顿,看了眼那悲惨而美丽的脸,淡淡地问:“什么落红?”

“谁知道,就是我的血嘛!哦,好痛,要是大姊在就好啦……”那神态彷佛这是要命的伤口似的。

满心都被疼痛占据的凤儿,没有看见当听到她的哀号时,谭辰翮冷峻刚硬的脸上竟出现一道浅浅的笑容,瞬间柔和了他强硬的表情。

“妳用什么东西弄出这个小窟窿的?”谭辰翮语气轻松地问,并将浸染了血迹的手绢扔在桌上。

“诺,就是这个。”凤儿指指桌上的剪刀。

看看那件不算小的“凶器”,谭辰翮挑了挑眉,真没想到弱不禁风的她竟有这样的勇气。他试探地问:“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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