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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第26页

作者:谭曙

“好困!”偏偏赖着不动,“你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吃饱了就睡的那是猪,虽然偏偏不愿做只猪,但是,她真的困得不得了,做猪就做猪吧,只要现在能让她舒舒服服睡一觉,做只猪又有何妨?这种时候,她才顾不了那么多。

“偏偏,”魏然则凑到她耳边说,“那你好好在这睡,我们走了。”

“不要。”偏偏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止虚抓得紧紧的,这么舒服的靠垫,走了多可惜。

一计不成,魏然则又生一计:“偏偏,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哪里?哪里?”偏偏一听马上蹦起来,前后左右检查,“没有呀……哪里有……”她一定是吃得太饱,所以脑筋转得这么慢。

“这下你不打瞌睡了?”魏然则笑嘻嘻地问。

偏偏明白过来,阴险地笑笑,“我是不打瞌睡,我打你。”她话还没说完就扑过去,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巴在他身上,一只手套着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肩上、背上、胸口上横七竖八地打下去。

她那几下花拳绣腿,打起来当然不痛,可众目睽睽之下被个小女孩打来打去,实在太难看。魏然则也不跟她客气,大手一抓,把她从身上扯下来。

“止虚……”偏偏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要找援手,谁知止虚早懒得理他们,自个儿下楼去了。

真是无情哪!

偏偏将快要涌出来的眼泪收回去,跑着去追止虚。他们都欺负她没来过京城,找不到路,呜——好可怜!

第十一章翼

“哎呀——叫你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讨厌!走开,走开!你听不懂我说话,你是聋子吗?”偏偏在前头骂骂咧咧,后面跟着一把光闪闪亮晶晶地宝剑。乍看之下,还以为她被那把剑追杀,其实不是,只不过,那把剑看上她了而已。

这把剑追她追了几个时辰,偏偏跑得气都快断了,却没有谁肯来帮一把手,真是一群狐朋狗友!

“求求你,放过我吧!”偏偏停下来告饶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求了又骂,骂了又求,不知换了几千几百个办法,那把剑就是不肯走。它哪里是剑,整个一木头。

那把木头剑任她念念叨叨,一动不动停在原地。它才不管偏偏说些什么,总之,她去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救命啊——”偏偏仰天长叹。她此时对止虚生出无比的敬意,区区一把剑都让她怕成这样,可想而知,他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累赘,有多么辛苦,他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偏偏。”

说曹操曹操就到,偏偏听到止虚的声音,马上振奋起来:“止虚,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把这个东西赶走。这个鬼东西,一直跟着我,我往东他就往东,我往西它就往西……看看!又来了。”

止虚听她说完,笑道:“这样一把绝世好剑认你做主人,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跑?”

“我才不稀罕!”偏偏撇撇嘴,“你看它,又长又锋利,来个什么都得让它吓跑了,以后谁还和我玩?”

“我给你做把剑鞘,把它装起来不就行了?”

“它这么大个儿,太沉了。”她身上是带了许多古怪有趣的玩意儿,可这把剑又占地方又费力气,放在身上多不方便。

“偏偏,”止虚神色凝重起来,“你需要一件利器防身,没有谁可以绝对保障你的安全,你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我……可以保护自己。”偏偏的声音越说越小,过去种种事例证明,她的自我保护能力十分有限。

“那你还要不要这把剑?”止虚这句话不象是在询问,而是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把剑似乎也听出了苗头,朝他这边靠了靠。

偏偏沉默了半晌,忽然扬起脸,笑道:“它自己送上门的,当然要。”完全一副捡到便宜欢喜无比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说不出有多沮丧。

“相信我,它决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止虚温和地拍拍她的头,“平日你任它去它想去的地方,需要帮忙的时候,叫它的名字就可以了。”

“这样也行,真的假的?”偏偏问,“我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不如你给它取一个?”

“好哇!”偏偏认真思索,“叫什么呢……看你喜欢飞来飞去,就……叫你翼吧,翼,就一个字。”

“好,”止虚道,“就叫翼。”

“我说,翼,”偏偏趾高气昂地朝着那把剑,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但凡你主人我的命令,不得违抗!”

翼静静地听着,乖巧地点头。

正如止虚所言,翼没有成为偏偏的累赘,不仅如此,它还成了偏偏的翅膀。她乘着翼在天地间邀游飞翔,说不出的逍遥快活。

☆☆☆

“好了,翼,你去玩吧!”偏偏停在水边,打发翼走。她在空中看到这汪湖水,立刻便喜欢上了它。这片有点蓝有点绿澄澈通透的水面,宁静而又执拗地吸引着她,让她迫不及待想要靠近。

她坐到石头上,将双足浸入水中,凉凉地湖水以一种亲切温柔的姿势接纳她,包容她,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朦胧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原本就是这里的一部分。

有时,那些灵动小巧的游鱼也会过来跟她亲热,把她当成水底沉木一样的伙伴。偏偏就翘起自己的脚趾头和它们嘻戏,她喜欢这里,连这里的鱼也觉得比别处的可爱。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世上最美的水色,但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颜色可与之相比,没有任何颜色能给她如此熨贴如此自在的美丽。

她随意地欣赏这山这水,好像在欣赏自己家里的摆设,她的视线无目的地懒散地滑动,最后,停在一个白色的身影上。

这个身影停在很远的一棵树下,如果不是白得这么耀眼,她一定不会看到。耀眼的不止是他一身如雪的白衣,还有那头晶莹皓洁的白发。

他遥遥地望着她,目光中有偏偏能感应到却分不出的情绪。她想走过去,不知为什么,有些怯意。她不是害怕他,她一点都不害怕,虽然她不认识他,却对他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信任,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在胆怯个什么劲。

她还在踌躇犹豫,那个身影却走了过来,温和地对她一说:“你来了。”

偏偏觉得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又不由自主地点头。

他轻轻地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偏偏对这一举动非但不排斥,反而有种隐约的幸福。真怪啊——

偏偏瞅着他,好奇地问:“你是谁?”也许,也许她曾经见过他也说不定。

“我是狐衣。”他还想说,我是你的兄长,他还想说,我等待了很久很久,他最终都没有说。这个偏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偏偏,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生命,他怎能自作主张拉她回到过去?只要她的现在与将来开心快乐,何必在意她记得与否?

“狐衣,”偏偏灿然一笑,“你好,我叫偏偏。”

她笑的时候,一抹妩媚妖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飘了出来。

一全书完一

后记

在这个故事里,只有一个主角,就是偏偏。偏偏有亲人,有朋友,有对手,甚至,有天敌,就是没有恋人。任旁人在那里爱得如火如茶,她一直是爱情门外的看客。

笔事写到这里,断断续续有许多改动,有些人出现了,有些人中途退场,性格在变,情节在变,偏偏没有谈恋爱,大概是由最初到现在最后的坚持。这种坚持有没有意思,说不清,偏偏以后会不会恋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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