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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春花俪美人 第4页

作者:爱琤

可恶!银翘恨得牙痒痒,怒哼一声便甩了衣袖往回走。

两个侍卫以为她终于有意打道回府,好不容易可将额上的冷汗擦擦。但是银翘转过身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开始冷汗直流。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再跟我来一趟。”银翘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扬起美眸,狠毒的目光瞪得侍卫们心中直发毛。

“还要来……”侍卫们叫苦连天,却在银翘美眸一瞪之下,完全噤声。

银翘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御景王爷有他的处理方法,对厉勋放牛吃草。那好,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有她自己的处理方法!

又到了夜晚,大伙都睡了,甚至因为少去了太守府的威胁,睡得比以往更香、更甜。

但是玉珑不同。她本就浅眠,尤其是近日,她更是难以入睡。她张着大眼,盯着漆黑的床顶,黛眉微凝,就是不明白又是什么事让她失眠。

“勋……勋……”她低叹呢喃着他的名字。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安?为什么她心底就是有块消不去的疙瘩?这一向不是她的个性呀!难不成……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给我闭嘴!凭你还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虽然压低了声量,但这声饱含愤怒的怒骂却立即惊醒了玉珑。

“是谁?”玉珑才惊得坐起,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触感,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玉珑惊惧地看向眼前黑暗中拿剑指着她的陌生女子。

“你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只要听我说什么就好了。”

银翘握剑的手紧得快要滴出血来,她多想现在就杀了寒玉珑,但是她强忍了下来。

不,她不现在杀了她。相反的,她要她遭遇这世间最残酷的事,她要她生不如死!这才是她胆敢抢她的厉勋的最严厉惩罚!

“你要说什么?”虽然心里又惊又惧,但玉珑不失名将之后,强自镇定地回答。

“你知道和你天天腻在一起的情郎是谁吗?”银翘冷笑一声。镇定,看她能维持多久!“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什么?!”玉珑一震,震惊地望向来人。“你是谁?”她怎会知道?她和勋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你下必管我是谁!”银翘眯眼低吼。她还没那么笨,留份当证据。“你只需要知道,你那情郎本名厉勋,是名闻天下的御景王的长子。”

“御景王?!”玉珑心口一跳。御景王,那可是名副其实高悬天边的豪门贵胄呀!若勋是那样高贵的人,他怎会流落到宣州,甚至……丧失了记忆?!

玉珑望着银翘阴毒的表情,不禁隐隐地发颤。她紧闭双唇,心中不由得缓缓升起一种预感实现的恐惧感。

“御景王早有计画推翻现今皇室,而厉勋更是御景王手下不可或缺的重要大将。”嘴上不说,但银翘可清楚得很,御景王有多依赖厉勋。少了厉勋的帮助,御景王想谋反?哼,想得美!“除了帮御景王打探情报、收买人才之外,厉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暗杀。”

说到这儿,银翘冷笑不禁更盛。她不怀好意地睨着玉珑,笑着倾近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宣州──你想,在这之前宣州死过了什么重要人物呢?”

银翘的言下之意让玉珑在瞬间刷白了一张俏脸。

“不!这不可能!”玉珑直觉地惊叫。她身躯剧颤,恐慌地摇着头,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呢?勋怎会是杀害她爹的凶手?!

银翘低啐一声,不耐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口。“别那么大声,待会儿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呢。”

玉珑檀口强被掩住,只能张着一双惊惶大眼,望向眼前倏地狰狞的笑颜。

“你还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吗?错了!他所有的浓情蜜意全是骗你的!”银翘恶狠狠地笑,存心要将玉珑的心撕成片片。“要不是为了找寒骥生前留下,记载着御景王一切罪行的遗书,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一无可取的平凡女人吗?你太天真了!”

玉珑身躯猛然一震,还无法接受她所说的一切,眼泪却已先一步地流下来了。

银翘手上触到湿意,觉得恶心至极,立刻不悦地撤手。

“遗书……什么遗书……”玉珑失神地喃道。爹是被人突然害死的,哪有留下什么遗书?!

但是不久她突然惊醒。

“不,我不相信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没凭没据的,光凭空口白话,我才不相信你!”

对!连名字都不敢报出的人,凭什么要她相信她?!

但银翘只是冷笑,不正面回应她的质问。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要不相信那就算了。只不过若硬要证据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寒骥是你爹,他会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哪儿,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冷酷地说完,不顾玉珑又陷入怔忡,银翘收起银刀,迅速转身偕同两名侍卫隐没于深深夜色当中。去时与来时同样悄然无息,宛如梦醒无痕,不留下半点曾经到过的痕宛如梦醒无痕,下留下半点痕迹。

包说不定这其实根本就是一场梦──一场她辗转反侧间作的恐怖恶梦!玉珑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可是直到天色逐渐清晓之际,她泪如泉涌,却是再怎样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她抚向颈际来人收剑时下慎留下的伤口,那犹隐隐作痛的触感仿佛历历地告诉她:不是梦!这不是梦!

勋是御景王的长子,是御景王谋反的手下大将,更是杀了她爹的凶手!

她环着自己的身躯,机伶伶打了好大一个寒颤。

如果那女子口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勋……不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她疯狂地摇头否认。她相信这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老天爷不会这般狠心地对她!

玉珑猛一抬头,连晨褛也没披,便急急忙忙地要下床。她着急地要定出珍珑阁,却一路跌跌撞撞,撞倒了许多桌椅,巨大的声响把静儿也给吵醒了。

“小姐?”静儿睡眼惺忪,却在见到玉珑满面泪痕时吓得睡意全消。“小姐,您怎么了?您要去哪儿?”

“别拦我,我要去……我要去……”玉珑奋力推开了静儿的阻拦,跌跌撞撞出了珍珑阁,直往寒骥生前居住的骋远厅跑去。

她一入骋远厅,就疯狂地开始翻箱倒柜,找遍她爹所有可能藏物的地方,立誓要找出银翘口中的证据──她爹的遗书。

静儿担心地跟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看见玉珑疯狂的模样,吓得魂都快飞了。她急忙奔上前想拦住小姐,但玉珑只是一再地推开她。

等到玉珑翻完骋远厅,她也快虚月兑了。她疲累地立于满地狼籍之中,而在涕泗纵横之后,竟是种欣悦无比的解月兑笑意。

“没有……哈哈,没有……”她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眼泪却因喜悦而更加放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开心得想尖叫。老天保佑,她最爱的人,不会是她最恨的人!

“没有什么?不是真的什么?”静儿一头雾水,她才怕她着凉,拿着晨褛走近玉珑,随即又被她吓得大叫:“小姐!”

玉珑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登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软倒在静儿奔前接住的怀里。

“小姐不过是精神太过紧绷,又受了点凉,才会这样,并无大碍,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大夫这么说完,开了两帖药便离去了。

厉勋站在玉珑的床前,紧握双拳,指甲用力得几乎插进肉里。但他似乎毫无痛觉,只是面色铁青地望着床上苍白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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