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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俪美人 第25页

作者:爱琤

他说不了解她,语气多么地冰凉。

她想他是对她失望透顶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是她自己求来的不是吗?

反正她负他是负定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恨吧!

恨她无情,恨她绝义,恨得愈深,伤就愈轻,恨到他离开了寒家以后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忘了她。

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吧!反正他对她的爱只不过是种无依孤雏般的依赖,要遗忘也应该不会那么困难。

她一切都设想好了,每件事、每个人的出路都是那样地顺当妥恰,她应该没什么好遗憾的才是。可是……

眼泪怎么就是流不停呢?

衣袖已尽湿,而她连擦也不愿擦了,就这么仰着面任泪水放肆奔流。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种种世事中她唯一无法妥善安排的那一件吧。

她的眼泪寂静地流着,宛如汹涌却无声的雨。窗外也静静地开始不起了雨,仿佛老天爷也哀怜着她的心意,陪着她一块哀怜着她对他那绝望的炽热爱情。

厉勋还没回到西厢,便向膳房要了好几坛酒。一回到厢房,他立刻发了狂似的开始疯狂灌起酒来。

“公子,您别喝了。”静儿见状,连忙劝阻。

“别管我!”醉死了他还快活些!

他真不了解她!包不懂她口中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道理究竟何在!但他只知道一点:若要他承受失去她的事实,他情愿先了结自己!

他是那样的爱她,他的世界因她而转。可是如果世界的中心消失了,那么这一切便只有崩坏的份了。

“您别喝了!”静儿才不管他的怒吼,迳自冲上前去,强行抢下了他正猛灌的酒坛。

“还给我!”他发怒地大吼。

“不能还!”静儿很坚持,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如果公子您想知道小姐坚持的原因的话,那您就别再喝了。”

“什么?”静儿的话怔住了他,厉勋愣愣地问。

“公子不是追问小姐坚持嫁给钟少爷的理由?我可以告诉你。”静儿冷静地说。

罢刚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公子不能理解小姐的苦处,但是她能!她太了解小姐的性格,她是那样一个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她不用想也知道小姐现在心里有多痛了。

因此,她不能再让公子误会小姐了。

“什么原因?!”厉勋像是突然醒了,激动地扑向前。

“公子先别激动,请坐。”

静儿却先安排他坐下来,然后才缓缓启齿,将小姐受太守府逼婚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厉勋的脸色愈听愈难看,听到后来,他已忍不住握紧拳头,将关节搓得喀喀作响。

他真后悔,后悔当初竟没真的将那姓钟的一剑了结!

懊死姓钟的混蛋!竟敢仗着太守的权力欺侮她这样一个纤弱女子!扁是想像着她薄肩上扛着的是多沉重的压力,他的心都痛了。

“小姐害怕大家被钟太守刁难,所以不得不答应亲事的。”

“那我……我该怎么帮她?”他心痛如绞,茫然地自问。她不肯离开宣州,而太守又有着王法明定的权力,那他该怎么办?

难道……暗杀了事吗?他直觉便想起这种解决方法。

“公子,您带小姐离开宣州吧!”静儿突然激动了起来,向厉勋低喊着寒家上上下下最大的祈求。“我们大家没关系的,只要小姐好,我们吃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她难过地滴下泪来,说出大家心中最深的沉痛。

“小姐是那样美好、那样高贵,钟达棠那种癞虾蟆怎么配得上我们家小姐!其实从听见小姐的婚讯那刻起,我们大家心里都早有这种想法了。可是,小姐不会武功,小少爷又还太小,小姐更是那样一个美人,让他们离开宣州恐怕比留下还要危险。”

静儿擦去泪痕,望着他的双眸突然亮起了希望的火光。

“可是公子,幸亏您出现了。我刚刚在后山上见识过了,您的武艺甚至比过世的老爷还要高。如果是您,一定可以好好保护小姐和小少爷的!”她简直把希望全放他身上了。

“等一下,你怎会跟去后山?”厉勋突然发现不对劲。

“公子,您还不明白吗?”静儿低喊。“钟少爷是我放上去的!”

“什么?”

“小姐命我回绝钟少爷,因为她只想和公子您一个人度过她最后的自由时光。可是我看不下去了,我希望小姐能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我和钟少爷说,你们在后山。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虽然钟少爷没能一怒之下放弃小姐,但至少发现您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静儿说着,竟一古脑地跪下,更没命地向他磕头。

“公子,我求求您吧!小姐她真的很爱您,就算老爷还在时,我也从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您就带小姐逃吧!你们离开了以后,就永远别再回宣州了。”

“别这样!”厉勋被她的一腔赤诚给感动了,他连忙上前扶起她。静儿泪涟涟地望着厉勋,而厉勋报以宽慰一笑。

“别担心,我会照你所说去做的。因为……”

他的眼光不禁飘向遥远的那方,遥想着那抹他爱到心都发疼的晶莹倩影。

“我也是真的很爱她。”

宣州太守府里,一名艳丽无匹的华贵女子正尽情地发飙。

她一伸手就推碎一个花瓶,一踢腿便踹翻一张椅子,可偏偏她又尽找些名贵的东西来发泄她的怒气,钟太守看得心都在滴血,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不是一向鱼肉乡民的钟太守改了性,而是眼前华贵女子他的确惹不起。不过当女子又砸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时,钟太守再也按捺不住了。

“郡……郡主,”他硬着头皮干笑。“您……气还没出够啊?”

“废话!”随着一声娇斥,一巴掌便狠狠地轰上了钟太守的面颊。“我看到你这没用的东西就有气!我问你,我吩咐你办的事究竟办得怎样了?”

“禀……禀郡主,”虽然被轰得头昏眼花,钟太守还是不敢怠慢地恭敬回答,“卑职已经命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通知御景王爷大少爷失踪的事了。”

“废物!谁问你这个了!我才不管御景王怎么样,我只要厉勋!他人都失踪这么多天了,你究竟有没有派人去找?!”银翘气得几乎尖叫。

那天厉勋从客栈跳窗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她本来赌气他干脆不要回来好了,可时间一长,她便完全忘了与厉勋的约法三章。

她快急死了!

厉勋在哪里?厉勋在干什么?她想知道,她要知道。

她从京城带来的那堆没用侍卫找不到人,她只好移驾太守府要他们帮忙找人,却怎想得到他们竟然和她的侍卫一样饭桶!

“御景王是不是老糊涂了,像你这么无用的废物他也捡来做心月复!”银翘火大地忿忿咒骂。

“郡主说笑了。”钟太守只当没听到,顾着陪笑。他正是御景王布在宣州的最大眼线。“宣州乃兵家重地,好不容易那冥顽不灵的守将寒骥死了,现在宣州便全归卑职我──也等同王爷的掌握了,怎么会不重要呢?”

“哦,好像很了不起嘛!”银翘眯眼娇笑,引得钟太守更加得意地频频点头。“不过,大少爷可是在你的地盘上不见了,那你在王爷心中还重不重要得起来呀?”

钟太守闻言,满身的得意像吹涨的牛皮被突然戳破一样。他头皮发麻,立刻愁眉苦脸地向银翘哀声求救。

“郡王,您可得救救卑职。王爷宠您宠得像是手上的宝,只要您肯替卑职美言两句──”这银翘郡主身系成郡王府的庞大势力,连王爷都不得不买她的帐,不多巴结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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