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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休火山 第29页

作者:杜可绮

“他是不得己的。”白崇哲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得已?”管乐齐怪叫了一声。“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因为不得已,他就可以伤害杰吗?你说!他到底有多不得已?”

“因为,他死了。”白崇哲的淡漠中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戚和哀愁,他努力的克制着,想把这份悲痛给压下来,以免毁了他今天身上所我负担的任务。

“六年前的一场车祸,无情的夺走了他的生命,也夺走了他的幸福和白家的希望。”

“对不起,我……”管乐齐勇于认错。

真要命,那个该死的曼丘格为何不跟他说清楚,害他莽莽撞撞的当着白崇哲的面前,说了那么多诋毁白名书的话,这下该怎么道歉?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和愧疚,他当场对着白崇哲鞠了九十度的躬。“我不是故意说你哥哥坏话的,请你原谅!”

对于他的坦白,白崇哲愣了一下,似有所感的说道:“如果,我母亲也像你这么勇于认错的话,也许可以挽回悲剧,减少许多遗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崇哲轻叹了口气,眉宇之间仍有股淡愁挥散不去。

“这是一个过分疼爱儿子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酿成的悲剧。”

“你母亲她……做了什么?”

白祟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句无甚关系的话。

“你跟我到我大哥的房里,我有东西想请你转交给杰,本来我想亲手拿给她,但格认为,由你拿给她,另有一番意义。”

避乐齐点了点头,不说二话的跟着他来到二楼。

在这段路程中,两人都是沉默着,白崇哲仍沉溺在悲愁中,每走一步,便让他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那段有笑有悲却全家都相聚在一起的美好岁月。

至于管乐齐,则不停在脑海中寻思着,努力想把他所知道的事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案。

怎么又是曼丘格,他到底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何凡事弄到最后,总会跟他牵扯上关系?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和所有人、事串联在一起,而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控和支配下进行着。

莫名的,管乐齐在隐隐约约中有种被人设计的感觉,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

“呀”的一声,白崇哲推开了那扇沉重且尘封已久的木制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棕褐色。

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从衣柜到书柜、书桌,乃至于椅子和床,全都是木制的,甚至书的封面都套上了一层褐色的书皮,这里是褐色的天下,从深色到浅色。

唯一例外的,是那洁白无半点瑕疵,只是蒙上一层一层灰尘的床单和枕头,跟它四周围的颜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扁从如此强烈的配色,便可以知道这房间主人的个性绝非像白崇哲如此斯文,而是极为狂烈和极端。

书桌上堆积着一层厚达两三公分的信纸,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拍去了上面的尘埃,不用考虑,立即认出了这写在一张张破碎却又黏合的信纸上的笔迹,是出于杰的手,只字片语全是杰在热恋的情况下所写出来的情书。

原来这就是格所谓的拼图,是杰的忌讳。

避乐齐突然发自心底对白名书产生了极浓的嫉妒,即使人已经过世,却还是在杰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换成是他,杰也会如此重视他吗?他不敢想像。

别说是情书了,即使是在口头上,杰也从未对他表达过丝毫的爱意,她对他总是怒目相向外带拳打听脚踢;而他,总是在追逐着她,无怨无悔,只期盼她能有一丁点回应。

唉!他这起单恋到底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尘埃落定,和她成为情投意合的爱侣呢?

白祟哲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很好的为他解说着。

“我大哥和杰,一个是火,一个是火药,每次碰在一起就会引爆,炸得两败俱伤。奇的是,吵的快,好的也快,不用半个小时,又和好在一起有说有笑。只是每回一争吵,杰就会气得把她所写的情书撕得粉碎,而我那个没什么耐性的粗鲁的大哥,居然为了她,挑灯夜战的把所有的情书黏好,日复一日,就这样堆成了一大叠的拼图,他们相爱的方式,就是如此激烈而又匪夷所思。

白崇哲是说者无心,管乐齐却是听者有意,每一句话都像针一般的刺痛他的心,打击他的理智,让他难过得几乎快站不住脚。

原来他以为可以完全表达爱意的方式,早在他之前,白名书就已经做过了,他只是在重复而已,了无新意。

他垂头丧气,而白崇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或许就因为这个因素,我母亲才认为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一直想拆散他们。”

白崇哲又叹了口气。原来他不是如此爱叹气的,但每一回一想起这件不该发生的悲剧,他就忍不住有感而发的连连叹息着。

“我父亲过世的早,我们姊弟三人全是她一手养大。她很疼爱我们,尤其是大哥,他从小就是个优等生,第一名考进台大,又是第一名毕业和进研究所,我母亲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这才促使她做了那件错事。”

“她做了什么?”

“六年前的暑假,一如往常,杰和我大哥激烈的吵了一架,隔了半个小时,她打电话来道歉,但我母亲没把她的歉意传达给我大哥;反而骗我大哥说她正要去法国,不但要和他绝交,而且永远不打算回来。哪知我大哥心急的冲了出去,拦了部计程车,正想赶往中正机场追回她,却在半路碰上一个醉汉酒后驾车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我大哥只来得及见上我母亲最后一面,就这样过世了,我母亲却把错算在杰头上……”

“她凭什么?”管乐齐怒吼一声,打断他的话。

“她那时已得了末期癌症,她是太心急了,希望我大哥能离开杰,另找适合的幸福,结果却铸成了大错。”

白崇哲别过头去,背对着管乐齐,由他微抖的身躯可知,他正在为母亲和兄长过世的往事而难过着。良久,他才缓缓移动身子走到书柜前,从他取下的书中拿出了一封信,转身递给管乐齐。

“这是什么?”

“遗书,我母亲留下的。她死去前没来得及交代,要不是半年前为了要整修,我姊姊在整理我母亲遗物时,无意中发现了它的存在,它有可能从此不见天日。”

避乐齐低头盯了它半响,却无意打开它,他认定这是杰的所有物,在未得到她允许前,他是不会看的。

白崇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便把所知道的全盘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母亲对杰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但在那种悲痛的情绪下,难免会伤害到她。我母亲她坦承了自己的借误,并把我大哥最后的遗言说了出来。”

“他有什么遗言?”

“他要杰尽早忘记了他,另寻幸福。”白崇哲望着手中握着那一叠信纸。“请把它交给她,它不该再留在世上。”

“不!我要留着它。”管乐齐拒绝了他的要求。

在他说话的同时,不自觉的眼泪夺眶而出,慢慢的滑过他俊秀的脸颊,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我……”白崇哲怔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很难过,为杰,也为你大哥,甚至为你母亲。”他拭去了眼泪,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望着白崇哲。

“他和杰曾经如此深爱着,杰不能忘记他,我会要杰好好珍惜它并保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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