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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5 第23页

作者:风弄

何侠眼中掠过怒意,淡淡道:“我知道了,这就去接。”一路放开步子,跨出驸马府门槛时,铁青的脸已经带了笑容。

“风音姑娘,劳累了。”何侠亲自上前,优雅地扶了马车中的女人下车。

风音落了地,对何侠缓缓屈膝行礼:“驸马爷。”声音娇怯,抬眼看何侠时,眼神也是怯生生的。

一同进了府,何侠将她引到后院,边走边道:“王令刚到,姑娘的房间还未来得及布置。不如先到厅中喝茶,吃过晚饭,侍女们就该弄好了。”

风音低着头道:“风音是奉王令来伺候驸马爷的,奴婢罢了,何须另行布置房间。驸马爷就将从前侍女住饼的房随便赏一间给风音好了。”停下脚步,刚好就在娉婷的房门前。

冬灼勃然变色,忍不住跨前一步,被何侠警告地扫了一眼,只能咬牙退下。

何侠柔声道:“既然如此,这件房空着也是空着,委屈姑娘住这里了。”

“多谢驸马爷。”风音温婉地笑了笑,朝何侠微微屈膝:“风音先去房中整理行李,再来伺候驸马爷用饭。”

“去吧。”

看着她推开房门,跨了进去。

何侠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冬灼黑着脸跟在后面。转过假山,听见身后传来铮铮琴声,显然是风音正在房中拨弄那具古琴。

冬灼煞住脚步,磨牙道:“贵常青,你这个老不死的,欺人太甚!少爷,你怎么……”抬头时,发现何侠已经去远了。

☆☆☆

白雪化尽,春天终于到来。

又是摘花入鬓时。

比之前年,四国情势,已是又一副局面。

遍乐王宫内,大王与王后族系的关系就如薄冰下的暗流,漩涡越转越急。

北漠上将军则尹正式归隐,带着夫人娇儿离开旧所。

东林大王在失望和悲叹中病逝,东林王后在群臣跪拜下,庄严登上大殿中央最高的宝座。

而随着白娉婷的死讯而来的,是镇北王楚北捷的失踪。

两大名将失其一,剩下的小敬安王何侠却没有妄动。

要称雄天下,须先卧薪尝胆。

云常驸马宝剑在手,不动声色。

☆☆☆

云常郊外。

夜深月明,草虫低吟。

林外的小屋内,有白发老者盘坐席上,年轻的学生恭声道;“弟子有一事不明,想向老师请教。老师在北漠开讲授课已有多年,深受爱戴,为何定要离开北漠,到这云常来?”

老者笑道:“人老了,就怕死。四国即将大乱,不来云常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倒要躲到哪里去?”

学生奇道:“老师怎么知道云常最安全?”

“呵呵,天下名将,一个楚北捷,一个何侠。现在还剩谁?”

“楚北捷不知所踪,何侠正在云常都城当他的驸马。”

“小敬安王怎会是甘心当驸马的人?”老者叹道:“归乐自取其祸,毁了敬安王府这道护国屏障,北漠走了则尹,东林失了楚北捷。一旦何侠领云常大军杀来,三国根本没有可以应付何侠的大将。要避战祸,除了云常,还能是哪里?”

“老师结论下得太早了吧。”

“何侠的将才,还有谁可以比肩?”

“有。”弟子道:“楚北捷。”

老者笑着看他,似宠溺地看着不懂事的孩子:“楚北捷现在何方?”

那弟子倒也倔强,道:“只要活着,他就仍是名将,仍是何侠的对手。”

“人活着有什么用?如果像行尸走肉般,就算和何侠碰了面,也不过白送性命。”

“有一个人,定可以让他重新振作。”

“谁?”

“白娉婷。”

老者笑问:“白娉婷如今何在?”

弟子一愣,低头道:“她已经死了。”

“不错,她已经死了。”老者抚着灰白的长须,低声长叹。

弟子还是不肯放弃,道:“楚北捷若能为一个白娉婷振作,又怎知他不会为了别人振作?”

