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该回公司去了。”对于卫梓翔的外交辞令,卢映涵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便想走。“不好意思,卫先生,下回再跟你聊。”
“哎,你干嘛?”李锦秀蹙起眉,对她临阵月兑逃的小家子气不以为然。
“锦秀,谢谢你的午餐,我再打电话给你,bye。”卢映涵快速拿起了包包,像是被狮子猎杀而吓坏了的小白兔,匆忙逃逸。
“真是的,事情都过那么久了,有什么还过不去的吗?”李锦秀双手交叉,瘪了瘪嘴道:“梓翔,以我看映涵真的很恨你喔,你糟了你!”
“呵呵,随她吧。反正,当初也是她坚持要分手的,我很坦荡。”
卫梓翔随意扯起嘴角笑了笑,眼光落在远方,没人猜得出来此刻他心中在想什么。
或许是出社会出得早,卫梓翔深厚的社会历练,已把自己训练成一头眼光精准且动作敏捷的猎豹,即便身在不须战斗的休闲时刻,他仍然可以随时伺机而动,任何被他相中的猎物绝无活路。
就像现在,他默默凝视曾经深爱的女友快速地从他眼前逃走,脑海中浮起许多甜蜜又心酸的片段,他的个性从不强求什么,但绝不许别人冤枉他。
卫梓翔不是个放不开的男人,他只是凡事要求清楚明白,当初卢映涵误会他,执意要离开,让他心中感到很不平衡。不过,他心底总有股预感——他们的缘分不仅于此。
但是,身为擅长等待机会的敏捷猎豹,卫梓翔不容许自己做出任何鲁莽冲动的行为,去破坏心底既有的美好想望。
眯起眼,卫梓翔眺望她渐远的身影,心中漾起一波波的暖浪,他很笃定——卢映涵这小傻瓜,终究会再回到自己身边,只要耐心等待,一定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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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映涵习惯在睡前泡澡敷脸,那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个人幸福时光。
点上精油蜡烛,卢映涵将仔细保养过的玲珑身躯浸在价值不菲的桧木浴桶里,晚上十点半过后,照例是她舒泰身心的泡澡保养时段,这时候她不喜欢被打扰。
每天晚上,结束忙碌的工作回到家,挑选一张喜欢的音乐CD安静聆听,然后进到依照她梦想规划出来的宽大浴室,那是她个人独享的天堂。卢映涵最喜欢在泡澡时闭上眼睛,满足地嗅闻经热水蒸腾后,桧木桶自然散发的香气。
她想像着自己仿佛漫步在高纬度的森林里,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满足笑意。深呼吸,再深呼吸,白皙滑女敕的玉肌浸泡在温润的水里,仿佛有千百双温柔的手在仔细按摩她吹弹可破的细致皮肤。这时候,卢映涵仿佛听到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卢映涵,你呀!实在是太好命了!
是的,她就是想要捕捉身心完全放松的舒畅幸福感。
就算目前感情生活空白,她也努力让自己觉得幸福开心;而眼前所享受的这一切,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重新建立起的新秩序。
苞卫梓翔分手之后,不是没度过伤心失落的日子,但是,卢映涵不允许自己沮丧失意太久,她才不要让可恶的卫梓翔看笑话。
失去一段感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麻烦在于——已经习惯了两人生活的她必须努力适应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得充实、热闹、缤纷且有趣。
卢映涵很高兴自己终于做到了,现在的她,确确实实是个独立又自信的单身美女。
一年半前,她和相恋两年的上司——卫梓翔大吵一架之后分手,办公室恋情最为人诟病的,就是当恋人分手之后,仍须处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尴尬僵局。
尽避她做得到公归公、私归私,但是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大家都像在看猴戏似的,兴味盎然地观察办公室恋人分手之后的一举一动。
卢映涵讨厌不断扫向自己的诡异目光,她不过是失恋了而已,又不是被拍了什么不堪入目的露点欲照在网路上流传,为什么好事的男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充满暧昧隐讳?
还有,她也不过是失恋而已,而恰好让她失恋的男友是她的顶头上司罢了,不知道无聊的女同事们为什么总是以一种同情弃妇的怜悯眼神看自己?
吼!真受不了!
遭受情变打击已经够难过了,卢映涵才不想变成公司其他同事拿来消遣开心的对象,另一方面——毕竟在同公司、同部门,在情伤痊愈之前,她也不希望与卫梓翔再有照面的机会,于是,没多久之后,她毅然离职了。
以卢映涵的优秀学历,很快地又找到新工作,进到了另外一家英商百货公司任职。她的职称是台湾采购办事处经理,全公司十多个员工里面她最大,而管她的老板是这家英商设在新加坡的亚洲总部亚太区总裁,平常以视讯或电邮联络公事,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
换句话说,卢映涵换了工作算是高升了,以她目前的职位刚好跟卫梓翔在旧东家担任台湾分公司的采购处长不相上下。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对前任情人最好的报复,就是过得比他更好。
卢映涵心里很骄傲,虽然她还没交到比他更帅的男友、自己赚的钱也没有比他多,至少,现在他们两人的职位几乎并驾齐驱了。光这点,就足够让她开心许久。
轻轻撕掉敷在脸上的面膜,卢映涵伸展双臂、吸一口气,清香的桧木芬芳沁入鼻间,感觉全身毛细孔都敞开了,所有藏在其中的污垢都被热水冲净,身体与心灵皆彻底洗涤,通体舒畅。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就在她从木桶中起身,正想扭开莲蓬头为自己做最后的洗净时,放在洗脸台上的粉色手机响起愉悦铃声。
卢映涵心中一震,目光扫向墙上挂钟,正是晚上的十一点四十五分。
又是这个时间?奇怪了,到底是谁啊?
她伸手一把将洗脸台边的手机捞过来,跃动的萤幕没有来电显示,她的心更沉了……
“喂?找谁?喂?谁啊?”卢映涵对着手机大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已失去耐性,更顾不了什么电话礼仪,她讨厌被未知的人事破坏她正在享受的宁谧幸福,她觉得打这个无声电话的人根本是恶意的!
“请问你找哪位?你干嘛不讲话?喂!你再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喔。”她独享的泡澡spa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卢映涵瞪着不出声的手机,浑身发抖,大吼道:“到底是谁?有种就说话呀!”
喀!对方一声不响的挂了电话,如同前两次一样,在十一点四十五分打来,不出任何声响便挂断了电话。
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在恶作剧?还有谁知道这具有特殊意义的十一点四十五分?
难道真的是卫梓翔打来的?怎么可能!他是说断就断的男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情才对,若非是他,又会是谁呢?
哎,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卢映涵披上浴袍,满肚子的疑惑无人能解,她缓步踏出浴室,走到客厅的懒人沙发坐下,小茶几上还搁着半瓶没喝完的红酒,那是前两次被无声电话吵到睡不着时,用来帮助睡眠的,而今晚,可以想像又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卢映涵捧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怎么可能睡得着?
或许,把那半瓶红酒解决掉,就可以睡着了吧。
哎,是谁?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边喝红酒,卢映涵斜坐在沙发里,无法避免地仍在思索这恼人的问题,是不是该主动找他问个清楚明白?就像李锦秀常跟她说的,内敛的男人会用某种内敛的方法来怀念或挽回一段放不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