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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恋总裁的被窝 第11页

作者:樱桃

她满月复狐疑地听著他的叫声,渐渐地、渐渐地,困意蒙上她的眼……

唐贵霓睡著了。

每次都是千钧一发!

段耀凌躺在床上,摆著头,全身像被定住似的,陷在梦魇之中,醒不过来。

他知道自己在作梦,他很想醒来,不想再看到过去血腥的片段,但不管再怎么挣扎,都像抛进南极冰湖里,冻得游不上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水平面结冰。

他的脑际闪过……

不小心打破一只碗,母亲骂他,父亲不耐地离席,当晚他被打到虚月兑,急性盲肠炎也赶来发作,痛得躺在地上,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逃,快逃,霓霓、唐阿姨,我听到母亲指示,要几个流氓去“动”你们……好痛,鞭子抽在背上好像火在烧,他不过是说了句“唐阿姨看起来不像坏人”而已啊……霓霓,外面又是狂风暴雨,杜管家说,你跟唐阿姨为了躲开妈妈的追击,搬到会漏水的铁皮屋,你怕不怕……我保证我会恨唐阿姨……不,是那个夺走爸爸的狐狸精,母亲,您打我就好,打我!不要派人制造假车祸,伤害霓霓……好,我恨她们,我会打从心底恨她们,我会听您的话,只要您罢手,放她们一条生路,我会为您报仇、我会为您报仇……

我会为您报仇!

段耀凌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出一头一睑的汗。

长年盘据在他梦里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惊险,每次回视,都那么惊心动魄。

清醒时,他可以克制每一根神经、每一缕思维、每一副表情、每一个动作,他可以骗过任何他想欺骗的人。

但入了梦,他无力自制,经杜管家提醒才知道,梦里的自己经常大吼大叫,所以他将他所有的房间装上隔音设备,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饱受噩梦之苦。

他下床,直接踏进淋浴间,打开莲蓬头,让热烫的水冲去一身黏腻。

热水从他的头上淋下来。如果霓霓希望能每天reset,就算失去记忆也没关系,只要永远活在最开心的一天,那么他的希望是,每一次淋浴,哗啦洒下的水流都能将痛苦的记忆全部带走。

两个乍看不同,其实很相似的愿望,不是吗?

他关掉出水控制,踏出淋浴间,抹乾头发,穿上家居服,套了件浴袍。

看了一眼时钟,才早上七点。真讽刺!噩梦中,浏览前半生的记忆教人如此难以承受,换算成现实的时间,也不过区区几个小时。

他打开房门,要到厨房找水暍,却看见……

唐贵霓蹲坐在他门边,双臂环住膝盖,侧脸靠在膝盖上睡觉。

她为什么在这里睡觉?她……听见了他的吼叫声吗?

他打住脚步,俯视著她,确定她睡得很沉,才慢慢单膝跪在她面前。

不管任何时候,她都是美丽的,美丽而荏弱,即使她并不娇小,却能挑起男人的保护欲,看似矛盾、其实协调的组合,是她最大的魅力。

但他知道她的心。

她很勇敢,十二岁就独自踏上异乡,她融入当地的生活很快,透过杜管家的安排,他总能最快掌握到她的讯息,他看过上千卷影带,生活中的她、工作中的她、落寞的她、为别人欢笑的她。

越看他就越不能抑制渴望她的念头,他想要她,她一直都是他生命里的阳光。

所以,他不顾一切险阻,赌上自己的性命,漠视她可能会有的拒绝,硬娶了她。

问题是,他也恨她。

恨她夺走了父亲所有的注意力,恨她被父亲照顾得妥妥贴贴,恨她虽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却得到他所有的喜爱,恨她让父亲忘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正因为他的外遇而受虐,恨她……

恨她即使夺走了他应该拥有的一切,却还是让他爱恋不已。

为什么会又爱又恨?为什么会想出言伤害她,看她脸色倏白,事后却自责不已?为什么想为她做所有能为她做的事,却又不肯让她窥见端倪,无法坦白释出温柔?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轻触她的脸颊。

每次不远千里到国外见她,他总是难抑地吻她吻她又吻她。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熟悉她……不只是那甜美的唇,和她偎在他怀里喘不过气的轻颤。

他可以完完全全拥有她……

指尖就快触到她的脸颊,距离不盈一寸之处,指尖敏感的细胞可以察觉到她肌肤的热度,诱惑他把整个大掌贴上去摩挲,拂开她的发,在她额角印上一个吻。

她在睡觉,她不会感觉到他曾经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她在睡觉、她不会知道……他催眠著自己,她在睡觉、她在睡觉……

懊死的!她的眼睛是睁开的!

他迅速抽回手,猛然站立的动作害他差点跌倒。

“你……”

她看到他刚才单膝跪在她面前了吗?她看到他想要触模粉颊的手指了吗?

他以极度不自然的语调抢白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想自动送上门,却不小心睡著了吗?”他说时讽刺,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丙然,她的眼底隐隐浮现出受伤的情绪。

只一秒,她就将那情绪压下去。

“我只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怕你出什么意外,才守在这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何他不能像她一样,说话那么坦白,关怀就是关怀呢?

“如果我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守三天三夜,也只会守到一具尸体吧?”怎么又是嘲讽的口气?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唐贵霓的俏脸沉了下来。

“我不想提醒你,不过你的叫声虽然凄厉,却中气十足,我足足听了三十分钟,都不觉得你气力衰竭,因此我想你没有急难,只是作噩梦而已。”

“我没有作噩梦。”他坚持道。他不会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

她的眼神流露出不信。

“随你怎么说,我只是很佩服你肺活量充足,嗓门很大而已。良心的建议:去喝几杯水,免得你没有声音对我冷嘲热讽。”

她动了动身子,想站起身,但几个小时蹲坐不动的姿势,让她的脚都麻了,如果她现在贸然往上一冲,可能会双手划啊划地栽倒在一边。

她拒绝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笨拙,可能是因为不想让仇人看笑话,但也可能是她想保持优雅的形象,没有女人想被丈夫看到她笨拙的一面。

段耀凌看著她的动作,也猜到了她行动不便。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那只几乎抚模了她的手……他慢一步意会到这一点。

她抬起眼,看著他的表情和他的援手,刚清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虑。

“别傻了,我不会在你要握住的时候,故意把手抽回去,现在没有人会玩那种小孩子恶作剧的游戏。”

她反射性地回答。“就算我们是小孩子,也没有这样玩过。”

当他们都是小孩子……她忽然想起,那一年的点点滴滴对段耀凌而言,是不能提起的禁忌。虽然往昔时光多么美好,但后来他认为那是耻辱。

背叛他母亲的耻辱。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简洁的命令道:“快点起来。”

她握住他的手,当他使劲将她拉起时,用了过大的力气,害她往前猛扑,双腿同时酸麻得站不住,因此两人一撞一跌,他被她扑到背靠在墙上。

幸好在她脚软往下溜的时候,有力的双臂抱稳了她。

“你以为你在拔萝卜吗?那么用力做什么?”她喃喃道。

唐贵霓往上看,那双谜样的黑色眼眸也低垂著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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