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杨训明见大错已铸成,再说无益,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娟娟—头雾水,见他走出去,连忙追上他问道:“等一下,杨大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朱老大家解释清楚。”
“对不起,那一天,我不是故意的……”一进朱家大门,杨训明便先低下头。
“你这个混帐小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今天不先打断你的狗腿我就不姓朱!”见杨训明一出现,朱老大忍不住气提拾起脚边竹竿,顺势要打去。
幸亏朱太太拦得快,不然朱老大这一棒硬打下去,还真不得了呢!
朱老大见自己一肚子怒气无处发泄,反而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朱太太也不是就此闲住,她抢下朱老大手中的竹竿后,倒是很镇定地走到杨训明旁边。
“我问你,那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太太问道。
“这……说来话长。”杨训明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大学时代就和德龄结下的梁子,一五一十地说给朱氏夫妇听。“……所以,那一天我认出她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
原以为坦承会为自己带来更多麻烦,但杨训明却认为事到如今,也只有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朱氏夫妇听到女被辱骂的这些事,居然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还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呵!没想到,我们女儿的用功竟是受了这样的刺激,而且个性和牛一样的她,居然还有人治得了,哈!炳!炳!”朱氏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不约而同都这么想着。
倒是杨训明一脸迷惑,不知自己是否又说错了什么。
“咦?看他们笑得这么神秘,该不会是在盘算着如何对付我吧!看来,我该把眼睛放亮一点,找机会逃走吧!”他也在心里暗忖着。
朱老大伸手拍了他一下肩膀,很郑重地说:“小伙子!以后我们女儿就拜托你了。”
“呃?”杨训明睁大了眼睛,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看样子,你对我们德龄不是不在乎的,是吗?既然这样,不如就拜托你先放段,委屈你去追求德龄,也许就会成功了。”朱太太一面兴奋地说着,一面合掌做出幸福的表情。
“等……等一下,追她?”杨训明这下子更恐慌了。“我可没有这种打算,今天我来只是要道歉的。”
“可是,你已经害我女儿名誉受损……”朱太太冷冷地望着他。
“对呀!害她嫁不掉了。”边朱老大也丢了这么一句重话。
“我……”
正当杨训明想开口澄清时,德龄忽然由楼梯口飞奔下来。
“方约翰!”她对着门口叫了一声。
朱氏夫妻和杨训明不得不把注意力往德龄对外叫喊着那个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鲜红色的“莲花”跑车停在朱家大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各身高至少一八五公分,身着白色麻纱西装,一脸笑容,且像极了布莱恩彼德,有着过人的眼神和迷人的酒窝,自然有型的短发在前额梳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德龄一见到这个男人,居然奋不顾身地扑向前去,而那个男人也早已敞开怀抱等着她。
“你害我在饭店里等了好几天,知道吗?”那男人故意做出责备的表情。
“对不起,人家有事非回来不可,所以差点把你忘了。”德龄在他的怀里娇嗔着。
等一等,德龄不是没有对象吗?怎么忽然跑出来这么一个男人?”朱氏夫妻不由得再度面面相觑。
杨训明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德龄在那男人面前居然是如此温柔可人,这是那个前几天还对他大吼大叫、趁他北上出差时砸破玻璃的那个凶婆子吗?
在他们的惊讶还不及收起前,德龄早就和那男人双双坐上“莲花”跑车,驰骋而去……
※※※
月夜下,南部高尔夫俱乐部边的高级大饭店——
德龄和方约翰挽着手一面走在灌木丛间,一面望着月夜下的澄清湖。
“哇!好美的景致,我在南部住这么久,还不知有这么一个有气氛的户外约会地点。”德龄转过头望着方约翰,眼神显得十分温柔。
“是吗?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常来。”方约翰又露出了他那迷人的微笑。
懊死!他怎会如此迷人?品味高、长相好,本身又是著名的整形外科医师,收入自然也不在话下。德龄第一眼就认定了这是她心目中“五好男人”,只是监于以往的惨痛经验,不得不矜持一点,以试探他的诚意。
没想到,自己差点为了回家而忘了他还在度假中心等她,而他却自动找到她家乡去。由此看来,这个方约翰对她必定已十分倾心了。
五好男人……德龄心中只充满着说不尽的爱意,眼里也只放得下方约翰一人了。看来她的武装还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地方虽好,可是我们却都在台北工作。”德龄有点可惜地说。
“这不是问题,台北到高雄搭飞机上下班都行。”
“啊!你在说什么?”德龄已有些茫茫然了。
而方约翰却在此时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绒布盒子,取出一条带有粉红色宝色的钻石项链。
“送给你。”方约翰说。
“这……太贵重了吧!”德龄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只有像你这样的美人才配得如此美钻。”方红翰说着说着,便把项链往德龄脖子上戴去。
钻石项链!德龄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身为乡下地主的女儿,手头有一些贵重首饰倒也稀松平常。而像这么名贵的项链,恐怕要几百万吧!这还是德龄第一次收这种礼物。
冰冰冷冷的项链挂在颈子上,还真有些重,不过能收到这样的礼发挥,恐怕重得抬不起头也无所谓了。
“约翰……”德龄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方约翰为她戴好项莲,然后便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德龄虽力持镇静,但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现在你该明白我的用心了吧?”
“嗯。”德龄害羞地回答。
※※※
花前月下,美钻赠佳人,如此良辰美景,不禁让德龄深深感到:幸福就要来临了,过去大半年乃至最近一连串的不如意,立刻就在她脑子里一扫而净了。
女人真是恋爱的动物。
一连几日,德龄的心情都十分愉快,连每天出门都精神奕奕地甩着她那个CD皮包。
自那夜和方约翰分手后,她因为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又留在家乡,并没有跟方约翰回台北。但两人都有行动电话,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话,于是德龄也不觉得暂时和方约翰分别会很寂寞。
这次德龄回家的目的,除了奉父母之命相亲外,最重要的是,替父亲处理一些土地问题——身为朱家独生女,未来遗产唯一继承人,加上自己又是学有专长的律师,这下子又有空档,当然不能不回来接这份工作喽!
这时德龄驱车来到了邻镇县政府所在地,这里聚集了本县及附近几个乡地政资料的单位。地政事务所离地方法院没多远。调到了所要的资料后,德龄便走出地政事务所,仍是精神奕奕地甩着皮包。
“朱德龄!”忽然间有个男人叫住了她。
德龄回头一看,那人居然正是吴良兴,和大学时代相比,一点也没变: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神情。
“吴良兴?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在台北找不到工作,回家乡来混吧!”德龄一见到故友,直刺刺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拜托,小姐,你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吧!最近我考上了极察官,受训完毕后分发到这里。”吴良兴没好气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