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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皇子 第23页

作者:谷萱

赵袭言出之际,秦家兵马微微蠢动,他再凝视着秦恭道:“马上逞英雄、得天下固然了得,但若我赵家只有这点本事取天下,何以治国多年?你秦恭太小觑他人能耐,终将注定你的失败。”

赵袭一席话不卑不亢,无畏无惧,面对长驱而入的秦家兵马,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骑在马上的秦芹看得发愣,而秦恭则微微不安。

“我大批军马已至宫内,你还不知死活?”秦恭提气高声说话,除了安定后方军心,也要压下自己心头些许的彷徨,当下绝不能自乱阵脚。

未料此言一出,赵袭嘴角微微噙上一笑。“你确定是你的大批军马?”他话中有话,目光睥睨,随即昂首扬声,对后方秦军放声言道:“叛国老贼有何值得追随的?弄不好身败名裂、祸延九族,现世道太平,百业盛兴,是想得一亩良田、一铺小店安居度日,或是四肢百脉剧痛一辈子,诸位往后的日子,存于一念之间。”

赵袭此话一出,秦恭面容陡沉,他竟对秦家军喊话?且不管他说了什么四肢百脉剧痛的话,军心不可失,万不可再让他说下去。秦恭大呼一声,如雷咆哮。“给我拿下这猖狂小徒!杯箭手,瞄准!”

顿时一声声拉弓声响,箭在弦上。却见赵袭不慌不忙,竟也徐徐道:“瞄准这老贼。”

顿时,只见宫殿四墙之后陡然冒出一排排皇城禁卫军,个个拉满弓弦,由上而下,箭头对着秦恭。

赵袭瞥见秦恭目中闪过的一丝惊愕,从容说道:“我说过,对付你无须动用重兵。”他头一扬,霍地单手抽出长剑,凌空一挥,呼啸之声犹如飞龙低吟,回绕梁柱之间,大动秦军军心。

长剑直指向秦恭,赵袭面容沉定,黑眸黝深,对着秦恭身后的弓箭手道:“你们瞄准这老贼。”

秦恭正想赵袭是心神错乱,竟对自己的军队下令,还是另有伏兵他不知,却在赫然回首之际,发现他军队中的弓箭手竟瞄准了自己!

“你们做什么?!”他大喝,却见众人无动于衷。

赵袭嘴角扬出一笑,听见领军之人对秦恭道:“二皇子所言有理,我等已归附朝廷,不再乱事。”

“胡说什么!”秦恭大怒,却见赵袭对此好似早巳了然,微微点头。

早在军图、玉镯双双失窃之时,赵袭便开始推想何人对赵家心有不满、暗想取代,何人又只要玉镯、军机图,不要黄金锁和喝令众兵的兵符。

秦恭在城郊暗养自己兵马的事他早有耳闻,秦芹爱慕虚荣妄想称后,无法如愿便再回头想藉情爱攀附自己,此举均早已让他对秦家生疑。在抓到江南怪盗,并用计让他吐出实情后,赵袭更深信自己的推敲无误。

他多次出宫,除了与欢儿相会之外,更暗中率人调查秦军状况。秦家军马除秦恭的心月复外,其余人马皆由各地村夫乡民招募而至。这些人性情纯朴,秦恭诱之以利,告知若协助他取得大权,未来子孙将不愁富贵。

既然这些人为此而来,赵袭在不想大动兵卒之时,便以相同之道还治其身。

他恩威并施,双管齐下。先暗遣侍卫混入秦军中放话,表明宫廷已知悉此事,弄得军心不安,再告知若自首则从宽量刑,执迷不悟者后果自负。

随后赵袭召来太医,调制密药混入秦军粮食中。

出发之前,秦军食入混和毒药的一餐后,开始头晕目眩、四肢百脉剧痛,过了一夜之后虽痊愈,但此时潜入之侍从再放话,表明这只是皇朝的小小示警,归附的奉上解药,余毒尽解,且前罪不究,子孙九族无恙,反之,宫廷内已备妥大批精兵应战,秦军胜算渺茫。