老者温和的视线,落在弟子的脸上。苍老的眼睛深处昏昏黄黄,但闪烁着智慧的火光。

“你可曾听过白娉婷的琴?”

“弟子没有”

“你可曾见过白娉婷的人?”

“弟子没有。”

“你可曾看过白娉婷请云常公主在战场上交给楚北捷的信笺?”

“弟子没有。”弟子低头答道:“弟子只听过她的名字,听过她的故事。”

白娉婷,敬安王府的白娉婷。

她的名字已传遍天下。

她的故事,却尚未结束。

《待续》

番外危情

要弄懂一个男人,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

而有的男人,你可能花一辈子也弄不懂。醉菊想。

番麓就是那个可恶的男人。他比女人更像水,没有定态,若细看,吊儿郎当的时候,眼里往往闪着犀利的光,若忽然变得恶狠狠了,活像个将要吃人的魔王,不一会,唇角戏谑的笑又会蓦然浮出来。

那男人是个恶人。

他悠闲地举着轻弩,将醉菊驱赶到纯白一片的绝境,又不知为了什么,发了疯似的从狼群的尖牙利爪下抢了醉菊回来。

他虽救了醉菊的命,却没还给醉菊自由。

“你要是想跑,我会像逮兔子一样地把你逮回来。”说这话的时候,番麓的嘴角有着邪气的笑。

醉菊狠狠瞪着他,暗里发誓,她绝不会让他逮到。

这个誓言无法验证,整整一年,她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番麓是关人的专家,他总能看穿醉菊筹划已久的逃跑计划,轻而易举地笑着戳破醉菊的美梦。

☆☆☆

“为什么?”醉菊不甘心地问。

“你不是军人,你没学过徒手搏击,你没学过如何囚禁俘虏,你没学过如何在荒山野岭中追踪敌人。”番麓反问:“你怎么可能从我手里逃掉?”

“为什么要关着我?杀了我不是更好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番麓又反问:“你真的不想活吗?”

醉菊愣住。

在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混沌间,想到娉婷的处境,她确实是不想活的。

但如今呢?

若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师傅怎么办?

她只能将吼声放小了,冷哼道:“我想不想活,与你何干?”

番麓愣了愣,也冷哼道:“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说不定你就别想活了。”

☆☆☆

且柔的城守,铁桶似的囚室,醉菊仍是锲而不舍地寻找逃跑的方法。

番麓这次终于恼了,抓着她的双腕,凶狠地将她压在墙上:“你就这么想回东林?”

“谁说我要回东林,”

“那是想去松森山脉了?”

“与你无关!”

“果然……”番麓仍旧按得她动弹不得,唇角却又勾了起来,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缓缓道:“原来白娉婷还在松森山脉。”

醉菊吃了一惊,紧紧抿上唇,把头别了过去。

娉婷,娉婷如果还在松森山脉,只怕只剩下一副……

“你当初是拿着夜光玉钗去找援手的吧?”番麓硬将她的下巴扳回来,看见她眼中滚动的泪光,炯炯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道:“看来白娉婷在松森山脉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

“胡说!你胡说!胡说,胡说!”醉菊冲着番麓大骂,哭道:“她一定会被人救了的,说不定她有了气力,可以自己走下山,说不定她……”

她骤然止了声音,吃惊地发现自己正在番麓的怀里。她一生中,除了师傅,从未和一个男人靠得如此近。被番麓搂着,就像浑身被火拥着。

醉菊惊叫一声,猛然把番麓推开:“别碰我!”

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番麓退开两步,站稳了,脸色变了两变。直到他转身离开,醉菊才终于停止屏息,大大吸了一口气进肺里。

☆☆☆

番麓晚上又来了,端着醉菊的晚饭,自备了一壶烈酒。醉菊低头吃饭,他坐在对面,也不用杯,直接提着酒壶往嘴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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