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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情人 第18页

作者:邓婉玲

兰亭向着山村走过去,经过山村小学,朗朗书声响彻山中。山区的泥墙土屋逐渐逐渐映人眼帘,一个老妇人坐在阳光下取暖,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坐在草地上,一头牛在附近埋头吃青草。

兰亭走进村口。

“老女乃女乃。”兰亭跟老妇人打声招呼。

“呀,姑娘是从山外来吧?来找谁?”老妇人眨着一双混浊的眼睛问。

“噢,不,我是个作家,想到矿区来体验生活。老人家多大年纪了?有多少个子女?”

“子女?子女?”老妇人喃喃自语,似乎没听懂兰亭的问话。

“今天的阳光真好。”兰亭看去周围,土坯泥壁,一串串粟米、红辣椒挂在屋檐之下。

“他们都死光了。”老妇人突然呜呜地哭起来。“你们为什么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小明。”

“老女乃女乃……”兰亭愕然地看着老妇人,她不知道老妇人为什么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们死得好冤啊。”

兰亭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老妇人哭得死去活来,她显得不知所措。老人家遭遇到些什么呢?令她哭得这般伤心欲绝。

一个女人听到老妇人的哭声,从旁边一家泥屋出来,看见老妇人对着一十,陌生女人痛哭流涕,赶紧走过来。

“二婆,您哭嘛哕?人死不能复生了,哭坏身子,小明怎办?”

女人看见兰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老妇人仍一个劲地哭,待她哭够了,她拿起衣袖抹抹眼泪擤擤鼻。

“二婆,您家来客了?”女人问。

“不是,姑娘是山外来的客人,人家可是个作家。”

“作家?”女人疑惑地问道,又上下打量兰亭。

“噢,我是省里来的作家,想写一部有关矿工生活的作品,所以来矿山体验生活。”

“作家是做什么的?”老人家问向女人道。

“二婆,是专门写书的。”女人大声在老妇人耳边说。

“哦,是写书的。”

“姑娘来家里坐。”女人好客地招呼兰亭道。

兰亭很高兴,在她来到矿山之后,她第一次遇到这些热情朴实的人。

兰亭跟着女人走进她的家,女人家中陈设相当简陋,一个炕头摆着张小方桌,桌子上放着几只泥碗,大概是刚刚才吃完饭,还没收洗。

老妇人也跟在后面,女人马上洗锅起火。兰亭在炕上坐下,不明白女人干嘛起火。女人问老妇人有糖没,老妇人说家里有,于是又急急地赶回家去。

兰亭见女人拿撮米下锅,兰亭走到女人身边,问:“老女乃女乃刚才为什么哭?”

女人唉地叹声气,告诉兰亭:“二婆的三个儿子在去年矿井倒塌时全埋在井下,两个儿媳妇改嫁,留下孙子小明由二婆抚养。”

兰亭听了心里升出无限伤感,问:“矿井为什么会倒塌?”

女人瞥她一眼,跑出门外,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压低声对兰亭说:“听人说,与那个矿相邻的废矿突然爆炸,连带旁边的矿井才会倒塌。”

“为什么?”兰亭听闻心下一惊,在那些报章报导中,并没有提及相邻矿井爆炸导致令其它矿井倒塌。

“不知道。”女人摇头说。

“谁爆破那个废井?”

“听说是县里头派人来,下令把那个废井炸毁的。”

兰亭听得倒抽一口气,果然矿井倒塌另有文章。

老妇人把一包红糖拿过来,女人把枣、茶叶、红糖放在锅内,用一个大瓷碗勺起一碗递给兰亭。

兰亭这才知道女人洗锅起火,原来是为了煮枣茶给她喝。她轻轻吮了口,只觉芳郁甘甜可口,别具一番味道。

老妇人坐在兰亭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觉得这个山外来的女人很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玲珑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光滑细女敕的皮肤,比他们山村中姑娘更有一份飘逸的美。

兰亭拿起枣茶又吮了口,转脸看见老妇人眼定定地看着她,她向她笑了笑。

兰亭在和她们的闲聊中知道,女人叫桂芳,她的丈夫经年在外打工,家里有二个孩子,他们都去上学了。

老妇人自言自语叹气说:“早知矿井会倒塌,我断不会让三个儿子去矿上,但矿山的人不靠矿吃饭,又吃什么?”

兰亭沉默下来,桂芳又安慰老妇人,兰亭跟她们聊了会儿,就告辞出来。

兰亭走出山村,看见一大帮学生从学校放学出来。她默默地无目的的走上一个小山坡,炊烟缕缕,附近的矿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限的寂静。

“到底是什么人炸掉废井?为什么要把废井炸掉?”兰亭想。

一阵微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来,兰亭不禁打了个颤,想起昨天晚上黑影留的纸条,兰亭更加不寒而栗,兰亭已经肯定这个案件非比寻常,她的建辉已经为这个案件连命都搭进去了。

兰亭掉转身来,倏地,只见她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一脸冰冷,那双眼睛更令人捉模不透。

兰亭心下一惊,不是自己被人跟踪吧?这个男人所为何来?

男人冷冷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后,寒着一张脸问:“你就是那个作家吧?”

兰亭点点头。

“村里人说的话是不可信的,村里的女人是因为很久没见过外来的人,所以不过想跟你说笑。”

说笑?有什么好说笑?兰亭沉默着,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见兰亭不哼声,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兰亭默默地打量着他,这是一张如刀削般消瘦的脸孔,刻下太多岁月的沧桑,也许他还未到四、五十岁,只是生活的艰辛令他过早衰老。

“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这儿的好,否则你走着进来,要横着出去。”

“你这是在威吓我?”兰亭问。

“我是好心。”男人冷冷的说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兰亭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心底没来由地突然涌上一股恐慌,这是什么地方?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是昨天晚上留言的人吗?

看着男人消失在村口,兰亭忽然觉得自己一意孤行跑来这个地方,是极不明智之举,如果建辉在她的身边多好啊。

建辉,建辉,你在哪儿?你在哪?你为什么不出现见我?

兰亭哭起来,心又涌上阵阵凄凉,她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孤独,那份孤独令她要马上回到自己的家去。

她不再犹豫,她要回家去,她要离开这儿,她再也呆不下去。

她急急地赶回旅馆,打开房门,只见她的行李乱七八糟地洒满一地,像被贼人人屋打劫一样。

兰亭尖声叫起来,引来外面的服务员,服务员看了看满地狼籍的行李,把矿区的警察叫来。

兰亭把行李点了一遍,并没发现丢失东西,又是那些人给她的警告?兰亭眼光落在昨晚那张字条上,然后把它交给一个警察。警察接过采看了看,又传给另一个警察。

两个警察看完后,问兰亭这张字条是如何得来的?兰亭将昨天晚上的事体简略地向他们说了说。两个警察一面听,一面点着头,又一面互相交换眼色。

“我需要你们警方的保护。”兰亭道。

“姑娘在哪儿开罪了黑社会呢?”其中一个警察问道。

“你不打算走吗?这地方很不安全。”另一个警察问道。

兰亭一呆,什么意思?该不是跟那一伙人都是同伙吧?

“我觉得很奇怪,我只是一个作家,一个写书的人,我只是想来这儿体验生活,我初来贵地,我真不知道在哪开罪了本地的黑社会了。”

“可能是你自己无意冲犯了黑社会的人,那些人在圯方上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已经成了地方一患,但由于本地警力不足,苦无证据,所以难以把那些人绳之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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