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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假意 第11页

作者:梵冥冥

“是是是(打恭作揖)。”宋忆龄边打字边笑,这个F真是有趣。

“呵,今晚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这么精彩的对话可不是每天都有呢,至于C……哈!打上网开始,还没碰过吃瘪的情况吧?”Anthony糗道。

“哼,损我啊?我也不见你说上了多少话。听说一个地方只要拥有两个以上的女人,就没有男人开口的余地了。”

Chris这话立即引起房间里的其他女人抗议,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更加没完没了了。

而相较于聊天室里的热络,宋忆龄与Chris用ICQ来沟通的悄悄话便显得情意绵绵,不为外人所知。

当他陆续发给她“啵”这个字眼时,她脑海里忽而浮现方才在车上与杨启犹的一片春宵……

她是不是个浪荡的坏女人?前一刻才跟过去的情人做完爱,这会儿竟然又用电脑在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真糟糕吧她?

第五章

朝九晚五的生活,虽然固定、规律得让人无奈,但也有它的好处。自古以来,万物原就是本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定律存在着,身体之运行也自有它的时刻表,至于夜行者总给人神秘晦暗的不好感觉。

但换句话说,所谓生生不息,不正是不断的轮回交替?就像白天与黑夜,如果没有黑夜的降临,万物总在日光下不停不停地劳动着,想必一定会很快地力竭而亡。

其实,写小说也不一定非得在深夜,只是,万籁俱寂的夜里,似乎有股“天下皆睡,唯我独醒”的清明之感,脑中文思泉涌、下笔如风,于是,宋忆龄便在日复一日的循环里养成了夜猫子的习惯。

听很多人说违背自然、不善待自己身体的下场往往是元气大伤,但宋忆龄并不在意。人的平均寿命有七、八十年之久,她一直觉得那么长的生命之于她,是浪费了,所以当别人不断地在提倡养生之道时,她却拼命地在残害身体里的细胞,企图减短她这毫无建树的生命……简直悲观、消极得无可救药。

即使平常就是夜晚工作、白天睡觉,但每到假日,宋忆龄还是会特意多睡一些,睡觉养颜美容、不吃东西就省得减肥等等,她想不出睡觉有什么缺点,像那些一天只睡一小时的大忙人,不停地赚许多许多钱,就算因此满足了不断扩大的,那又如何?那么累是一生,像她这么悠哉也可以是一生,生活上该有的不会少,不该有的又何须有?

呵,生平无大志,料定了她这种人不可能会有成功的一日。

星期天是睡觉天。但门外母亲的叫唤声已濒临不耐,即使宋忆龄也已当妈妈了,但对母亲的敬畏还是那么地不由自主,不甘愿地离开被窝,下床气涨满了脑子,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干嘛一定要把人家挖起来啊?”她看了下表,随即翻翻白眼。“才十点多!”

“你儿子找你啊,懒丫头!”

“什么话!太阳冒出头时我才上床的嘛,睡不到六小时呢。”宋忆龄无力地挂在母亲肩头。“别开玩笑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来找我呢?”

“你是睡糊涂啦?他老爸带他来的。”宋母敲了下女儿的头。

“杨启犹?他搞什么鬼?”

“他最近好像常来找你,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宋母露出探究的眼神。

“哪有!我还能跟他玩什么把戏?”

“记住,我没阻止你们往来是看在小孩的面上,可不代表允许你们再来一次。”

“妈咪呀,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也谢谢你,但我已并非当年的我了,我不傻。”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吗?明明就傻丫头一个!”宋母喃喃叨念,边催促她快点,边往外走。

“老是骂我傻,不真让你给骂傻才怪。”宋忆龄不住嘟囔着。

迅速地梳洗一番,走进客厅。

杨启犹将汉汉抱坐在膝上,瞧见了她,起身相迎——

“吵醒你了?”

“废话。”与杨启犹的精神奕奕相比,她仍是一副睡眼惺忪。“什么事?”

“天气这么好,约你出去走走。”

“看我现在的模样,你觉得我有精力跟你出去走走吗?”她抱过汉汉。

“那么你姑且当汉汉是主角如何?”

“你们去就好了,我没睡饱,什么事都做不了。”

“机会难得,你就赏赏脸嘛。”

“汉汉,跟爸爸去玩好不好?”宋忆龄对着怀中的孩子说。

“为什么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汉汉皱着眉头。

“一起去吧?”杨启犹再接再厉游说。

“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耶,妈妈,去啦去啦?”悄悄接收到父亲的眼神指示,汉汉撒起娇来。

宋忆龄瞟了杨启犹一眼,安抚道:

“好吧,妈妈陪你们去,汉汉想到哪玩呀?”

小小的脑袋瓜认真想了想,兴高采烈地大喊:

“动物园!”

基本上,想在动物园里吸收到什么新鲜空气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在空旷区,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动物体特有的膻腥味。

宋忆龄的鼻子一向敏感,所以她从来就不喜欢毛绒绒的布女圭女圭,而此刻置身在这样一个对她的嗅觉充满考验的环境,她感到坐立难安,但又不想教汉汉失望,所以她忍着不适,强颜欢笑地陪他们父子俩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栅栏。

由于天气太过严热,许多动物都躲在洞穴或岩石后懒得出来见客,剩下的就是那些无处可躲或不怕烈日的,尽责地将它们的私生活一览无遗地展露在游客眼前。

“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杨启犹终于发现她的异状。

“没事。”宋忆龄避开了他的关怀。

这时,看猴看得入迷的汉汉忽然转过头来,不解地望着大人们问:

“为什么小猴猴跟大猴猴都住在一起,妈妈却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呢?”

两人闻言怔了怔,宋忆龄瞪了瞪杨启犹,压低声音谴责道:

“这就是你一早将我吵醒的真正企图?你找孩子来当说客?”

“冤枉!”杨启犹忙不迭高举右掌。“我找孩子当什么说客啊?”

“你说汉汉需要一个妈妈。”

“忆龄,汉汉我一个人带了这么多年,如果我真急着要找个女人帮我带孩子,老早就娶了,但,任何女人都不是他的妈妈,只有你才是!我相信关于这点,我们父子俩绝对有这个共识。”

“那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提过,现在才提?”

杨启犹别有深意地一笑:

“你是在怨我让你等得太久?”

“少臭美了你!”

“汉汉再过不久也该上小学了,进入同侪,免不了就会开始有比较,当别人都有妈妈,汉汉却没有的时候,我无法预期他会怎么想。也许就如他问的,为什么别人都能在一起,我们却分开?”杨启犹趁机动之以情。

“孩子的接受度与理解能力往往超乎大人的想像范围,我想他应该能够了解我只是他的妈妈,并不是你的妻子。”宋忆龄轻描淡写。

“忆龄,你真的变了!”杨启犹略微咬牙道。他好说歹说,她却不变初衷。

“时间本来就会改变很多人事物。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先前便讨论过了,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并不想作何变化。”

“难道为了汉汉也不愿意?”

“再说吧。”汉汉在场,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对,于是避重就轻地带过。

“我想知道你拒绝的真正原因。”他根本就怀疑她外头有别的男人了。

“什么真正的原因?”宋忆龄显得不耐。“明明本无事,硬要惹是非,你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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