此刻,秦恭回头怒视自己的弓箭手,殊不知赵袭早已撼动秦家军心,亦在皇城埋好重兵,利用秦芹放出假消息,诱敌人阱。

数百枝利箭朝向自己,有皇军也有自己人,秦恭转回头看着秦芹,秦芹忙摇首道:“我真的不知,是太子妃告诉我禁卫军出城集训了。”

“你被人利用还不自知,愚蠢!”秦恭大斥。

赵袭有备而来,空城计是假,不动千戈降敌是真,眼见秦军顺利阵前倒戈,皇城不染血腥,是他最终目的。

秦芹目眶含泪,不知自己竟成了他人利用的棋子,眼见爹爹的人马纷纷放下刀剑盾矛,不管是怕了那毒药也好,还是真的觉得赵袭的话有理,她懊恼羞怒,失声一喊。“把那女人带上来!”

既然赵袭这般不念旧情,对她无意之外还利用她假传城中无人消息,让爹爹颜面尽失,大势将去,她也无须再心软。

赵袭闻言双眉一拧,心头一凛,秦芹好似万念俱灰,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倏地,他看见心头唯一挂念之人,落在秦芹手中。

欢儿那夜敞开了房门,来者不是赵袭,却是妒忌伤心的秦芹派出之人。

赵袭看着欢儿,眸光坚定。他扬首对秦芹道:“这就是我不娶你的原因。”

秦芹泪诉。“你说什么?”

“父皇一再要我与秦家缔结姻缘,自始至终他仍相信秦恭忠诚、秦芹可人,即便我再三禀明父皇秦恭早有贰心、秦芹不再单纯,父皇始终不愿相信。”赵袭话语中透着寒意,接着微微侧首对着宫内说道:“父皇母后既已将美人镯赐予儿臣、全权交付,我自当慎选心地纯良之女子入宫为妃,何人适合,儿臣自有方寸,如此父皂可知儿臣用心?”

听闻此话,便知殿内有谁,赵袭今旦让父皇亲眼看见,往日他所言不假,判断无误,他没有诬陷秦恭,不娶秦芹更有原由。

秦芹见赵袭早巳算计一切,对自己毫无眷恋,羞怒之余心有不甘,横起一剑便往被俘来的欢儿身上刺去。

“赵袭,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对我毫无情意?”她的剑抵着欢儿下颚。

赵袭见状,声若寒潭。“你若敢动欢儿一根头发,我会要你加倍奉还。”

“人在我手上,你还敢这般狂妄?”

“我赵袭若不狂妄,就不配姓赵。”他说得笃定,在场众人听了汗毛竖起。

一旁始终不语的欢儿,见她的“龙承依”身披黄金战袍,大器凛然,王者之风油然而生,不由得想起往日两人相处时他一言一行,现在想来,他对自己是尽卸心房,毫无架子。

就不知,往后他是否依然如故,两人是否依然能嘻笑度日。

恼羞成怒的秦芹将剑一横,横上欢儿白皙的玉颈,对她怒声道:“难道你都不怕?”

欢儿徐徐垂下眼睫。“秦姑娘,感情之事勉强不得,劝你放下心头之恨。”

“不用你多言!”人都被架来这,竟还对她说这种话,秦芹恼怒攻心,一把握住欢儿手上的美人镯。

玉镯月兑出欢儿之手,赵袭目光更冽,秦芹声音哽咽。“现在这镯在我手上,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是要娶这女人?”

“把玉镯还给欢儿。“赵袭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着,听得欢儿心头一阵悸动。

秦芹顿失一切,没有了爹爹说的权势大位,失去了对赵袭的期望,年纪尚轻的她承受不住,心绪大乱,拿着玉镯大喊。“有此镯就可成为二皇子妃,不是吗?”

赵袭冷笑一声,看着已失神的秦芹道:“纵使无此镯,我依然只娶欢儿。”他眸光沉定地抛向欢儿,欢儿对上他的目光,瞬间感受到无尽的暖意,涌人心头。原来,这美人镯当真意义非凡,而他话中之意,早巳认定这镯子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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