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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爱 第6页

作者:杜桦

“不,是天使,是天使带走薛伯父和薛伯母的。”他立刻更正道。

“是天使吗?”她仍是呆愣愣的。

“是天使。”他重重的点头。

见她眼底充盈着痛楚与惊骇,脸上却是呆滞,整个人颤巍巍宛如风中柳絮……刹那间他的心是整个揪成一团的。是的,他,自小便投有父母,一有记忆已在孤儿院了,对父母可说是完全没有印象,当然无法领受薛意沁骤遭家变;顿失所依的哀痛;唯一相同感受的是……今后她和自己一样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于最引发他同病相怜的伤感,顿时他心起怜惜之情,自然也有了保护、照顾她的想法。

当下他便有了决心,愿意让她成为一辈子的牵挂。

“你确定?!”

“我确定。”他用力点头。

只见她泪汨汨滑落……他不禁紧紧的抱住她颤栗的身子,默默的陪在她身边,让她尽情的在自己怀里哭泣。

“我会照顾你的,你放心。”他发自肺腑的许下承诺。

于是往后的日子,他除了坐镇薛氏和筹组薛氏夫妻的治丧委员会外,几乎都留在沁园陪伴薛意沁。可能就因为两人共同度过那段唇齿相偎的哀痛日子,不知觉的薛意沁愈发的亲近他、依赖他,有时甚至连到公司她也要跟。警觉到这近乎病态倚赖的严重性,他一待薛氏夫妻的后事处理后,便开始把她交给郭妈照顾。当然一开始是很困难的,好在一张入伍通知顺利的教他离开沁园。等到他退伍后,她也就习惯了。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自己的一颗心,自此也就掉落在沁园了。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特。

在小时候薛氏夫妻造访孤儿院时,初见薛意沁,他只觉那是一个很受宠爱的瓷女圭女圭,苹果般的脸蛋虽惹人怜爱,却也有一身令人不敢趋近的娇贵气。以致他和其他院童一样,只是远观不曾靠近。即便是他受到薛氏夫妻的特别关爱进了薛氏集团工读,也少有和她接触的机会。有时他不免会想,假如没发生那场意外的空难,他们还会有如此亲密的交集吗?一场空难改变了她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世界。

只是世界改变了,却改变不了他是孤儿的事实。尽避他如此奋斗,力争上游,穷光蛋依旧是穷光蛋。也许他的努力可以为他挣得财富和社会地位,但一样掩盖不了他孤儿院出身的背景。虽道英雄不论出身低,但内心的怯懦、卑微感却如丝线般的紧紧缠绕着他。

“别忘了,你,费一帆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要不是我姐姐、姐夫,到今天你还蹲在孤儿院要饭呢。你凭什么跟我争沁沁的监护权?”这是薛太太的妹妹陈绍梅当年为争夺薛意沁的监护权,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的话。

是的。空难后有关薛意沁的监护人争夺大战打得拂沸腾腾。许多恶毒的攻讦如万箭齐发般射在他身上,那打着争夺监护权名号下的是一张张贪婪的嘴脸,成天不停的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放眼看去,又有哪个亲戚是真正关心薛意沁?又有哪个是发自内心真正想要照顾薛意沁?为了报答薛氏夫妻的知遇之恩,他毅然找来在薛氏集团担任多年的法律顾问,也是董事长薛世坚的老朋友罗律师研究争取薛意沁监护权的对策。在罗律师的帮助下,找出薛董事长早已立好的遗嘱,为了薛意沁,他不惜犯下伪造文书的罪行,要罗律师在遗嘱上动手脚,除了薛意沁的监护权由他负责,薛氏集团也由他接手经营,直到薛意沁成年再交还其手中继承权。想当然尔,当罗律师公布其遗嘱时,引爆了不小波澜。若不是得到罗律师的帮助,他还打不赢这场监护争夺战呢。如今,薛意沁大学毕业了,也是他交还薛氏集团的时候了,更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想到要离开,他的心不觉一抽。“那你就准备一辈子穷死、出不了头。你别忘了你是个孤儿出身的,好不容易天老爷眷顾你,给你一个成功的机会,你为什么还要笨得把财富往外推呢?”“你是个孤儿出身的”,冷台莉的话像把利刀再次划开他的心脏,他不禁握紧手中的咖啡杯。

没错,就算他把薛氏集团据为已有,仍改变不了他是孤儿的出身背景。别说他不在乎社会舆论,不在乎商业、社交名流界的蜚短流长,他是个极需要社会接受、众人肯定的人。透过这种社会普世的价值观肯定,他才会觉得自己像个有用之人。那薛意沁又是如此的高雅华丽,她就像长在皇宫深苑中的牡丹花般尊贵,又如空谷幽兰般清雅月兑俗,他始终深怕自己的卑微亵渎了她。而这也是他不敢太亲近她的原因,每次到沁园都是来去匆匆。

想到她??????费一帆心头就一阵酸涩。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当她的黑武士,在她身后默默的守候一辈子。他真的愿意,而且无怨无悔……

第三章

有点乌云的午后,刚出席完一场柄际中心的讲习会,费一帆回到薛氏集团。才坐进办公椅,秘书冷台莉就捧了一叠卷宗和简报幻灯片进来。

“总经理,这是工程部呈报上来新录取的员工报告,还有几个工地的勘察报告幻灯片。”冷台莉面无表情的说道。

“搁着吧。”费一帆专注的打开电脑视讯,准备三个小时后和美国某企业的总裁连线。

见费一帆额上和鼻头冒出汁水,冷台莉就觉不舍,无法控制的就去拧了条毛巾和冲了杯冰咖啡。

“喏,擦把脸,喝杯凉的吧。”她力持尽职秘书的语气说道。

“谢谢。”接过毛巾,他用力的抹了抹,然后一口气喝掉冰咖啡。“工程部黄襄理的特助找到人了吗?”

“应该找到了,人事资料就在这里。”她抽出一份卷宗来。“你看一下吧。”

“好。”他打开卷宗。

“还有薛小姐的办公桌准备好了,她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冷台莉紧接着问。

“这两天吧。”费一帆头也不抬的答。望着费一帆始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冷台莉心底就一阵绞痛。说分手就分手,男人都是这么冷酷无情的吗?好歹她也陪

他同床共枕过一段时日啊!

“对了,冷秘书,今天晚上记得订桌怀石料理招待xx企业的总裁。”他又交代。

“知道了。”

靶受到冷台莉欲语还休的,费一帆抬头问:“还有事吗?”

“我……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她终究还是不舍的做最后争取。

“结束了。”他毫不迟疑的点头。

“难道你一点都不眷顾或不舍我们之间的感情?”她咬唇的再问。

放下卷宗,费一帆深深的凝视泫然欲泣的冷台莉。

“台莉,我承认感情不是橡皮擦,能把画坏的线条说擦掉就能干干净净的不留痕迹,但一旦走味的感情勉强吃下去,只会吃坏肚子、搞坏身体,这道理你能了解吗?”

“在你,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许是走味了,在我却不然。我爱你呀,一帆。”轻声说道,她已泪如泉涌。

“别这样,这是办公室。”他起身来到她身边,一边掏出手帕递给她。

接过手帕的同时,她蓦地紧紧抱住他,“不要,我不要分手,我答应你,再也不提薛氏集田的事,再也不逼你把薛氏纳为已有,再也不了。”她呜咽的哀求。

“只要不分手,我什么都听你的。”

“台莉,我说过提出分手的原因不单是因为这些,台莉……”费一帆苦恼的说:“我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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