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怪,他干嘛不说话?
媛媛好奇地睁开眼睛。钦!他的衣服怎么跟沙发的花色那么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只是不抬还好,一抬——
“哇哇哇!”她立刻发出恐怖的叫声。一双小手乱挥、一双小脚乱踢。天哪!世界怎么……怎么颠倒了啊?
“救……救我!”
男人看著眼前的景象,想要无动於衷都难。
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可以在三秒钟之内,把自己整得狼狈不堪,“不上不下”。
天哪!她居然卡住了,娇小的个头就拦腰挂在沙发椅背上!
“救……救我!”两只细女敕藕臂举向他,拚命的抖抖抖。
就在他要接手的一刹那,那双小腿因为蹬得太剧烈,重心一个不稳,让她往前猛栽,当场翻了一个大筋斗。
只见一双白女敕玉腿划过半空中,娇小的身子扑通一声摔进沙发里,接著蜷得像颗球,咕咚咕咚滚下地。
男人看著趴倒在地上的小女生,难掩惊异的神情。
“唔……”媛媛抚著头,眼冒金星。
她摔下去的地方,正好铺著厚毡,身上虽不觉得疼,自尊心却大大地受伤了。
“我在做什么啊?”她申吟著喃喃自语,窘得几乎不敢看他。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伸向她。
媛媛的眼泪差点淌了下来。哦哦哦!好感动喔!
如果他能再来一句“小宝贝,别害羞,你这样的个性,正深深吸引著我”,那就更完美了!
“小心。”男人扶起她,嗓音很低沉、很醇厚。“你是体操代表队的选手?”
呃……好像跟想像中的有点落差。
她摇头否认。“为什么这样问?”
“你翻的筋斗很有特色。”
轰!媛媛的小睑一下子炸红。他他他,他在说什么呀?
她挣扎着自己站好,想要夺门而出,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媛媛别开脸,目光随即被拦在一旁的托盘吸引过去。
“幸好这壶茶没摔破!”她扑过去,欣喜地绕著它打转。
“这是我唯一能抢救的东西。”男人淡淡的说明。
她飞扑的姿势太诡异,以致他无法挽救,能做的,只是接住朝他打来的托盘。
媛媛抖了两下。
呜呜……他可不可以别再说这些让人想流泪的话?她已经在后悔了啊!
她将托盘捧上茶几,动作小心翼翼的,确保自己的脚丫子都结结实实的踩在地球表面上。
“啊!我的书呢?你刚刚手里拿著的那一本在哪里?”
男人往一旁抬了抬下巴。
她火速将那一本,连同茶几上的一叠统统塞回包包里。
“你别乱翻我的书啦!”她有些埋怨。都是他啦!害她必须为书“搏命演出”。
“我以为书是小绫的。”
“哦……”她好像对人家太凶了。“对不起。”
媛媛流著冷汗,为时已晚地想起他是客人,贵客临门,她不但没有善尽招待之责,还出糗吓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她声音小得好像在跟蚂蚁说话。
“嗯?”他还是听到了。
媛媛踌躇了一下。
“我刚刚太夸张了……”她顿了一下,怯怯地仰起头。“虽然我两次遇见你,两次都凸槌,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扭绞著衣摆。
“我刚刚吓到你了吗?上次也是,对吧?”罪恶感开始—一汩泛滥,“我也明白,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一张大嘴巴,实在很吓人。”
之前怪他不识货,只是因为糗到不行,才会偷骂他出气,其实,她心里觉得不安又懊恼?难受极了。
他看着她,媛媛无意识地重复著用手指在腿上画圈的动作。
“我没有吓到。”
“嗄?”
“没被吓到。”
媛媛乾笑一声。这算是一种安慰吗?“你真有胆量。”
“这不是胆量问题”
看到他眸中有—闪而逝的光亮——那真的是—闪而逝,在她还来不及怀疑它是否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有人在电梯里唱歌。”他俯身,瞪著她微张的樱桃小嘴。“你的歌声早已穿透墙壁。据说,电梯经过的楼层都有不知情的人被你吓到。”
耶?媛媛呆了,真的真的呆住了!
敝不得那天后来她在顶楼看风景时,陆陆续续跑来几个工人伯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敝不得她改天再溜进大楼时,会发现电梯里贴著“请勿唱歌吓人”的标语。
般不好就连她无意中听到的几句耳语,说什么大楼里闹鬼,那个“鬼”就是她!
哦喔!脑子里每多一种揣想,媛媛就愈想赶快扒开土把自己埋进去。太丢脸了嘛!
“媛媛,我回来罗!”
轻快的喊声,打破了红砖屋里奇特的沉默。
门扉开启,东方绫纤巧的身影出现。、
“阎,你来了?”她走了进来,表情有几分诧异。“咦!媛媛,你刚才在地上打滚过吗?”
她……她怎么会知道?
媛媛心里一惊。“你都看见了吗?”她屏著呼吸问。
“看见了。”看她那么紧张,东方绫也慎重地点点头。
“其实,我不常这样……真的,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东方绫安抚地轻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柄梳子给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头发乱成这样。”
“……头发乱?”媛媛一脸错愕。
这么说来,绫姊姊不是看到她……她又滚又跌的样子?
“对呀!快点梳一梳吧!”东方绫把梳子推过去。“怎么了?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没、没有啊!”媛媛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连忙梳好头发。
东方绫眼儿一眯,嗅到了不太对劲的味道。
她转头看看男人,发现那向来冷漠的眼神泄漏出一丝很淡很淡的情绪。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心里很好奇。
“没有啊!”媛媛怕糗事曝光,否认得很快。“我们一直都在……聊天。”
“聊天?”语调有些狐疑。
媛媛看著男人一脸冷漠的表情,也觉得说服力不够。
她嘿嘿乾笑,装傻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很奇怪罢了,东方绫在心里补充。
她口中的“阎”——阎介霆,一向沉默寡言,笑容也不多见。
独来独往的他,个性冷僻,以前上门来,只要见到屋里有其他人,一定会收回脚步,等人都离去了才进来拜访。
但是,这回他却没有对媛媛表现出同样的排斥。
对阎介霆来说,这份“特别”会不会……正暗示了某种“可能性”?
东方绫因为这个猜测,眼睛一亮。“你们聊得还愉快吗?”
媛媛胡乱地点点头。
“那就坐下来继续聊吧。”她微笑,已经在动脑筋,要瞧瞧他们相处的模样。
“不用,我要走了。”
“喝杯茶再走!难得你们『一见如故』,一定得多聊聊才行。”
阎介霆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他与东方绫相识甚久,对彼此的了解也很深,因此,他轻易地听出了她别有深意。
东方绫想太多了!他对厉媛媛确实特别,是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小女生十分罕见,且不提两次遇见她,两次都听见惊人的歌声,她甚至不需要敌人,就能够把自己整得东倒西歪!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过得如何。”他压低嗓音,强调自己唯一、仅有的目的。
“我很好啊!请不要担心。”东方绫露出无辜的笑容,眼底有一抹狡黠。
虽然她独居在丽莎花园,可是有一票宠护她的男人推派了阎定期过来探望她;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这些男人都乐於为她解决,也从不拂逆她的坚持。
“我泡个茶,马上就好。”她硬是留下了阎介霆。
“呃!绫姊姊。”媛媛指了指茶几。“我刚刚泡了壶茶……就在那里。”