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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你我做不到 第24页

作者:杜桦

“我会递上辞呈的。”语音方歇,人已消失在办公室外。

“巧眉!巧眉……”迭声叫喊,却唤不回佳人踪迹。

戚惟纲有如坠入黑暗地狱般,天地不应、痛苦难耐……

世界末日对戚惟杰而言也不过如此,而梦魇成真大概是他最痛、最椎心刺骨的折磨吧 狘br />

纠缠已久的鬼魅,终於从地狱来找他算一笔陈年旧帐了,不过,他不后悔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还会再做一次。

独坐在酒廊隐秘的YIP室,他一杯又一杯黄汤下肚,只求麻痹神智,醉得不省人事,什么戚氏企业,什么琼斯集团,也都随着酒精蒸发掉了。

戚氏企业……戚氏企业……哈!倒真应了老头子的话,整个戚氏企业即将败在他手上了。老头子真是独具慧眼,早料准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难怪他会这样锺爱、器重戚惟纲!

但这不公平!老天爷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他付出的努力与心血?他是多么地认真拼命想使戚氏更加茁壮蓬勃,结果呢?到头来,他还是争不过一个鬼!

戚惟纲啊戚惟纲,你为什么不死在奇莱山下?你到底要压迫我多久?我怨、我恨、我护,但我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啊!他在心里狂喊。

可以预见的,一旦戚氏企业垮台的消息披露,他这个叱咤商场的青年才俊,便成了四面楚歌的失败者了。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届时所有的人势必背弃他、远离他,就连老头子也会更加地瞧不起他。

想到这,他内心一阵翻腾,将手上的酒杯用力掷向墙壁,破碎的玻璃就像垮台的戚氏企业,也像他破裂的自尊心……泪水不觉地沁出眼角……

一声轻响——

“戚总,怎么一个人躲这喝闷酒?你的老相好蒂娜呢?”一位浓粧艳抹的公关公主推门而入,挨近戚惟杰身边,娇嗲地问道。

“走开!别烦我!”戚惟杰粗鲁地一推,那位公关小姐猝不及防地摔到地毯上。

“戚总,你怎么——”

“走开!”戚惟杰暴怒地大叫。

他狰狞乖戾的样子,吓得那位公关小姐忙下迭地起身离去。

岂料才一转身,又被戚惟杰给扯了回来,一个冲力地将之揽在他身上,双手围拢,开始在那位公关小姐身上上下其手。

“戚总,别这样,戚总,放开我……戚总……”

戚惟杰充血的眼睛闪耀著一团饥渴之火,内心的痛苦激起他兽性般的强烈。他一手用力地揉揑怀中女人丰满弹性的胸脯,一边粗暴地扯开旗袍开衩口,不顾身下女人的挣扎,硬拉下她的底裤,扳开她细女敕的大腿,一个低身,将自己推进温暖柔软的湿润中;身下痛苦的申吟娇喘,更激增他的狂野快感,更加疯狂地抽动攻击,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痛苦压力都发泄在抽搐的浪潮中……

—阵阵争遽的冲剠,一声声战栗的叫喊,他喘息地吐出所有的苦闷,虚月兑地趴在女人身卜。片刻后,那化不开的失落、空虚又蔓延开来。他撑起身体,看着身旁浓粧月兑落、衣衫半褪的陌生女人,一阵厌恶油然而生,昏眩的脑子竟浮现温雅嫺静的影子,想起怀着身孕的柳嫣然。

他粗鲁地推开女人,起身穿好衣服,从皮夹里掏出一把钞票塞进女人的胸口,冷森地道:

“出去!”

备受屈辱折磨的公关小姐,忍气吞声地整理好衣服,满怀气愤地离开包厢。唉!灯红酒绿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他又拿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突然,戚惟杰迫切地渴望见到妻子柳嫣然。是的,纵使全世界都憎恨他、排斥他,唯有他的柳嫣然不会拒绝他:水远温柔静默地守候着他,她的双臂永远为他敞开,是的,他还有她……

他掹地起身,快速地离开酒廊,跟舱地走入霓虹闪烁的街道,寻找温暖的港湾。

柳巧眉将自己关在小鲍寓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星期。在这期间电话响了无数次,门铃快被按烧掉,她硬是充耳不闻。她知道除了戚惟纲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这么迫切地想找她了。

这几天,她就像从光明的天堂被踹下黑暗地狱般的震骇、冰冷、痛苦。十年了,她思念了整整十年的人,大难不死地回来了,却伪装成外国人愚弄她、戏耍她,用甜言蜜语来蛊惑她。她是白痴、她是笨蛋,才会着了他的魔道、上了他的当!这个残酷冷血的男人,真的是她的戚大哥吗?

细细思忖,也真不可思议!十年前的戚惟纲英朗健谈、充满活力,十年后的仇刚冷硬、强悍、一身的沧桑。这截然不同性情的男人,却同样吸引了她、牵动了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敞开心房爱上他。这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抑或是他们之间情丝牵绊得太深?

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她冷静地思考戚惟纲一连串的行动所为何来。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去和戚伯父相认,反倒处心积虑地想整垮戚氏企业?他一向孝顺戚伯父的,也挺爱护戚惟杰的,为何却和唯一的手足反目成仇?

当年的奇莱山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失足坠崖呢?难道,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连串的谜团令人费解,或者她下能再躲在屋子裏自怜自艾了,她得出去找寻答案,否则,她永远不会心安的。

午饭过后,柳嫣然昏沉佣懒地斜躺在摇椅上休息打盹,现在的她,已经是挺着六个月大肚子的孕妇了,镇日吃饱睡、睡饱吃,彻底力行戚名绍的命令,休息再休息,结果换来直线上升的体重,人也愈来愈容易疲倦懒散。她唯一的运动,就是等待夜归的老公戚惟杰,伺候他上床。

也不晓得他遇上了什么麻烦,这些天变本加厉,都是喝到烂醉如泥才进门。一回来不是发酒疯,就是抱着她又哭又闹的,夜里恶梦连连、呓语下断,嘴里老嚷喊着魔鬼啦,他回来了,复仇之类的,实在令人担忧。

白天逮到机会问他,他又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碍於戚名绍,她也不敢多加探询,免得他们父子又衍生口角摩擦,真不知如何是好。

最奇怪的是,戚惟杰连班也不去上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公司里的高阶主管心急如焚地找他,他硬是不出面,一味地躲在房里拒接任何电话。她一边要替戚惟杰应付公司的催促电话,一边又要隐瞒着戚名绍,两头忙着,搞得她神经紧张、疲乏不堪。

下意识里,她老觉得有场风暴正在形成,即将席卷现在平静的生活。她惴惴不安、紧张戒慎地等待着。

“姊,我回来了。”

一声叫喊,打断了她的寤寐,她意外地睁开眼。

“巧眉,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柳巧眉不答,愁眉不展地坐到姊姊脚边,把头趴靠在她的腿上。

“有心事?”柳嫣然细端妹妹苍白的脸色,关心地问。

“惟杰最近怎么样?”她答非所问的。

“情绪低潮、脾气暴躁、天天藉酒消愁,他和你的心事有关吗?”柳嫣然据实以答。

“他有没有提到公司什么的?”她再问。

“没有。公司出状况了,对不对?”是问句,也是肯定的。

柳巧眉沉默片刻,又莫名其妙地问:

“那戚伯父好吗?”

“他没事。巧眉,你把话说清楚,别再扯些有的没有的。”柳嫣然托起妹妹的下巴,严肃地命令。

柳巧眉低垂眼帘,思忖半晌,才嗫嚅地低语:

“姊,戚大哥没死,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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