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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相公 第17页

作者:洛彤

此时的她再也顾不上羞赧,只想着别让他着凉。他发汗时,拭去他满头满发的汗,全身冰冷时,又急着帮他添衣。最后,见他仍止不住的全身发抖时,她舍下最后一丝矜持,再一次窝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想要止住他的寒颤。

横竖是一回生、二回熟,她不再又慌又乱。

她知道那不是他体弱,而是毒发所引起,于是她的小手抵住他的胸月复,不停运气入他的身,助他抵御体内严寒的毒血奔流。

“你别忙了,瞧你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丁驯看着她不停地帮他输入真气,小脸泛白,让原本希望她留在身边照顾的他,改变了主意,不希望她过于劳累。

“我都不嫌你脏,你还嫌我?”任放忧愣了一下,斥他一句。

丁驯青白的脸微微一笑。

“是啊,就是因为你不嫌,我才不想留你。”他的眸深邃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肯这么做……”

虽然知道她隐约对自己有意,却不知为何总是将他推拒之外。但眼下,他又湿又冷,浑身像在泥水里泡过,她却毫不在意,只想替自己疗伤止痛……

“我说过,那是我该做的,是我欠你的,理当该还。”任放忧敛下眸,把担忧的情绪遮掩在冷漠的言辞之下。

“你没欠我那么多。”丁驯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光转为深浓。

他的话、他的眼神,在在她无法招架,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别说那么多废话,如果还有体力,就拿来对付体内的毒。”任放忧闭上眼,试图不去看他的眸,不去理会他的话,不去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忧……

“你在担心我吗?”丁驯眸光复杂,似是正极力隐藏着情绪。

“我没有。”任放忧直觉的否定。

看着她的表情,丁驯眯起眼,似是想将她看得更清。

“你离开吧,我可以自己运功疗毒。”他不希望见到她疲累的模样。

“我不会走。”任放忧想也不想的回答。

“所以,你的确在乎我。”丁驯柔声说道,惨白的脸有着满足的笑。

“你闭嘴!”任放忧气极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别那么多废话!”

出人意料的,丁驯这次乖了。

“好,我不多说废话。”他闭上嘴,露出会意的笑容。

纵使如此,他的笑容还是让她颇不是滋味,要不是看他因毒血窜流而痛苦着,她真该送上一掌,让他吐血身亡算了,看他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嚣张。

她索性不理会他,调匀气息,再度为他运功驱毒。

动作间,丁驯不再多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天涯海角,漂泊这么多个年头,第一次,他有了甘愿停泊的想法——因为她。

“我再提醒你一回,你最好马上离开,要不然……”丁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现在的呢,难不成还想一脚把我踢开吗?”任放忧不知道这男人哪来那么多话。

“我不会把你踢开,相反的……”丁驯身上的寒意渐去,终于有力气扬手,抚上他白皙的颊。“你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这句话,不是警告、不是威胁,而是宣示。

他丁驯,这辈子不会放开她的手。

任放忧完全无法动弹,一双眸迎视着他,一句话也也说不出。

像是担心她的耳朵有问题似的,他不厌其烦的又重申了一次。

“我丁驯,这辈子绝不负你。”

身中寒毒的人是他,但是任放忧全全身打了个冷颤。

他不负她?

他要……怎么不负她?

如果他知晓她的身份,他又会怎么做?在皇上的面前,他要怎么交差?会不会因此而遭受皇帝的处罚?

任放忧猛地又是一颤。

想到自己竟反倒担忧起他的处境时,任放忧的心更慌了。

“你不负我,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纵使心里有些动摇,她的嘴上却仍强硬,但替他运功的内力却不曾减缓。

丁驯的笑容更深了。

“你能做出决定,我也能做出我的决定。”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中的坚决不容小觑。

迎视着他势在必得的一双眼,任放忧开始后悔了。

她心里知道,不能继续留下来。

她得离开,马上。

第7章(1)

任放忧的“马上离开”,一拖就是一夜,为的当然是他的伤口,绝不是她有任何私心想留下。

只是,他虽然是病患,但对她的态度,却仿佛她才是需要照顾的人。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丁驯的毒伤已有明显改善,夜里不再狂呕,也不再高烧不退,一夜好眠。

倒是她,像是还担心着自己,偶尔他半夜醒来,还能看见她瞠着双眼,坐在椅子上看顾着他,教他过意不去。

“我睡得好极了。”任放忧直觉否认,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确为他担忧,只是她双眼下的凹陷,让她的谎言露了馅。

丁驯知道她逞强,也不戳破她的谎言,才要起身,任放忧却递给他一封信。

“杭州知府快马送来的……”任放忧递到他的手里,压抑着眸中的情绪。

他们一路往北,里黑寨只剩一天的路程,她的神经愈绷愈紧。

丁驯接过,不避嫌的在她的面前拆信,一边说道:“应该是要通知我,赵二虎已经转送到凤鸣城了。”

凤鸣城就在二十里外,是他故意引蛇出洞的暗桩之一,料想黑寨不会就这样让赵二虎长久关在牢中,必会前来营救。

“凤鸣城?赵二虎不是押往杭州了吗?”任放忧一惊,眸中闪烁激烈情绪,她刻意压低声音,不让他察觉,也趁机打探他接下来的计划。“你都病了那么久,黑寨的事有什么着落吗?”

丁驯闻言,扬眸看她一眼。

“你真是看扁我了,在我生病的期间,我可没有延宕公事,我让人把赵二虎转送到凤鸣城,届时黑寨救不到人,正在闹夺权风波的黑寨一定会更加混乱,十分有利于我出兵收拾他们。”丁驯把信收起,等看着她脸上赞叹的神情。

只是,他没等到那样的表情,倒是看到她大惊失色,像是受了严重惊吓。

“你……你已经做好部署?”任放忧的心倏地停了。“什么时候?”她根本没看见他与外面有任何联系。

“我每天都在处理。”丁驯不解她为何一副吃惊的模样。“你怎么了?”

“你每天都在处理?”任放忧的声音扬得更高。“为何我都没见过?难不成你在防着我?不相信我?”

她以为潜伏在他身边,就能知道他的所有决策,没想到她竟被蒙在鼓里。

“当然不是!”丁驯浓眉微蹙。“我只是趁着你煎药,或是请大夫时……”

“你这样就是防我!”任放忧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

“等等……”丁驯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肩,不明白她的失控。“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要不然还能怎样?”任放忧心惊起来,没想到她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以为胜券在握,事实却不然。想到因为她的失误,可能造成寨内弟兄的死伤,她又气又怒。

“我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想的全不是正事,我想的全是要怎么让你点头,留在我的身边。”丁驯的语调温柔,但态度坚决,试图要安抚情绪激动的她。

任放忧一怔,因为他的话而全身紧绷,甚至不知所措的退了一步。

她能感觉得出他话里的真诚,而这样的他,更让她害怕与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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