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倒追他的人是她,而提出分手的人,还是她。
她实在是个矛盾到极点的人,是不是?
而分手,到底是不是个理智正确的决定……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项茗看着自己的右手心,似乎还有他掌心的温度在上头暂留着。
而在她脑海中暂留的,除了他今天的模样,还有许多许多这几年她都不愿意让自己想起的过往。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了,她的思绪,还是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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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张大嘴,咬下,嚼啊嚼啊嚼。
言家的餐桌上,难得全员到齐,一派和乐地共进早餐。
五个大人吃的是烤吐司加上一杯意式咖啡,而坐在叠了好几个椅垫以达到正常高度的小娃儿吃的可没有这么清淡。
“大哥,宁儿一大早就吃汉堡好吗?”言初桐皱紧眉头,看着大口咬着汉堡的小娃儿,提出疑问。
从小到大,他们几个餐餐都吃得很清淡,看着对面那个小不点的前面布满了炒蛋、热狗、培根等食物,不禁有点惊恐。
“很多人早餐都是吃汉堡的。”言少枫温和地道,拿起纸巾轻擦掉小娃儿嘴边的酱料。“这些都是厨师们的爱心,难得有人这么捧场。”言少枫回答。“别怕,不会让宁儿吃了肚子痛的。”
“大姐要吃吗?”一向很懂得孝敬兄姐的小娃儿,看着一脸严肃看着报纸的言幼榕,问道。
言幼榕从报纸后探出头,看着那一小盘炒面,顿时胃抽痛了一下,但仍是硬挤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不用了,你吃就好,乖。”
“宁儿,你吃不下就给把拔吃好了。”一边虎视眈眈已久的言咏煜微笑着将女儿的盘子拉呀拉……
“把拔你吃这个会中风啦。”小娃儿皱起眉。
噗——餐桌上其他参与者不顾老爹脸上无光,都在偷笑。
“老爷……”管家走进餐厅,在一脸郁卒的言咏煜旁边小声地说道:“revere的崔董事长在客厅候着,说是今天跟您约好要打球。”
“沈叔,董事长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言幼榕眼睛一眯,问道。
“是跟崔大少爷来的。”管家恭敬地说道。
“嗯啊。”言幼榕扮了个鬼脸。“我待会从后门走。”
千万别遇上那个阎王脸。
万一让那个内分泌失调男知道她是“那个言家”的女儿,她除了辞职不干以外就别无选择了。
“哦啊。”坐在幼榕对面上进小娃儿,有模有样地将她刚刚的表情复制到自己的脸上。
“榕儿不跟我去打球啊?”知道内情的言咏煜笑着,结束了自己的餐点,将报纸合上站起身。
崔老的那个脸从小就很臭的大儿子好像满哈榕儿的,唉,年轻真好啊,可以有这种闲情追来追去、打情骂俏的。
伹以榕儿这种个性,是绝对不会轻易给人家追的,光想到日后的发展,他就一阵愉悦啊。
他最喜欢八卦了。
“不了谢谢,我还要上班呢。”幼榕假笑了下。“而且您的这些儿女中,能让那些大老知道长相的,只有大哥吧,我还未满二十五岁哪。”
这是一向低调的言家的规矩,未满二十五岁是不会跟父亲一同露面的。
伹自从上次许多大老见言少枫一表人才的模样,便急巴巴地送上自家闺女,让言咏煜不胜其扰以后,言咏煜开始考虑要改成:已结婚的言家人,才可公开身分。
“我上次有看过revere的崔总经理,长得挺好看的嘛。”言少枫发表个人客观感言,难得开妹妹玩笑。
“谢谢了,大哥!”幼榕仍是假笑着,没好气地说道,抓起一旁的公事包站起身。“我先走了,大家慢吃。”
“姐、等等我,顺便载我去学校。”初桐和小梨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拿起书包跟上大姐的脚步。
餐厅瞬间变得空空的。
小娃儿抬头看了眼言少枫,感慨地叹气。“只剩下我们了耶。”
言少枫淡淡一笑。“是啊。”
“好寂寞耶。”继续老成地长吁短叹。
“还好啦。”早上没课的言少枫悠闲地继续享用早点。
“爹地,我们约项茗姐姐来玩好不好?”小娃儿“灵机一动”地问道。
言少枫默默地看向她,一向老实的他也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一向对家人以外的人类没有特别喜好的娃儿,八成被她大姐给利用了吧?
“好不好嘛。”露齿微笑,眼睛闪亮闪亮地央求。
大姐有说喔,如果成功的话要带她去吃要很贵很贵的餐厅,那个餐厅很高很高唷,可以看“玩家等我”。
“宁儿,项茗姐姐很忙的,她在公司是主管级人物……”还有,她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那吃午餐?”听不懂什么叫主管的宁儿打断他,眼睛继续闪亮闪亮。“大姐说项茗姐姐是单身。”
“她单身?”言少枫愣了下,轻声地道。
大妹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的……
知道项茗还是单身,让他这几天莫名沉闷的心情顿时舒坦起来,有些窒痛的胸口进驻了清新的空气。
然而,就算她是单身,他这样的邀请恰当吗?
正迟疑着,他的心底却有个声音浮了起来,告诉他:嘿,少枫,你在犹豫什么咧?这可是个不错的主意哪。
“只是吃午餐嘛。”旁边的小娃儿继续蛊惑。
唔……大姐这句后面还说了个什么……
啊!想到了!只是吃午餐嘛,又不是去开房间。
言少枫内心稍稍挣扎了下,但因为那个嘿嘿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决定让步。
“好吧,你待会打电话去约约看。可是也要看人家项茗姐姐有没有空,她真的很忙,不可以强迫人家唷。”
“啊……很忙喔。”刚刚笑开的脸又瞬间垮下来,嘟起嘴,很失望的样子。
“对。”肯定地点头,不希望她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宁儿啊,大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让那个姐姐很不喜欢我,还提出了分手,人家说不定根本不想看到我呢。
“喔……”娃儿乖乖地继续吃早餐,一边很高兴待会可以去打电话,一边很担心约不到人。
嗯,待会先打去问问看大姐说该怎么办好了。
但是——
“爹地……”小娃儿的小热狗咬到一半,又开口了
“嗯?”耐性十足的言少枫应道。
“为什么你这么闲?”好好奇唷。
“呃……”言少枫发现自己被问住了。
“你和项茗姐姐一样大不是吗?”那应该一样忙啊,为何爹地还有时间陪她?
“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你根本没花多少时间在读书上,为什么你总是可以拿书卷奖?
以前,项茗也常常这样忿忿不平地问道。
他没有像她那般爱问问题,在交往期间也鲜少对任何事情产生疑问,但自从分手以后,他的脑中常常浮现“为什么”三字。
为什么喜欢她?
自从上次的见面后,他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她闹别扭的样子跟幼榕有些相像,让他有亲切感吧,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她在他身旁的感觉。
明明他们两个是这么不相像的个体,但她却选择了他,而他也没有拒绝她。
他知道,项茗只有在他身旁才会淘气地笑着、毛躁地踱脚发牢骚、窝在他身边撒娇、吱吱喳喳地说着她的梦想、偎着他说着梦话……
虽然他大多时候只是当个很好的听众,可是他很享受她所带来的气氛,她像朵花,有时艳丽、有时带点高傲、有时低落。对这样情绪过度平淡的他而言,她的心情简直像是四季中的花园那样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