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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小娘子 第12页

作者:羽澄

“我说娶就娶,这是军令!”解铅城全身震怒发抖。

“在家里,你还以为你是元帅吗?成亲这等私人大事,搬出军令就要我屈服?你听清楚,我不娶恭郡主!”

“难道你想娶那个衣衫褴褛的低贱民女?”解铅城咆哮。

解索衡俊眸微瞇。爹在说谁?

解铅城冷笑道:“别装蒜,夏桔梗,一名平凡无奇、三餐不继的纺织娘。”

看过那名平民百姓,解铅城立刻请探子调查,原来只是一名靠纺织过活的孤女,也想进将军府的门享尽荣华富贵,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未免太会作白日梦了!

听完爹的话,解索衡忍不住炳哈狂笑,阴鸷目光闪动,“她只是一个不会用大脑的傻瓜,竟值得你大元帅去调查她的底细,她若知道大元帅如此关心她,定会开心狂叫。”

“既然你与她无干,就立刻娶恭郡主。”解铅城下令。

“要去娶恭郡主,不如娶那个傻瓜。爹,如此一来,我便不会是你奉承六王爷的棋子,娶傻瓜我也开心。”解索衡皮笑肉不笑。

“你……你这个逆子!”解铅城铁青着脸,咬牙怒咆:“好,你就去娶那个傻瓜,但是你若做不到,大后天你就准备娶恭郡主.没得商量!”说罢,他忿忿拂袖离去。.

解索衡紧紧握拳,目光恨恨地瞪着爹的背影,一阵冷空气扫过他的衣袂,他心灰意冷。

“你真狠!”他眼一凛,想起夏桔梗,心微热。

他真要娶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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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名、纳采、纳吉,也没有纳征、请期,更离谱的是,亲迎不过是解索衡差人扛来一顶花轿,一路上没有鼓乐吹打手、没有丫鬟和媒人,只有四个轿夫,冷冷清清,便将夏桔梗迎进将军府。

将军府外没有张灯结彩,只有最简单的两只大绣球荡在风中,刺目的红,反而衬出将军府的冷淡。

所有的陈规缛制一概省略,没有人祝福这对新人、没有宾客,连新郎都板着脸,唯有一人开心得像要飞上天。

她等这天等得够久了,只是没料到,她真的如愿以偿,当上落腮胡的娘子。

喜帕盖着的新娘坐在喜床上,香肩微颤,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正哭着,不!她从上花轿到已经入夜,全都在笑。

她很乖很乖,没有掀开喜帕,连移动一下小都不敢。因为娘曾说过,新娘子在喜床上要坐得正、坐得稳,才会得丈夫真爱,得公婆姑叔疼惜。

所以,尽避小麻酥酥,双脚也酸麻不已,她都不敢动。

解索衡推门而入,目光冷如冰。

坐在喜床上的,是他解索衡的娘子,他的娘子……一个他与父亲赌气的牺牲品,却……香肩微颤!

倏地,俊脸满是黑线,他知道她的性子,她正在笑,也许她是想狂笑吧!

她不懂她的命运将如何凄惨吗?笨蛋!

粗鲁地掀开喜帕,果然,她的嘴笑得快咧到耳朵去了。

“相公。”娇羞喊完,她又吃吃地笑了。

解索衡鸡皮疙瘩掉满地,她的一声相公,比在战场上那些五体不全的死尸还可怕!

喜烛在喜房里静默燃着,偶尔有风自小轩窗溜进来,吹动红色烛火,摇曳生姿,明灭若舞。

解索衡懒得看她,走近桌案,将案上的两杯合卺酒双双饮尽,涓滴不剩。什么夫妻共饮的礼教,在他眼底全是狗屁,他压根不想娶夏桔梗,他解索衡不想娶任何女人!

“你真体贴,知道我碰不得酒,帮我喝光它。”夏桔梗自作多情,笑得嫣然柔媚,粉颊多了两朵羞怯的红云。

为何她能凡事往好处想,连他的不悦都看不出来?他不要她心存妄想、不要她向他需索毫不存在的夫妻之情。

“夏桔梗,刚刚妳也看到了,没有人祝福我和妳,甚至我爹亦不屑当主婚人,高堂之上空空如也,我这样说,妳懂吗?”解索衡目光如冰,瞅着她娇媚如丝的笑靥。她怎还笑得出来?

