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宁用望着他,像见了儿似的,手一软,石头掉下砸到自个儿的脚,疼得她眺着脚哎哎叫,“为、为什么?难、难道……你竟然……可是……胡子——”她结结巴巴的,话不成话。双眼发直觑着他。
“蠢丫头就是蠢丫头!”他笑了笑,“亏我领着你跳舞,还扛着你走了段路,分离不过数日,你真将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他拿下毡帽在她面前扬着笑,他正是云行止!
可虽说人是云行止,却又令她陌生得紧,他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俊逸的五官首次完全在她眼前展露,少了胡子,少了粗扩,却多添了分让女人望之脸虹心跳的魅力,那双眼像会勾魂撮魄似的。
“你、你的……胡子呢?”宁宁依旧结巴,似乎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丫头,你不知道胡子是可以刮掉的吗?”他漫不经心的道,“那东西是长出来的,难道有人初出娘胎就带了一脏胡须?”
心头一紧,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傻傻地望着他问;“是为了我?””是呀!”云行止淡淡颔首,“是为了你这个通缉要犯!”语气虽严厉,但他眼中却掩不住作弄光芒。工次分手前,我说过别为了想让我拘留身边,就去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想到你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连私纵杀人犯的轰轰烈烈大事也干得出。”
宁宁轻咛一声,扑身投入他怀中,破涕为笑地由着他骂,真好!教人骂的感觉真好,至少她不用再孤单面对那狂徒了!
他环臂揽紧怀中的她,悬挂多日的心首次安定。
另个念头浮起,她突然拧开他,“为了捉通缉要犯,你连未婚妻都不顾了吗?”她的语调很酸。
“我来这儿,”他笑笑,毫不在意,“就是想要带回我那成了通缉犯的未婚妻。”
见宁宁眼中明摆着不信,他握住她双肩,眼神难得认真,”叶芙蓉与我是表兄妹关系,除此之外,再也不可能多出别的,纵使她再想要嫁给我,我也不可能同意,因为我喜欢的是个很蠢、很置,蠢到体会不出感情,非要人家说出口的蠢丫头!”
她脸红脸,哼了声,“可她说……你曾帮她洗过操,连这等逾礼的事情都做出了,你凭什么不发人家?芙蓉不像会说谎的人,难道这事儿是她诬赖你?”
“这事儿倒不算诬赖。”见她气得红了眼,云行止笑得神态自若,“只是你该问清楚当时芙蓉几岁,一个十三岁的表哥因着姨娘托付,帮个三岁小表妹洗身子,不算逾礼吧?”
“三、三岁?!”宁宁傻愣住,这才发觉自己实在错得离谱。
这会儿她总算知晓了自己在云行止心中的地位,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该来这儿的!季风扬掳我走就是为了要对付你,你快点儿离开,那家伙毫无人性,对官府的人更是深恶痛绝!”
“我知道。”他点点头,“从他沿路留下线索我就知道他意不在你,也不在逃亡保命,他恨我,鲜少失败的他,绝对承受不起自我这儿遭遇到的挫败,是以当我发现你们是向着西南一带来时,便委托西南各族的朋友留意你们的行踪。”
“我不知道你竟能结交到这些偏远民族的朋友。”宁宁目中露出敬佩。”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云行止揉揉她的发,”皇上曾派官员至西南这边来,当时我与御前第一侍卫同行,那次结交了不少朋友,没想到这会儿竟派上用场。
“别担心季风扬,我已与白族族长打过照面,这人是我大唐缉拿的凶犯,我请他们与我合作缉凶归案,晚会前,我已托人在季风扬酒里下了昏睡药,待会儿,我带你过去将他捆绑妥当,明日一早返转中原。”
“回去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的宁宁又担心起自个儿的未来。
“私纵犯人,罚充军边塞二十年。”他说得不经意,她听得心惊胆跳,”不过,看在你域罪立功.自首认罪带回凶犯,改易科罚金——”
闻言,她安下心,前阵子她在鸡场赚了不少银子,想来该足以应付吧!至于和云婧她们的赌局,管他的!约期早过,她也没心思管谁怕谁赢,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会儿小命比较要紧。”不过……”云行止清清喉咙,一奉正经,“对官府方面你尚可罚银善了,但对本捕头在执行公务期间,抛下四方巡视要务,花时间、耗精神,攀山越峙,不眠不休追捕你的损失,你得要另行负责。”
“罚什么都成。”经此教训,她倒是变乖丁,只要这男人别把她扔在这言语无法沟通的蛮夷之地,即使要再蹲大牢也成,对于他,这会儿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微嘟嘴低语,“对不起连累了你,这回,我是真的闯大祸了!”
“知道就好。”他敛起正经,轻笑着将地圈入怀中,”你要受的处罚是得拘留在我身边,”他凝睇着她,少有地纵容真心,表达出深情,“一辈子!”
她轻呼了声,手掩住嘴,霎时泪服模糊,她只觉得小小的身子似乎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喜悦了。
他拉开她掩嘴的手,摇摇头,“别给我这么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这样我会以为你辈到连我有多爱你都毫无知觉。”
他低吻住她,薯然间,宁宁心口狠狠抽痛,她原以为是兴奋过度,可下一刻她竟无法控制地拔起他腰间的刀刺向云行止心口。
若非云行止机灵,瞬时敏捷的躲过了这一刀,这会儿足当已身受重饬。
宁宁脑中馄乱,她明明是爱他的,可为何她的心嘶吼着要他的命!
颈上一个手刀击落,接着,她跌入他怀里昏了过去。
第十章
云行止抱着宁宁,冷冷脸向从一棵树后闪出的身影,“季风扬,你果真有本事,可我没想到,你连宁儿都不放过,她毕竟救过你。”
季风扬无所谓地笑,“救我是她心甘情愿的,不干我的事,况且若非有她,想对付云捕头,在下实在设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你便用了这种下三滥手段?宁可选择用个无辜女人当挡箭牌,也不愿正大光明地与我决斗?”
“你叫人在我酒中下药就正大光明了吗?”他轻哼。
“若非怕你有所警觉,伤害小宁儿,我不会用下药的方式。”审视怀中宁宁半黑的脸及手掌中一条深深黑线,他冷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下歼情蛊咒!”一个软软的女于嗓音自云行止身后响起,是蓝芽。
“这种蛊咒是针对情侣而下的,通常是失恋拿来报复不再爱她的男人和他的新欢,平时中蛊咒的人看来一切正常,只有在她遇着心爱的人,心颤情动时才会发作。”发作时,她体内的蛊毒流蹿全身,躁动不已,拼命想移转到所爱的人身上,想杀了对方,可若杀不成对方,这蛊毒便会在体内蹿动,一天后中蛊咒的人就会殒命。”
“所以,”季风插邪恶的勾起笑,“云捕头,别说我逼你,这会儿,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就是任由这小丫头香消玉殒,二,就是将蛊咒的毒过到自个儿身上,以死圆满你的爱情。””是吗?”云行止淡淡一荚,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出腰间匕首抵住一旁的蓝芽,“我似乎还有第三个选择,用你的女人做我们的陪葬。”
蓝芽微青了脸,季风扬脸上却毫无表情。
半晌后,他笑下,笑得极狂佞。“动手呀,云行止!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不是你,我没有女人也没有朋友,我有的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