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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的心维修中 第5页

作者:席月纱

“不管,失恋的人最大……真可恶,那家伙居然敢劈腿,我是林洁耶,被劈了传出去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不过郁闷的心情,在喝下几杯酒后慢慢宣泄出来,昀珊拍着桌子也吼道:“喜欢一个人怎么那么痛苦啊,一个心好像放在人家那里,要摔要跌的都由不得自己,好酸,好痛……”

“去跟他告白啊!”林洁口齿不清的说,“痛快一点嘛,我告诉你,被拒绝了就好,对他就能死心了,不怕爱情还折磨得你要死要活。”

“告白?!”她愣了愣,突然像想通了般地露出壮士断腕般的表情,“对,你说得没错,林洁,你果然是恋爱专家!”

趁着酒意,昀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回到家,偷偷模模来到了禁忌的二楼。

迸典的木门后,耿新白睡在铺满月光的大床上,苍白的脸庞宛如冰冷而完美的石雕。

她屏住呼吸轻轻走到床前,看着他的睡脸发呆。

这么美丽的一个人,他的心呢?是否也蕴藏着无价的宝藏,等人发掘。

她想要他的心,却也知道得先给他一颗活生生、健康的心。

她应该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吧?!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怯怯的躲在母亲身后,那时,她很难过,因为她最心爱的洋女圭女圭被留在上一个住的地方了,那是她最心爱的玩具。他长得跟洋女圭女圭好像,只是微卷的发比较短,脸上也没有笑容,但都一样的漂亮美好。

她想跟他亲近,尽避他是如此冷漠,可她却一点也不怕他,她隐隐约约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已经认识他好久好久,可笑的是,那时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和他的距离不因时间而拉近多少,但她对他的好奇与迷恋却日渐加深,直到窥知他的病情,她涌起一种分享了他的秘密的感觉,她对他的喜欢,再难压抑。

“我喜欢你,耿新白。”

几不可闻的气声微微散发着酒味,床上的男人微微的蹙一下眉,睁眼。

“你……”耿新白吓了一跳,紧张的情绪使他的心脏疾跳起来。

昀珊也吓了一跳,可更多的是局促不安,趁着还有几分酒意作祟,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往他的唇上印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她闻到一股药香,他的唇凉凉薄薄的,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门。

“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不,其实还是有关系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会很伤、心很伤、心……”

她不敢迎向他的眼睛,低下头去死盯着他睡衣上第二颗扣子。十六岁的初恋告白,她不知道说了喜欢后还要做些什么,很忐忑,又有些失落。

他什么都没说,是不是他不喜欢她?她觉得眼眶开始有些湿意雾气了,后悔这莽撞的举动,她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如擂鼓急鸣的心跳声,弄不清楚这是她的还是他的,她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痛苦的揪着胸口衣襟,脸色苍白如月色。

“少爷,你……你怎么了?”昀珊慌了。他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雹新白颤抖着手想去按床前的唤人铃,她连忙伸出手拉住他,“不行,我妈她看到我在这里会杀了我的……”

他没力气挣开她的手,修长大掌冰得吓人,她无措的看着他,耳边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叫人……不然,我……我会死……”

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不再迟疑,她马上按下唤人铃。

她听到从母亲房里传出的刺耳铃声,随即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及惊呼声,母亲急切而粗鲁的把她推到一旁,她沉默无助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被移到楼上,她如游魂般的也跟着上去。

一度,耿新白陷入昏迷,心跳剩不到三十,被急召而来的医疗群都快疯了,拚命做着电击,施打强心针。

她不忍看下去,心爱的人的身躯承受着那么大的苦痛,而会发生这些事都是她害的,如果他死了,她就是杀人凶手!

昀珊退到门外,跪倒在长廊上,她双手相握的跟上天祷告,跟每一个她想得到的神明哀求发愿,她愿意付出她的生命换他活下去的机会。

天际渐渐发白,晨曦染满云间,黎明的时候,母亲来推了推她,冷淡疲惫的说:“少爷没事了,你跟我来。”

她扶起墙撑着自己,她的腿麻了,乍然活络的血液如千万根刺般扎得她的脚好难受,但她觉得那是她应得的,她活该,甚至这样的苦楚还不够惩罚她,谁叫她怎么可以肖想一份不属于她的爱情呢?

那天稍晚,顾嫂决定为女儿办转学,让她离开耿家。

昀珊毫无异议,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走出耿新白的生命。

没人知道,二楼落地窗后一抹孤独的身影目送着少女的离去。

雹新白躺在一张长椅上,这样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窗外楼下车道上的人影,他平静的想,爱恋是什么?这两个字本身都和心有关。可是他没有心。

她说她爱他?但爱他不如给他生命吧。

他为了活下去,连亲情的爱都能放弃了,还会奢望爱情吗?他不知道爱是什么,那是他给不起的负担。

走吧,离他离得越远越好,没有那些恼人的情绪,他的生命就越安全。

彼嫂为他送药进来的时候,他吩咐她把窗户关上,把自己牢牢的守护在无风无雨也无晴的安全里。

第三章

有时候,我会幻想我能不能有另外一种人生,变成另一个人,顶着不一样的姓氏,快乐的行走在我所陌生的城市里。

有一回,大概是在病床上躺到昏头,我居然还为脑海中那幻想出来的人物取名,想像他的人生,读书、游戏、旅行,和同学研究功课、和家人共度晚餐、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我的心不规则的咚了一下,因为我想起了她。如果……我不是现在这个人,我能跟她在一起吗……噢,好痛,光是想像我的心就负荷不了,我挥去这个念头,安静入眠。

爱一个人不如给他生命。

二十二岁的昀珊看着滂沱雨势打在别墅外花园里的玫瑰花上。

人究竟能活多久?没有人知道,可是冥冥之中一定有个奇怪的法则在运转着。

四年前,癌症晚期的母亲死在厨房里,而耿新白依旧活着。

有时候她会怀疑,是不是上天把母亲的生命拨给了耿新白,因为,二十六岁的耿新白不但不因岁月及病痛而形销骨立,反而变得更加俊美。

苍白飘逸的他,永远一身白色衬衫,可以轻易的夺去任何看到他的人的呼吸,也更像一株攀附在他人生命上的柔弱菟丝子,依靠吮吸着他人的付出而生存着。

“顾小姐?”

雹新白摘下了眼镜,腿上覆着厚厚的毛毯,将一卷园林设计初稿卷拢收进收屉里。

呆愣的昀珊收回视线,关上门走过来,她先是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把窗口开了一个缝隙,让空气可以流通,风却吹不到他身上。

他喝了口茶,任她忙碌着。

四年了,四年来再没有谁比她还要更靠近他了,他的起居生活都是由她一手包办,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偶尔来看望他的家人和医生,他的生命里就只有昀珊。

彼昀珊对他来说是什么?他没有想过,如果非要给一个说法的话,那么她应该是他能活下去的一个工具吧。

彼嫂死后,他从来不曾勉强过自己去改变适应什么,因为昀珊简直就是她母亲的化身,甚至比她做的还好。他喜欢安静,那么她就比他还要安静,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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