“懂。”她点点头,依旧柔柔低笑,水眸灿亮。

解索衡皱眉,走近她,高大的影子笼罩在她头上,声若寒冰地表示:“意思是我不爱妳,我爹不会疼惜妳,下人只会尊称妳一声少夫人,但不会问候妳,妳没有丫鬟,凡事妳要自个儿来,这样可懂?”

他故意把话说绝,把事做绝,不要她心存空想,改日她开窍了,自己求去,他会给她一笔优渥的生活费,届时两人各走各的阳关道,再无干系。

她还是点点头,体谅而细声道:“懂,我懂。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娘曾经说过,丈夫是女人的天,丈夫也是女人的地,女人包容丈夫天经地义,唯有一事不得包容。”

“什么?”解索衡瞇眼仔細聽了。

“你爱上另一名女子。”

“爱?荒唐!妳爱我,追着我,妳得到什么了?空壳婚姻!”他嗤之以鼻,眼神轻蔑,打从心眼里鄙视爱情。

“那就对了,你不会爱上另一名女子,我没有情敌,没人与我共享一夫,我是天底下最最最幸福的女人了。”她笑得非常真诚开心。

解索衡正经严肃地与她谈论她终生待遇,她还乐得手舞足蹈,什么最幸福的女人,她是最傻的女人!

“相公,夜深了,快睡吧!”夏桔梗起身,将笨重的凤冠取下搁在桌上,再将大红喜袍月兑下来,一边挂上玉屏风,一边说着:“要小心,别勾破了,你临时要来迎娶,也不通知,我一时赶不出喜袍,只好向隔壁卖菜的大婶借喜袍,虽然样式老旧,但大婶一番心意,我非常感激。”

解索衡坐下来,倒酒,目光慵懒,戏謔问道:“妳知道接下来新婚夫妻该做什么吗?”

“知道啊!”她的水眸坦诚天真,笑咪咪地说:“相公,你可别当我真是笨女人,夜已深,当然该就寝了。”

“如何就寝?”他眼底漫着笑,倒要看看她怎么耍笨。

“你胡涂了吗?就躺在床上嘛!我躺给你看,你绝对不会再叫我笨女人了。”

夏桔梗七手八脚地褪去衣物,只留一件宽松的里衣,对他粲笑,爬上床,直直地躺着,双手垂立于身侧,姿态僵硬。

解索衡挑眉,笑意漫在眼里眉间,走近,烛光映上高大俊挺的身子,黑影笼罩在床上的人儿。

“就这样?”他问。

“不对吗?”她倏地坐起来,本来巴望着他会称赞她做得很好,哪知道似乎有地方错了,忽然,她心慌了,哪里出错了?“让我想想、想想……”

这么单纯的姑娘,就是他要相守一生的女子吗?但,既是成了亲,解索衡不会禁欲。

“啊!我想起来了。”夏桔梗兴奋地击掌,眼色如皎洁月色清澈无瑕。“我娘曾说,女子在洞房花烛夜时会很痛很痛,因为会有一支又大又粗的棍子,打我呀、戳我呀、钻我呀,我都要忍下来。”

她非常认真严肃地看待,殊不知解索衡已经快忍俊不住,而她仍继续高谈阔论:“相公,幸好你问我,要不我都快忘了,我要躺得直直的,千万千万不要乱动,反正痛苦挨一下就过去了,为了成为你的妻子,每天挨那么几棍子算什么?”

解索衡忽地捧月复狂笑,笑得肚子疼,眼角微湿。

夏桔梗看他笑得疯狂,茫然迷惑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解索衡抬起头,残酷神色褪去,粗犷的脸庞因为大笑而柔和了些。

自进喜房来,此刻,是他第一次很认真地打量他的新娘子。她的眼眸澄澈晶亮,像极了星子闪耀,眉似柳,唇红齿白,粉颊红润润的,像极了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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